19、旧事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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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答案的问题冬树从来不会多想，但就算不想，苦涩的种子已经深埋，他每走近一步，就会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太绝望了，以至于想起一次他就剧痛一次。原以为只要不去想就好，维持现状就好了，但是……现实从来不会满足他的愿望，即使是这么渺小的愿望。
“柳生君。”
柳生从一片沉静中惊醒，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冬树，他保持着一个并不算近的距离，眼眸中如夜色般一片沉郁的黑色，他下意识地微皱起了眉，但很快便放松了自己，恢复一贯的冷静点了点头，“藤川君。”
“你好像很讨厌我。”冬树却没有放过他皱眉的那一瞬间，有些自嘲地接着说道。
“不是讨厌。”柳生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低，季萤没有醒来的迹象，呼吸依旧悠长又平稳，“是本能。”
“本能？”冬树一怔。
“对于竞争对手的不喜，我想，应该算是本能吧。”柳生直视冬树，他在陈述一个事实，同时也是对冬树之前所说的话的反驳，他并不甘于只做一个同学，任何人包括他都应该有平等竞争的机会。
冬树回过神来，嘴角却慢慢地浮出苦涩的笑容，埋下的种子一点点地发芽，长到现在，已经盖住了他生命中大部分的光，“我不是你的对手。”
“不应该也不可能是。”
“你……”柳生隐隐约约察觉到冬树隐瞒的事情或许是他不能想象的多，或许全部解释清楚后会给所有与这些事情有关的人造成伤害，而他身边的季萤，会是第一个。
“我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冬树低下头，看着沉睡中的季萤，苦涩的外壳渐渐地破裂，眼底的柔软神色不用细细分辨都可以看得出来。
“她会受到伤害吗？”柳生侧头，只能看到她的刘海被微风吹得漂浮起来。
“会，她会比现在还要难过，或者说……那个时候，她会陷入绝望也说不定。”
“这么严重？”柳生诧异，他不知道在她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所以一直以来才会有那么多的疑问。
“……”冬树不再说话，也再未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走近后蹲下来，轻声地叫醒了季萤。
“……冬树？”揉着眼睛坐直的季萤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你打完电话了吗？”
“嗯，回去睡吧。”冬树悄悄地攥紧了手，尽量维持好自己的平静。
“好……”跟着冬树站起身，正打算要走的时候，季萤才想起身边的柳生，她转过身的时候，柳生却在发怔，目光飘忽不定，季萤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开了口，“柳生君，晚安。”
“……晚安。”柳生这才回过神来，他并没有站起来，只是看着季萤也回复了一句。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后，柳生才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肩头还残留着些微的酸麻，他又开始犹豫不决了，明明举棋不定的行为是他不喜欢的，但是在面对她的时候，这种行为却屡屡出现。她看起来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也许……应该比玻璃还要脆弱些。
虽然冬树说了那种话，他却依旧无法开心起来，有些事情就算不知道也能看出来，但有些事情不知道，便永远不可能真正走近别人的心里。
她醒来的那一瞬间永远先看到冬树，就算冬树不在也看不到他，如果只是这样……只是这样的话，那么有没有竞争对手都是一样的吧。
“这样，我永远也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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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萤没有睡着，她一直在想自己刚才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的话，母亲的病以及她自己身体上的异常让她从来都不会陷入深度的睡眠，她睡得很浅，即使因为酒精的作用她睡得比平时沉一些，也很快就会被别的声音惊醒。
但是她却没能在完全清醒的时候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所以只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部分，不过好在冬树没有说太多话，她拼拼凑凑也就能够还原出来了。
他在隐瞒。
季萤能够直接从话里听出来的信息就是这个，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几乎是挣扎着想要使自己清醒过来，但是冬树却立刻说出了不会告诉她这样的话，直到冬树亲自把她叫醒，她也没能从听到这句话后的震惊中走出来。
她花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勉强压下那些问题，还好当时在场的还有柳生，她才不至于立刻便情绪外露被冬树看出来，后来回房间的路上自己都没有说话，但是冬树好像也在想什么，所以没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委屈地想要哭，从以前到现在。她最信任的人从来都是冬树，但是这个唯一信任的人，却不告诉她一切事情的开头，就这么让她茫然无知地在这过程中挣扎。
她隐隐约约能够猜到那些事情是关于母亲的，或许还有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即使冬树说了她可能会在知道那些之后崩溃，她还是想要知道，这是她的人生，她不能置身事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季萤几乎整夜没能睡着，直到天亮后才闭眼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后早饭也没来得及吃便跑去找冬树。和冬树同住的男生还没睡醒，季萤敲了好久的门他才睡眼惺忪地来开门，季萤有些不知所措地道了歉，跟着便问冬树的去向。
“藤川？”那个男生很艰难地在一片混沌的脑袋中揪出关于冬树的那部分，“没走多久吧……好像去接电话了……”
“电话……”季萤立刻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电话，电话这么频繁地打来，会不会和她的事有关？想到这她有些着急地问他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男生打了个哈欠，“他马上就出去了，谁知道去哪儿了……”
季萤想起昨晚他去的方向，匆匆忙忙道了谢后便往那方向跑去。
现在这个时间还早，旅馆里几乎没有人，所以季萤才能够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去找冬树，所以当她面前出现其他人的时候，她几乎来不及慢下速度，一头便撞了上去，把那人给撞倒的同时自己也坐到地上去了，季萤急得就快要哭出来了，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就想跑，被她撞倒的柳生本就是找她的，看她如此慌乱的样子，便没有拉住她，跟在她后面往外走去。
直到某个角落里传来冬树的声音，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难得的愤怒，末了一声冷笑，说出的话令季萤立时便停住了脚步。
假象被一片片剥开，真相似乎能够出现了，她呆呆地定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你要怎么跟她说？跟她说，她的父亲是□□犯吗？”
——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我……还能够接受得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旧事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