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你来》清圓

5、第五章

　　第五章
　　快要高三的那个夏天，吴桐过生日，喝醉了酒，握着电话一直呆呆地叫易安的名字，易安在话筒这边不停地嗯着，吴桐最后红着眼睛说：“我想你，你来这边吧，好想见见你。”
　　易安沉默了，清清嗓子才说出话：“奶奶得病了，食道癌，医生没说没有好的可能，我要照顾她，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上一所大学了，我可能要留在家里，我可能也不会学中文了。”
　　手机的电量，没有维持到两人打破沉默。后来的电话，吴桐只是询问着奶奶的近况，再不说让易安来的话，告诉易安自己打篮球很棒了，每次打完都会记得喝凉开水，吴桐还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些篮球比赛，赢的一方，会获得很高的荣誉，今年他们一帮朋友杀进了前三，希望明年就可以拿到第一，易安在这边安静地听着，低声的应着。
　　易安从不愿多说些什么，许是奶奶在每次给父亲的电话里，都笑着说自己很好，扯一些家庭琐碎，开心的像个孩子，虽然每次结束通话后，都怔怔的握住话筒不松手，满脸的怅然若失，易安不愿将心底恐慌的成型。
　　易安想着，等两人见面了，那些长久以来横亘的问题，应该会好起来。
　　奶奶的身体，越发瘦削，即便是父亲陪守，精神也不如以前矍铄，高三的日子过得的确要快些，还好，在吴桐生日前，易安攒够了来回深圳的钱。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老师已经不会强制学生待在教室里了，易安决定去找吴桐。
　　走出车站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个子变高了，面部的轮廓棱角分明许多，黑色的上衣显得人很精神，易安知道吴桐有些近视，于是边走边摆起手，吴桐看到她笑了。
　　站到吴桐面前时，易安才觉得有些局促不安，吴桐接过她的背包，拉起她的手，笑着说：“我带你去吃饭，你应该饿了。”两人待到十点多才回到旅馆。
　　吴桐站在门边小小声地问：“我想陪陪你，好不好？”

　　两人清洗过后躺在床上，易安的精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对吴桐的话只是低低的嗯着，吴桐感觉到了易安的疲惫，转过头让易安赶紧睡，易安又嗯了一声，侧转过身体面向吴桐，不再说话，吴桐就着昏暗的灯光凝视着易安，不愿入睡。
　　第二天和吴桐的一帮同学在一起庆生，易安一直在吴桐身边，话不多，被几个清秀的少年调笑叫做嫂子，易安有些羞赧。
　　灌给易安的酒全被吴桐给拦了，去到KTV时，吴桐靠在易安的肩上，眯着眼睛装难受，大家看不过去小两口亲密，起哄着要他俩唱情歌，易安摇头拒绝的紧，吴桐没办法，唱了一首《童话》，玩到很晚大家才散。
　　拉着吴桐买了个小蛋糕，才回到住的地方。易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唱起祝你生日快乐，唱完看吴桐紧盯着自己，易安有些故作镇定把奶油抹在吴桐脸上，吴桐仍看着易安，易安有些无所适从，然后吴桐倾身吻住了易安。
　　空调有些凉，吴桐身上的温暖，以及唇上湿热的吻，让易安无法思考，直到口中的酒气移开，易安才抵着吴桐的颈窝轻喘，而吴桐却垂首再次吻住易安。

　　肌肤相贴的陌生感，以及熨烫在腰上的温度，让易安终是模模糊糊的，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吴桐不在，易安有些慌，起身刚洗漱好，吴桐便回来了，带了早餐。
　　易安顿时紧张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吴桐放下手中的早餐，笑着注视着她，也不说话，在易安窘迫的快要挖个坑跳进去时，吴桐垂首将易安拥进怀里，笑道：“乖，吃完饭，我带你去看我打篮球，今年的比赛，我把冠军的奖牌送给你，好不好？”
　　易安没出声，吴桐问道怎么了，易安才说：“能赶得上我今晚的火车吗？”“五点就能结束，然后我送你去火车站。”吴桐拨过易安肩前的头发，笑着答到。
　　吴桐的篮球打得很不错，虽然易安仍旧看不大懂，但是从投球的个数以及身边的尖叫声，就能判断出来。只是易安没有看得很认真，私自跑来深圳的不安，在四点过后，分针每往前推进一格，就多一分。
　　哨子响时，已经四点五十了。吴桐走到易安身边拿起她手上的毛巾说：“楠楠，刚才打平了，我们还要五分钟的加时赛，乖，再等我一下好不好？”易安想了想，说好。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可是最后一场比赛了，打赢了，今晚吃大餐。”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插进来，是昨晚的女孩儿。
　　一群人听到有大餐吃，连声叫好，在加时赛上格外的勇猛，对手也被激起斗志，结果却出乎意料的又平了局，易安心里很急，马上就五点半了。
　　吴桐跑到易安的身边说：“你放心吧，我问过了，晚点还有一趟火车，我尽可能早点送你，如果真赶不上这趟火车，我陪你等下趟。”易安心底很纠结，顿了顿，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
　　昨晚的女孩也走过来，看到易安笑着说：“着急回家是吧？别担心，应该有很多班火车。只是他们等这场比赛已经等了两年了，而且马上就赢了，所以身为桐嫂你可能得委屈下自己了。”吴桐听到女孩儿的话笑笑，有些期待的看着易安，易安有些无奈，烦躁的站起身说：“我去买盒冰淇淋。”
　　易安拎着香草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走出来，用力撕开包装，结果冰淇淋擦着白色上衣掉在易安的鞋上，同来的女孩拿出纸巾递给她说：“要不要我陪你去换件衣服，等下可能还要好久。”
　　易安下意识的接过纸巾问：“还要很久吗？不是马上就结束了吗？”女孩儿一愣，“比赛完了还有聚餐啊，那个也挺重要的，况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冠军是今晚的焦点。”女孩儿犹豫了下又说道：“不过吴桐应该不会去吧，虽然聚餐挺重要的，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更重要。虽然都觉得挺遗憾的，但没办法啊！”
　　巧克力已经融进衣服里擦不掉了，易安看着黑色的渍，心里又烦又乱，忽然抬起头对女孩儿说：“我决定自己回去了，等下你告诉吴桐我回去换件衣服，晚点再告诉他我已经上火车走了。好不容易才打赢了，应该和朋友们好好庆祝。”
　　女孩想想点点头说好，易安笑着说：“那我走了，你们玩得开心。再见！”
　　易安是踩着最后一分钟的检票时间，坐上了火车，回到家应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易安打电话给吴桐报平安，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吴桐鼻音很浓重的喂了一声，易安听到忙说：“是我，我已经到家了。”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易安张张口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吴桐冷冷的说：“那我睡觉了。”然后挂掉了电话。
　　易安晚上想了想又给吴桐打过去，电话接起，吴桐张口问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易安被问懵了，大脑白掉好几秒，反应过来后开始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吴桐，结果却笑了，随手挂掉电话，出了电话亭。
　　高考前夕，两人在电话里和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