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发现猎物的禽兽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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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的河水看似不大，河面只有几丈宽，但长度不短，河边三丈之内，寸草不生，但在三丈之外，却是林木茂盛。
早间志绪和六道骸两人沿着河边走了许久仍不见头，河水浑浊泛着一股慑人的阴森之气，但是味道却不难闻。
早间志绪扭头看了看身侧始终单手捂鼻，眉头紧皱的六道骸，好奇地仰起头颅伸长脖颈对着河面使劲嗅了嗅，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反而嗅到一股谜样的香气。
有些人天生对某种味道过敏，就像母上大人闻不惯汽油味，奈美讨厌新书的印油味，骸先生不喜欢这种味道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黑发女孩把自己的观察记在心里，也不点破。
天上的红月渐渐被云层遮盖，本来就晦涩的夜空变得更加昏暗。
起先，只是河边的森林里浮现点点亮光，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两点、三点……无数点在黑暗中或明或暗的亮光，幽幽暗暗，在两人身旁十几米处缓缓亮了起来。
黑暗中，传来无数低沉的喘息声，似野兽低低的咆哮……
早间志绪看着这无数双在黑暗中汇聚其密集度宛如夜空星河的眼睛，心里开始发毛，她向六道骸望去，发现他的脸色如常，不见一丝波澜，只是握着三叉戟的手似有青筋鼓动，想来他也不是真的如表面那样镇定。
等了好久，这些凶神恶煞盯着他们，双眼透着凶光的生物们却没有立刻扑过来，仿佛忌惮着什么，却始终不肯靠近河边，只有几只脾气急躁的用前爪使劲拍击着地面，隔空对着他们不停地怒吼。
饶是呆萌如早间志绪也察觉出不对，她弯下腰双手捧起一把河水向着远处的野兽们撒去，水花四溅，飞扬的水珠在空中划出无数道不规则的弧线，失了准头，没有砸到任何生物，却让原本凶狠的野兽如惊弓之鸟般飞速散开。
早间志绪看着和他们二人原本隔着十几米远，这时已退到了百米处的野兽们，十分肯定的说：“它们怕水！”
“嗯！”正确的说是怕这轮回的河水，这是条被诅咒过的河，河水由无数怨灵汇聚而成，带着能够腐蚀一切灵魂的剧毒并且散发着一股诱人心神的香气，吸入之人会被幻境纠缠生出凄凉、愤怒、无奈、悲伤、绝望等等千丝万缕的负面情绪。
要不是六道骸在这河面上修行多年，对这气味多少有些免疫，他也不会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拉着早间志绪在河边行走。
这个空间里除了早间志绪恐怕没有生物不怕这条河，不予做过多解释的六道骸拉着女孩继续前行。
走走歇歇，不知过了多久，本来缓缓流淌的河水变得湍急，没有任何风力作用的向前奔腾，四周被一股薄雾笼罩，早间志绪走近后才发现急涌的河面上伫立着一颗参天古树，枝叶密密麻麻，茎叶通红。
整棵树身被一股奇异的暗红笼罩，树上挂着成千上百如成人脑袋大小的果实，每颗果实都外表暗红，状如鲜血。
黑色浑浊的河水一波一波的冲刷着巨树树根却始终无法越过丝毫，只得停在巨树下形成一湾深潭。想来这便是河流的尽头了。
“到头了，我们怎么办，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前行？”早间志绪看着巨树的后方层层浓雾弥漫，看不清真实形态，有些迟疑的扭头问六道骸，却发现身旁男子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珠，手持三叉戟摇摇欲坠的站着，早间志绪见状慌忙伸手扶住他。
眼看就要抵达河流尽头，六道骸脑中忽然“轰”的一声巨响，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两下，原本被他强行压下的恶心欲吐的感觉从五脏泛起直冲脑门。而身旁的早间志绪却没有丝毫不适，六道骸生性狂傲，从未向任何事物低过头，由其此时身旁站的是早间志绪他更不想示弱，强忍着不适继续向前走，越是靠近巨树恶心之感越是强烈，每走一步都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得喘不过气，不消片刻全身都抖了起来，靠着手里的三叉戟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
恍惚间，他听到早间志绪焦急的呼喊，这声音仿佛锥子般将原本脑海中翻腾的恶心之感一击即破，手臂处传来一股温暖的热度，一种舒畅的感觉从手臂处盈满了他的全身。回神后他惊愕的发现他的精神力突破A的屏障竟然直接到达S+级！
“Kufufufufu……”低沉的笑声从六道骸嘴里逸出，精神力到达S+，看来可以着手安排越狱了。看着身旁担忧表情溢满脸上的早间志绪，六道骸眼神扫过她搀扶在他胳膊上的双手，异色双瞳里闪过晦涩难懂的浮光。
安抚的拍了拍女孩搀扶在他胳膊上的手，六道骸抬眼看向截住河流的巨树，拥有轮回之眼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巨树树干深处的点点白光。
那是早间志绪之前在河上释放的成千个生灵汇聚而成点点光芒，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巨树把它珍藏在树心深处，小心的孕育着，那光芒纯净、明亮……
以轮回的河水灌溉，在万恶中生长，孕育着万恶，却又向往可以光明的树吗……
六道骸几个跳跃纵身来到巨树面前，用手轻轻抚摸树干，想到这棵巨树在这里生长了几千年，等待了几千年，才迎来这次的点点光明，一声叹息从口中逸出：“她不属于这里，强留下来的只会是哭泣和绝望的灵魂，你也不希望看到不是吗，让她走吧！”
语毕，树干的枝叶在月色中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似叹息，似不舍……树叶摆动慢慢的变换着方向，原本被红光和迷雾笼罩的树顶上忽然照进一缕阳光。
六道骸逆着光线站在一片阴影中朝不远处的早间志绪招手，示意她站到光圈里。
在昏暗诡异的红色空间里呆了不知有多长时间，终于沐浴在阳光下的黑发女孩开心的笑了，她掏出手机，显示时间的钟表开始转动，她在这个空间还能待五分钟。
女孩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面目表情的六道骸，不想把最后五分钟都归给沉默，侧着脑袋促狭着问：“你想她吗？”
“啊？”
“十年后的我啊！分开这么久不想吗？”
“哦……想！”
“嘿嘿，高兴吗？”
“……高兴！”
“骸先生……虽然她不懂事还经常犯傻……请好好对她……”
“……嗯！”
“骸先生……”黑发女孩看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六道骸，对于两人间一问一答的谈话，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嗯……”
“骸先生……我回去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嗯！”
“骸先生……”看着分针已经转了三圈，所剩时间已不多，早间志绪双眼忽然泛红，十年前的六道骸没有她和骸先生两人在这空间经历的记忆，找到了也不是骸先生吧。
黑发女孩看着站在光线外的六道骸，生平第一次生出想要主动拥抱一名异性的冲动，她穿过光圈扑到六道骸怀里，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会想你的，不要忘了我，还有……谢谢你！”
六道骸反手紧搂住黑发女孩，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良久，他眸光幽暗，神情却诡异地温柔似水，他把女孩从怀中推离：“去吧，这个空间不能让光线照射太长时间，一会树叶闭合你就回不去了！”
早间志绪带着泪痕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光圈，巨树轻轻的摇晃，枝叶摩擦，流泻出暗红与纯白交织的斑驳，片片红如鲜血的叶子从树上凋落，美丽却悲凉，仿佛在悲叹着什么。
这一刻光与影交织，时空与时空错位，黑发女孩带着泪痕站在片片红叶飞舞的树下的风景如海市蜃楼般折射到了异时空的一角。
“嗨~看什么呢，和你说话也不搭理！” 永近英良看着好友呆呆的凝视着公园一角，好奇的回身向那个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啊，这家伙在看什么？
回过神来的金木研看了看好友，欲言又止，随后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自嘲一笑：“大概是我看书太入迷，把幻境带入了现实……”
虽是这么说，他还是不死心的又回望了眼那角落，看着空荡的角落，心里升起一股连自己都陌生的失落感。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发现猎物的禽兽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