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失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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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事情到了这里，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可蓝若明白，一切才刚开始。
回到曦雁阁，蓝若当下吩咐曦雁阁上下一律闭门谢客，但凡有来看热闹的，打探消息的，一律拒之门外，不予理会。
沉香愤愤道，“刚才，如福晋的意思分明是说福晋你是罪魁祸首，福晋怎么不辩？”
蓝若淡淡道，“清者自清，我不需要分辨些什么。”
“可是，听十四爷的口气，好像也相信了如福晋似得。要不是娴福晋帮着说话，说不定，爷真的会认为一切都是福晋你做的呢。”
蓝若忘了沉香一眼，淡然道，“他不会。”
“为什么？”
“我相信他。”
蓝若说着，便不再管沉香，自顾自回了房。沉香叹了一口气，自从爷不再上曦雁阁，这曦雁阁早已经不若从前那般热闹，如今，福晋又背了这么一口黑锅，只怕日后，这曦雁阁只会日渐冷清了。若真相永远不大白于天下，难道福晋就这样被困在曦雁阁一辈子？想到这里，她更加替蓝若感到难过了。
这一边，因着这枣泥山药糕的缘故，完颜氏也就不便再叫蓝若帮着管家，就问了十四的意思，十四道，“既如此，就让雪如帮你一把吧，横竖你身子已经好多了，就多看顾这些，只是别太累了自己。”
完颜氏笑道，“伊尔根妹妹也是好的，昔日若曦未进府之前，她本就帮了我许多，只是太过要强了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太过要强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偏偏还这样口不择言的，真真是白活了这岁数。”十四说道。
“爷说的可是刚才在望柳轩的事情？”完颜氏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十四手里，便才又说道，“伊尔根妹妹也是着急。爷就不要怪她了。”
“哼~~~”十四冷哼了一声，“字字句句对着若曦，只怕不是为吴氏着急，是为自己打算呢。罢了，捡些不要紧的事情交予她，至于重要的事情，断不能让她过问，纵然你身子不济，忙不过来的，也可交一些给娴雅。”
完颜氏笑着答应了，一面吩咐玉簪把十四爷让伊尔根觉罗氏帮着处理一些后院之事的话传了过去，
“那若曦妹妹那里？”
“我自有定夺，你不需要过问。”十四淡然道。
完颜氏听十四这般说，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就不再过问了。
却说伊尔根觉罗氏，听了玉簪话，心里顿时一阵高兴，她喝着晚晴端过来的莲子羹，笑嘻嘻的说道，
“总算爷是个明白的，我看今后，曦雁阁的人要如何嚣张？”
晚晴笑道，“奴婢早就说过，福晋的好十四爷早晚明白，也不枉福晋和吴福晋一起演了这出苦肉计。”
“嘘~~~~”伊尔根觉罗氏急忙捂住晚晴的嘴，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方才说道，“说话也不看时间场合，万一隔墙有耳，这出戏算是白演了。”
“吴福晋的孩子？”
“吴福晋的孩子早晚是保不住的，与其白搭了去，不如借着这孩子除掉我们不喜欢的人，也算不枉这孩子来这世间一遭了。”伊尔根觉罗氏得意的说道，“只是那舒舒觉罗氏是个拎不清的，经帮着那贱人说话，看来是个不识时务的。”
晚晴笑嘻嘻的说，“福晋无须理会娴福晋，横竖如今她在爷眼里，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如今，爷让福晋帮着嫡福晋一起处理事务，自然是对福晋的信任。也是对福晋的喜爱。从今往后，这府里，除了嫡福晋，看哪一个敢再瞧不上福晋呢。”
“可不是嘛？”伊尔根觉罗氏笑着说道，“晚晴，好好盯着曦雁阁，有什么动静立即来回我。昔日曦雁阁给我的那些屈辱，我可要一点点的找回来。”
“是~~”晚晴答应着，便又替伊尔根觉罗氏盛了一碗莲子羹后，便站在她身边，更加殷勤的服侍起来。
日子很清闲地过了月余，曦雁阁自那日起便越发冷清，先前的热闹早已经不复存在。自蓝若起，曦雁阁上上下下守着那一方小小的院子度日，放佛一切不曾发生一般，可在旁人眼里，这位曾经风光的侧福晋如今只剩下表面的名分了，就连十四，从哪日开始，也未在过问曦雁阁的事情，人人都当蓝若这一脉是隐形的。沉香等人虽不平，无奈蓝若说了不许过问，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然有人安分，就有人存了异样的心思。蓝若表面上什么都不关心似得，可私底下早已经觉出了异样。小厨房的两个厨娘并扫院子的两个小丫头越来越不安分，渐渐不把蓝若放在眼里，平日里支使他们做些什么也是口里应着脚上不动，所有的差使和活计全落在沉香等人身上。她们一带头，另两个平日里守夜的婆子也不安分起来，私底下拌嘴吵架的事情时有发生，蓝若看在眼里，却未曾说什么。
一日上午，蓝若正坐在西暖阁里间窗下喝沉香做的银耳甜汤，平日里并不涉足的厨娘和请了安进来，“扑通”跪在榻前，哭喊着说：“奴婢再不能服侍福晋了！”
蓝若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如福晋指了我们过去服侍，今日便要过去了。”
蓝若扫她两一眼，只淡淡地说：“知道了。这是个好去处，也是你们的造化。收拾好东西过了晌午就过去吧。用心伺候如福晋，自有你们的好处来。”说完，再不去看他们，只徐徐喝着银耳甜汤。一碗喝完，复又想了想，把一屋子下人全唤了进来，乌压压跪了一地。
“如今的我只是个失势的侧福晋，枣泥山药糕时间过去已经一个月有余了，虽然十四爷说要彻查，只怕心底早已经定了我的罪。如今，我是不能许你们好的前程了，我这院里本不需要这么多人服侍，今儿找你们进来，是有句话要问你们：我想打发几个奴才出去，让他们去别的福晋跟前伺候，也别白白耗在我这里。你们有谁想出去的，来我这里领一锭银子便可走了。”
几个个小丫头脸上出现跃跃欲试的表情，却是谁也不敢动，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蓝若又说：“今儿如福晋那里已经指名要了锦娘和玉娘去伺候，收拾了东西就走。你们还不恭喜她们？”
众人稀稀落落地说了几句“恭喜”，沉香却是忍耐不住，咬牙说：“锦娘、玉娘，福晋素日待你们不薄，也从未苛责你们，怎么如今攀上了高枝儿却说走就走？”
锦娘和玉娘见她如此气势汹汹，早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好一会儿，锦娘才说道，
“沉香姑娘错怪了，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奴才一心想伺候曦福晋，谁知如福晋指了名，现今，如福晋帮着嫡福晋管家，她要奴才过去，奴才也是没法子。”
沉香冷笑一声：“什么叫睁眼说瞎话，我算是见识了。你这种人，也只配跟在如福晋身边做条狗罢了。”
蓝若假装嗔怒道：“沉香，不许胡说，她们的‘忠心’我自然知道，拿银子给她们吧！”
桔梗漫步走上前，把银子放到锦娘手中，微笑着说：“锦娘可拿稳了。这银子可是你一心念着的曦福晋赏你的，你可要认的真真儿的。好好的，仔仔细细的收藏起来，别和以后如福晋赏赐的放混了。”又给玉娘一锭：“玉娘，你也拿好了。在如福晋那里也要这般衷心，才前程似锦呢。”锦娘、玉娘显然十分羞恼，却始终不敢在蓝若面前发作，灰溜溜地胡乱作了个揖拉便出去了。
蓝若回头看着剩下的人，语气冰冷道：“今日要走便一起走了，我还有银子分你们。将来若是吃不了跟着我的苦再要走，只有打发了人说道十四爷那里，让他评这个理了。你们自己想清楚。”
日光一分分的向东移去，大半个时光过去了，终究又有两个人一同得了银子出去。
大半天寂静无声，蓝若回过身去，地上只跪着沉香、桔梗、茜雪、如意和厨房帮忙的蕙娘，以及新来的春泥，蓝若见他们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沉声问道：“你们还有没有想走的？”
沉香直起身子，简短利落地说了一句：“奴婢誓死忠心曦福晋！”
领几个人一起大声说：“奴婢们誓死忠心曦福晋，决不敢做那些个没人伦的事。”
蕙娘跪着挪到蓝若跟前，哭着说：“前些日子奴婢的母亲患病，是福晋命人请了大夫去瞧，又送了好些个衣食和银子，奴婢誓死不忘福晋的大恩大德。”
蓝若示意她起来：“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你说的未免太过严重了。”说着便问春泥，“你跟着我的日子不长，如今我许不了你什么，如果你要回原来的厨房，我告诉了周乾，你便可以回去，没必要跟着我在这里看人脸色过日子。”
春泥子正色说：“福晋对奴才们的好奴才看在眼睛里都记在心里，奴才不是没良心的人。”
蓝若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无论往日在宫里还是今日的府里，她看惯了人逢高踩低，今日春泥等人这一番话让她着实感动了一番，看来并不是人人都薄情寡义！
蓝若想了想说：“我只是个失势的侧福晋，不过是看在皇上的份上，这个名分还这样顶着。今日，你们这样待我，我也无法厚待你们。只是有我在的一日，绝不让你们受亏待便是了。”众人正色敛容谢了恩。蓝若对沉香说：“你们好好去整治一桌酒菜，今晚曦雁阁的人不分尊卑，一起坐下吃顿饭！”话音刚落，见人人都已热泪盈眶，蓝若也不由得满心感动。
一夜饭毕，人人俱醉。沉香虽不敢让蓝若多喝，无奈蓝若坚持要尽兴，多喝了几杯也就胡乱睡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失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