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顾倾城》森绘里

20、不悲不喜的风（一）

　　1937年，国内形势发生巨大变化。国内战争一触即发。各种军阀势力也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孔晟南向费总理的女儿提亲，最后迎娶了总理庶出的女儿，而白玲最后是嫁给了孔晟南，不过不是以正妻的身份，只是作为一个妾。这在白家是无法容忍的事情。于是白家和孔家对峙。而此时白家因着和历家的姻亲关系，以及历家和孔家许久以来一直都是站在孔家的对立面。所以，虽然不是和白家一路，但是找这种情形看，白家有拉历家下水的嫌疑。而费总理曾经有一度因为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孔晟南而造成了国内的不满情绪。但是鉴于他一直不偏不倚，所以大家才渐渐地放下了心。但是始终芥蒂还是在。
　　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也是最终打破这种平衡的事情就是李查德的回国。说到这个人就要具体的阐述一下了。李查德年25，国外留学，于年前回国。著名皇家陆军军官学校毕业，回国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国内三分之一的天下。可是让人恐慌的地方就在于，查不出来他到底是哪一边的，出自谁手，都不知道。于是在众人的附议下，于1937年10月举办了这样的一次晚会。
　　这次晚宴是在总理府举行的。为了显示轻松，都是携夫人参加。厉北宸带顾清南下，孔晟南带费玉娴南上。国内的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于是一时间，政界、军界的要人全都集聚金陵，开启了一场几乎是世纪晚宴。
　　晚宴当日衣香鬓影，来往不是政客就是大商人，都是在报纸上能够看见人影的人物。场面极其奢华，是在金陵第一饭店办的宴会。大家都严正以待，知道的是这里有一场晚宴，不知道的以为要发生战争了呢！女人们手里的包就是炸药，男人手中的酒杯就是子弹，一场轰轰烈烈的世界大战即将打响。
　　厉北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清。还是像没结婚那时候一样，无论多大的场面，她总是能够打扮得体，然后露出得体的微笑。多一份则过，少一分则却。这就是顾清，虽然有小脾气，但是这些淑女的基本教养她是绝对不会做错的。在家是不要给父亲丢脸。出了门子更是不要给自己的夫家丢人，当然了，这也是作为一个上流社会贵妇人的最主要的。顾清一袭黑裙既不张扬，又有低调的奢华，最主要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没有露。厉北宸看着顾清，其实心里是有些不解的，不明白为什么顾清今天会这样=紧张，甚至拉着她的手的时候，手心都是微微汗湿的。但是没关系，一点都不影响发挥的。
　　顾清扶着厉北宸的胳膊，灯关打在她的脸上，好像能看见她脸上的绒毛。此时的顾清感觉自己好像是赤身裸体的置身在人群中，接受人群的打量。厉北宸熟练的去跟不同的人打招呼。众人见面的时候都好像是好朋友，大家叙叙旧，可是在这看似平和的表面是看不见的硝烟。这比战场更像战场。所以顾清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就好像即使是在战场上也丝毫不松懈。顾清看着向自己走过来行礼问好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可是都没有关系，只要挂上得体的微笑。轻轻地问一句“您好吗？”。一定要随和，一定要亲民。
　　顾清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看见陆雨，看来她混的还不错，能上这种场面，说明在总理面前有点地位的，能够说的上话的。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没有提，就是于曼和方志明二人新婚。许久未见，上次见还是他的父亲过生日的时候。于曼的气色特别好，一看就是新婚燕尔，二人浓情蜜意的时刻。方志明更是显得英气勃发，听说最近新升了官，也是政府的机要人物了。这场宴会的主角说是为了迎接李查德的回归，实际上是个人有个人心中的想法。
　　舞曲想起，来人陆陆续续增加，舞会的氛围已经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但是李查德迟迟不露面。费总理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厉北宸也注意到顾清的紧张。
　　“不要在意，你只需要把这当成是一次轻松的舞会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李查德就从宴会大厅的门口走了进来。顾清一僵，确切的说是厉北宸感觉到顾清一僵。继而面色惨白。厉北宸觉得玩味，还没见过顾清这么失态过呢！厉北宸在头脑中搜寻了一下，这个李查德好像是和顾清在同一个国家留过学呢！好极了！厉北宸不知道自己脑海中为什么会浮现这句话。
　　李查德年方二十五，生的仪表堂堂，最主要是在军官学校上过几年学，所以身上带着一般人没有的那种一身正气以及威严的感觉。顾清知道这种感觉跟厉北宸在结婚的那天给她的感觉一样，都是身上有担当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气息。有担当？原来厉北宸在自己心中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李查德风度翩翩地走上台去，他甚至都不需要走上台去，从他一进屋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早都自觉的黏在他的身上。同他一同出席的是新近回国的费总理的大小姐，嫡出大小姐，也是费总理最喜欢的一个女儿费明娴。只见李查德在上台之前拍了拍费明娴的手，一副安慰的样子。顾清看着这个样子，却感觉到惆怅。是啊，她该知道的，她甚至都忘记了，李查德是一个多么会安慰人的人，是一个即使他把你卖了你也会帮他数钱的人。费明娴笑的一脸幸福，众人即使是再傻也都明白了。费总理下的好大的一盘棋，那些曾经以为他没有实权的人，想要欺压他的人，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能了。因为吃着没有兵的亏，所以一直都没有掌握国内的实权，现在终于是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
　　顾清转脸看了一下厉北宸。
　　“没关系吗？”厉北宸的脸色看起来是有些凝重的。
　　“没关系，不过你的脸色有点不好。没关系吗？”顾清微微一笑，
　　“没关系。”他们两个这种小互动没有逃过台上人的一丝一毫。李查德虽然说话的声音没变，但是握住麦克风的手却攥的发白。他的话非常简短。
　　“大家好，我是李查德，来自皇家陆军军官学校，现在任职华北区陆军上校军官，来晚了，不好意思。”没提到一丝跟总理有关的消息，整个过程却显示着毫不掩饰的亲近过程。顾清看着李查德下台同总理的拥抱，跟其他人的寒暄。然后顾清捏了捏厉北宸的手臂，厉北宸低头，“你不需要去吗？”
　　“不需要，他会过来的。”顾清没说话，感觉厉北宸这句话说得有些古怪，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果然没多一会儿，李查德就慢慢的朝着厉北宸走过来，看着李查德走过来她的心狂跳。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好像这里不是金陵，而是在太平洋彼岸的那个他们一起相依为命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