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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   干信进到院子来的时候,就见满院子白茫茫一片,只在正屋的檐下站着两个小小身影。

      •••••••••••••••

      下人通传干信下午要过来探望后,吴妹儿便开始收拾打扮,准备带努毅出去接人。

      肖劲无聊地躺在炕上,一脸不乐意,他十分不理解,自己都说过不用那么客气,吴妹儿却还是非要去接人。

      肖劲透过窗子,看着外面鹅毛般的大雪,瞪眼睛阻止道:“灰兔子,我都说过几次了,你不用出去,怎么就听不懂!

      在军营时咱们讲不了,上下等级分明,自然得有规矩。但在私下里,你真是不用这么敬着他!我和大哥情比亲兄弟,他根本不是外人,哪里还需要你去接?”

      吴妹儿把梳子一放,回头见肖劲嘴皮发干,忙取了碗水送到他嘴边,让他润润口,又帮着擦拭好嘴角,见肖劲露出满意神情,

      才柔声答道:“你自己失礼也就罢了,我可不敢。总不能让人说咱们肖家人都没礼吧,亏你刚才还教导努毅呢。”

      才给努毅讲规矩的肖劲有些尴尬,他咳嗽两声,指指脑袋,意思是让吴妹儿帮着他梳头发,小声嘟囔道:“我看谁敢说!

      再说啦,你再巴结他,他也不能给你什么好处。有这个工夫,你还不如好好伺候小爷才是正经!

      你把小爷我伺候高兴了,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真不愧是傻灰兔子,没头没脑,分不清主次。”

      吴妹儿一边轻柔地替肖劲梳头,一边在心里嘀咕:你自然是无所谓,我怎么行?

      干信那家伙每次见到我,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我是敌人派来害你的一样。他长得又黑又壮的,一脸杀气,让人看着都害怕。

      岁月可真是把杀猪刀呀,原来笨拙得有些可爱的黑结巴,如今成了这番骇人模样。

      吴妹儿一想到要见干信那个黑大汉就胆寒,可又没法避开,偏她这番心思,肖劲总是理解不了。

      吴妹儿只好长叹了口气,给肖劲细细解释道:“不是我巴结他才去接。你想想,若他直接进屋来,我自然没有二话;

      可人家每次来探望,总是先派了人通禀,等到了门口又派人通知的,一套程序丝毫不差。你说,我这里说是不见外,就不去接合适吗?”

      说罢,再不顾肖劲的种种阻拦,径自挽好头发,就要出去。只是她低头看了看,似乎一身灰黑,太素了些。

      吴妹儿暗自摇头,也不知那位黑结巴会不会挑剔她夫君尚在就着黑穿素,这样一想,吴妹儿又觉有些不妥,赶紧从妆盒里翻出那柄金绞丝芙蓉花镶东珠的发簪。

      她统共这么一件宝贝,别在头上打量一番,觉得似乎又太华丽了些,

      吴妹儿对着靶镜呲牙:黑结巴会不会认为夫君卧床,她却花枝招展,失了妇德,更觉得她不怀好意了呢。

      哎,真是左右为难,吴妹儿拿着发簪,插了摘,摘了插,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戴,而一直盯着吴妹儿看的肖劲见了,伸手道:“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努毅已经站在吴妹儿旁边伸出双手等着拿了。

      吴妹儿看着努毅认真执着的表情,心下十分无奈,这个听话的好孩子,她把簪子往努毅手上重重一放“给!拿去!”

      肖劲接过簪子,在手上掂量两下,又看了两眼上面的东珠,嗤笑一声,不满道:“这就是老女人给你的插簪?什么破东西!”说罢,“啪”的一声,竟直接扔到地上给砸了。

      吴妹儿不由大惊失色,忙跑过去,捡起来一看,上面的绞丝已被摔变了形,好在簪子是金子做的,应该修修就无事,只是可惜,那簪头上面嵌着的东珠不见了影儿。

      吴妹儿十分心疼,赶紧蹲在地上寻找,埋怨道:“你讨厌她人,与她送的东西有什么相干,何苦跟个死物置气?再说,又不是让你戴,我不嫌它破不就行了,你摔它作甚!”

      肖劲喊吴妹儿别找了:“什么好东西,坏了就坏了,以后我给你弄好的。”

      话说出去了,可是叫了几次,也没叫动吴妹儿,肖劲本来耐心就差,一时恼火起来,

      指着地上的吴妹儿嚷嚷道:“眼睛这么浅,难怪老女人瞧不起你,拿个破玩意儿应付,你也真出息,还当个宝贝戴在头上!”

      这话实在伤人,吴妹儿动作一顿,没心思再找,她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冷清,水润的杏眼里冒出寒光,紧盯着肖劲,沉声道:“是,我眼睛浅,那又怎么样?

      我出身贫寒,没见过好东西,觉得这个簪子就很好,难道我打肿脸充胖子,就能被她瞧得起吗?

      再说,我连拜堂都是抱着公鸡拜的,不过一个插簪,是好是坏,又能挑剔什么?

      你就没想过吗,我便是被她瞧不起,这丢脸和耻辱又是谁带来的呢?”

      其实刚才肖劲说完那话,立刻就后悔了。可他这人,明知道错了却又嘴硬,
      听出吴妹儿的指责意味,他更是羞愧,心里暗骂秦氏该死,

      嘴上却满不在乎道:“你要是不想嫁给我,有点儿骨气的,当初就别答应这门亲事呀!

      你既然答应了,是好是坏,你就得受着!嫌我给你带麻烦了,你有本事别来北关呀,我又没求你来,还不是你自己巴巴跑来的?”

      说完,他偷眼看了一下吴妹儿,见她面无表情,有些憋气,越发口无遮拦,道:“再说,岳母在这,我都没说二话。

      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想在我面前充什么夫人娘子的?你若不愿意,赶紧带着岳母走啊。”

      若是说别的,吴妹儿也只当风吹过,不去理他,偏肖劲提起了吴娘子,这可是她的死穴。

      吴妹儿气得浑身发抖,深深吸了口气,斜着眼睛冷笑道:“你还真当我嫁给你是冲着你肖劲啊,我告诉你,来不来北关,我也不是为找你!”

      肖劲闻言,心头似被针尖刺中,不由一疼,他“呼”地一声坐了起来,指着吴妹儿大声喝道:“你说什么!不是为我,那是为谁?”

      见吴妹儿只是把头一扭,不由气道:“哦,我知道了,我就说么,哥哥妹妹的,什么人这么好,一直陪了一路,走了还依依不舍的。我当时没说,你还把我当傻子,绿头巾给我罩上了!”

      努毅听这两人越说越不像话,慌得不知所措,尤其是看见吴妹儿被气得满脸通红、紧咬嘴唇,更是慌乱,他一下子跪在吴妹儿面前,哀求道:“少夫人,把总他,他刚用了药,您别跟他计较。。。”

      吴妹儿尚未答话,肖劲在那里喝道:“谁计较?努毅,你给我起来,她不是肖家的少夫人,既然喜欢哥哥妹妹那一套,就让她走!”

      吴妹儿一把推开努毅,“啊”一声,上前就要与肖劲拼命,努毅抱住吴妹儿的腿,哭道:“少夫人,少夫人,把总伤了腰,要是养不好,就废了。”

      肖劲扶着腰,呲牙咧嘴喊道:“努毅,你放开,我看她能把小爷怎么样?小爷脾气好,让了她两天,她还无法无天啦。

      三日不打上房揭瓦,你别以为是家里他们定的娘子,我就不敢打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吴妹儿拗不过努毅,只好站在那里,看着肖劲冷笑,呛声道:“若不是肖家,哪个知道你是谁!”

      肖劲这时却如同失了力气一般,突然没了脾气,慢慢躺下,喃喃问道:“你,你,真是为肖家的钱财嫁我的吗?”

      吴妹儿本想点头应是,好在理智尚在,她一见肖劲失落的样子,心中一顿:枉费她活了两辈子,若真是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让夫婿寒了心,那才是傻到家。

      吴妹儿不知如何缓和局面,好在女人有项天生的利器,她用力咬了下舌头,疼得一抖,眼泪瞬时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哭道:“为什么嫁你?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是为了给你罩顶绿头巾!”

      肖劲挣扎着又要起身,努毅吓得连忙压住他,求道:“把总,把总,不敢这样用力!”

      回头冲吴妹儿哭道:“少夫人,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再跟把总置气了。若真是伤了腰,才麻烦呢。”

      吴妹儿看着刚才还十分威风的肖劲如今眼里却露出可怜巴巴的哀求眼神,叹了口气:就是辩赢了他,又有什么用?到底还是要与他相好才是在肖家立足的根本。

      只是若不给这小霸王一个教训,怕他下次还敢这样嚣张,于是吴妹儿越发哭得厉害。

      肖劲只觉心头更疼,十分后悔,他支走了努毅,拉拉吴妹儿的裙摆,半天,喏喏小声道:“兔子,你别哭了。”

      吴妹儿一扭身,拿帕子捂眼睛,抽抽搭搭道:“你说我不守妇道,我哭哭还不行吗?”

      肖劲吞吞吐沫,又探手抓住吴妹儿的裙摆,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嗓子根哼哼道:“我,我不该这样说你,我错了。”

      吴妹儿嘴角一挑,她擦擦眼泪,也不追究肖劲这番赔不是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只娇声道:“哼,你记住就好!”

      肖劲一见吴妹儿肯接话茬,连忙竖起三个指头保证:“我再也不说!”

      两人算是和好,努毅听到里面声音缓和,从外面探出头来,说干信等在大门外。

      肖劲还是拉着吴妹儿裙摆不放,吴妹儿嗔了他一眼,去掰他的手指,哪想到裙摆是放开了,手却被肖劲握在手心不放。

      好容易哄得肖劲松手,吴妹儿赶紧别好了头发,又对着镜子看看,觉得没什么不妥,说着,转身出去。

      肖劲在后面喊道:“站住!”

      吴妹儿挑挑眉毛,“大爷,您又有什么吩咐?”

      肖劲不耐烦地伸手指指,皱着眉头道:“你那点儿破皮烂毛能挡住雪么,你病了是小事,过给我可不行!赶紧,披上大氅!什么破东西也当宝贝,要我。。。”

      吴妹儿马上摆手,连声道:“得得得,您说得对!”抓起大氅裹在身上,再问肖劲道:“大爷,还有何吩咐?”

      吴妹儿虽只比肖劲小一岁,却骨细柔弱,肖劲的大氅披在身上,整个人似被埋进一大堆皮毛,行动笨拙,倒是像个会动的木头人一样,十分有趣。

      肖劲逗得哈哈大笑,直捶炕沿:“你也太矮了!”

      吴妹儿无奈地摇摇头,这人,才与自己吵成一团,这会全忘了,真是小孩子脾气,她拖拖拉拉裹着大氅,带着笑嘻嘻的努毅,并排站在屋檐下等干信进来。

      ••••••••••••••••

      见到干信进来,吴妹儿上前作福行礼,恭敬道:“干信谋克。”

      她态度恭敬严肃,偏因为身上的大氅就是肖劲那件,宽大厚重,让她这礼行地笨拙可笑,配上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十足不协,倒像是作弄人一样。

      按说吴妹儿的这番恭敬也不为过,只是从肖劲这里讲,却显得过于疏远客气了。

      干信顿顿,他再看不上吴妹儿,至少也得给肖劲面子,遂摆手道:“弟,弟。。。”

      一面对吴妹儿,不知怎么回事,他又开始结巴起来,这对话就说不下去了。

      好在屋里的肖劲等不及了,在那里大声道:“大哥,又不是外人,赶紧进来说话!”

      干信松了口气,把头一埋,大步往屋里去。

      他这样转头就走虽说避开了尴尬,却在吴妹儿的恭敬态度之下显得十分失礼,努生跟在后面,赶紧上前,笑眯眯给吴妹儿作揖,赔礼道:“谋克着急,说有要事找肖把总商议。”

      见吴妹儿要笑不笑地看着努生,一副“全是借口”的了然表情,努毅以为吴妹儿不相信哥哥努生的话,补充道:“干信谋克肯定有事,您看他急的,顶着这么大雪还过来!”

      吴妹儿随意点头道:“行啦行啦,我知道。”

      努毅着急,以为吴妹儿还是不信,像是想起来什么,小声道:“嗯嗯嗯,干信谋克从不跟女人说话。

      真的,少夫人,我就见过。连那个猛安夫人的侄女,他都不搭理,我都撞见那女的在我哥面前哭了好几回呢。”

      努生听兄弟一股脑把能说不能说的都说了,不由连连叹息:主人的事情,便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怎么还能与别人说呢?

      他一把拉住努毅,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冲着吴妹儿赔笑道:“我这兄弟十分的不成器,整日胡说呢。”

      努毅梗着脖子,一把甩开努生的手,生气道:“大哥,你怎么不识好歹!我何时胡说啦?干信谋克都说我是最不说瞎话的人!”

      努生苦着脸,指着努毅“你”了半天,气得上手要打。

      吴妹儿赶紧把努毅护在身后,眉毛一挑,朝努生点点头,感叹道:“啧啧啧,我还没说什么,你这是不打自招呀。”

      努生放下手,咧咧嘴,挠头想了想,指着努毅道:“少夫人,我兄弟人呆脑子慢,若有不对,您多包涵。”

      吴妹儿终于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嗔了声:“鬼机灵!”

      对于不喜欢她、又一看就是不容易讨好的人,吴妹儿本能地想要回避。对于干信不理自己,吴妹儿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计较?

      她一听说干信有要事相商,更是有了借口,说不敢打扰肖劲两人说话,只站着檐下,一边跟努生兄弟说话,一边接雪花玩儿。

      雪还在下着,努生把胳膊插在袖筒里,擦擦鼻涕,缩着脖子道:“哎,老天爷再不开颜,这样下去的话,老百姓可没活路了。”

      吴妹儿收回接雪花的手,也叹气道:“可不是,这样的大雪,便是冻不死人,可冰天雪地的,又能到哪里找吃食?饿也要饿死了。”

      努毅附和道:“嗯,若不是我们兄妹三人□□信谋克买来,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呢。”

      努生闻言,正色教育道:“不错,你能如此想,就是长大了。往日里只知道贪吃贪玩,现在跟着肖把总,也算明白点儿道理。”

      吴妹儿觉得努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十分可笑,但努毅却很是信服地点头称是。

      吴妹儿摇摇头,心想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长兄如父,努毅虽是大哥,年纪也不过十一二岁,就这般老练,没爹娘照顾长大,实在不易。

      只是到底小儿性情,才像大人般教训过兄弟,转眼努生又想到曾经随干信上战场的事,干信怎样威风,肖劲怎样英勇。。。

      努毅听得垂涎三尺,一脸羡慕道:“大哥,打仗真好。干信谋克真厉害,往那里一站,敌人就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努生竖起大拇指,点头赞道:“果真有长进了,这两个词说得极妙!”

      努毅有点儿羞涩,挠挠头,看了吴妹儿一眼,不好意思道:“唔,是昨天少夫人教我识字时告诉我的。”

      努生一脸惊讶,不由脱口而出:“肖少夫人,您认字?”

      也是,这个时代,不要说吴妹儿这样的乡下女子,便是城里的男子,认字的也不多,难怪努生吃惊。

      吴妹儿谦虚笑道:“嗯,不过学了几个。原先族兄从学堂回来,就会教我们这些弟弟妹妹读书识字。”

      努毅却在旁边骄傲地补充道:“把总夫人可厉害了,比肖把总知道的,唔,就少那么一点点!”

      吴妹儿忍俊不禁。

      •••••••••••

      那日肖劲躺在炕上拿着本兵法打发时间,看吴妹儿在旁边做针线,非要拉她过来说要教她认字。

      这位半吊子先生,自己都没好好学过,什么东西都是一知半解,偏要像学堂的先生一样,一字一字考校。

      吴妹儿哄着他玩了一会儿,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她正忙着呢,吴娘子的肚子如今越发大了,再加上日子过得舒畅,人也胖了,从前的衣裳全都系不上带子,吴妹儿现在赶着要做件大褂子给她穿。

      偏这肖劲头次当先生,正觉得有趣,还没完没了了。

      吴妹儿喊了几次停,他还一本正经教训道:“学习怎能半途而废?不行,接着学,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下课!”

      吴妹儿无法,便故意拿个偏门的典故来问肖劲。

      深究起来,肖劲还没有吴妹儿知道的多,几句话就被吴妹儿问得哑口结舌,肖劲自觉十分没面子,气恼得把书都给摔了。

      可即便是明知道肖劲诗书上面不通,在努毅眼中,肖劲还是除了干信谋克之外,懂得最多、最厉害的那个。

      吴妹儿心道:这对小兄弟俩简直是被屋里的大兄弟俩给洗脑了!怕是说他们是神仙转世,这两个小呆瓜也是信的。

      ••••••••••••

      讲起战场上的种种,努毅一脸向往,握拳道:“以后我也要上战场!”

      又苦着脸哀求道:“大哥,肖把总说我小,不肯带我去呀。你跟肖把总说说呗,让他带我吧。我保证不误事!”

      吴妹儿摇头,到底是孩子,只看到打仗威风一面,却不曾想,这一将成名万骨枯,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儿郎横尸沙场,才换得的战功赫赫。

      这个要求努生可不敢做主,他严肃道:“既然肖把总说你小,不能去,那就不能去!你怎么能自作主张呢?”又噼里啪啦教训了一堆。

      吴妹儿看着努毅灰头土脸的模样有些心疼,便道:“别说那些打打杀杀,我听着无趣。你讲讲别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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