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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暖暖 ...

  •   月骊篇

      裕亲王逝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康熙下令,举国同哀。
      我跟随胤誐前去守孝,奈何在灵堂却没有见到她。
      挪步后花园,她果然在此。她两眼通红,静静坐在琉璃六角凉亭里,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陪同着的还有四阿哥。
      两人的举止,似乎已经超出了应有的范围。

      我叹了口气。
      我走到昀黎跟前咳嗽一声,又对胤禛行了个礼。他怒而不语地看着我,放开了昀黎的手,走了。
      哼,拽什么。我很鄙视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径直到昀黎身旁坐下。
      昀黎看见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傻傻对我笑。
      哎,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景若是被某些人看去了,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裕亲王也算是寿终正寝,你别太难过,人终有一死。”
      “你不知道的,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已经把他当作了今世的父亲。两年多的情分,我割舍不下。现在他去了,我好像少了什么,这里,说不出的痛。”她摇摇头,摸着心口。
      我默然。
      我始终不可能把月骊的父亲当做亲生父亲那样看待。也许是因为裕亲王对昀黎是真心实意的好,月骊的父亲,我只看到了势利的嘴脸。
      我能做的,就是坐在昀黎身边,看日月变化,星辰流转。
      让我们两人的缘在此世继续。

      夜深了。
      前来吊孝的人开始纷纷散去。
      昀黎已经连着累了好几日,我送她回房休息后,也准备回府。
      秋季的夜,月明星稀,凉风习习。
      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银鼠坎肩,转身看见的依然是胤誐的脸。
      或许是我的错觉。当我再次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发现当初那个毛毛躁躁的草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沉稳的胤誐。
      “今个儿是怎么了,我的月骊居然看我看了这么久。难不成是几天不见想我了?” 胤誐奸笑道,搂过我的腰。
      呸呸呸!
      才说你呢,就露馅了。我看我的眼睛八成是出问题了。
      “这里是灵堂,成何体统。”我挣脱他的桎梏,理了理衣襟。
      “那就是说,我们回家就可以不成体统了?”说着又笑起来。
      这个死草包!我真想一锅贴P过去。
      他牵着我的手,走向马车。

      尽管夜凉如水,他的手却依然是温暖的。他紧紧抓着我,仿佛舍不得放开一样。
      我的心淌过一阵暖流。
      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那一刻,我竟有了这样的想法。
      我心惊着,扭头去看身边的胤誐。他还是那样自信满满的样子。
      他见我又在看他,笑说:“月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啊?没有啊,呵呵。”我假装不经意地低头,手又握紧了一分。
      他突然停了脚步,扳过我的身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过去的画面突然如同幻灯片似的在我脑海中显现,他的好他的坏,他的笑他的泪。
      还记得第一次在紫禁宫见面救我于危难,还记得新婚那晚他被我激怒摔门而去,还记得南下江南时存于两人心中的芥蒂,还记得………………
      我心中难过,却苦笑说:“我想要天上的星星。”
      “哈哈哈!”他大笑,“月骊,你的小心思就这么点么。”
      我假装怒了,瞪了他一眼,快步上前。却不想看见了十三阿哥站在那儿看着我们,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我有些尴尬,回头给胤誐使了使脸色,又转身福身道:“月骊见过十三爷。”
      胤誐走过去,拍了拍胤祥的肩膀:“十三弟,不回去么?”
      胤祥笑着摇头:“心里闹得慌,想去哪逛逛。”
      “要不来我府上喝杯?”
      “胤祥谢过十哥好意,夜深了,不便叨扰。”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直让我脸红低头。
      “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先走一步。十三弟,告辞。”说着拉着我走上了马车。

      进了贝子府,胤誐想跟我进璃园——也就是我的别院。我拒绝了。
      “你都多久没去嫡福晋那了,难得今天空闲。刚才我瞧她早早地离了灵堂,心里怕是不好过,你去安慰安慰她吧。”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她?”几番推脱后我就是不让步,他终于收敛了笑容。
      “月骊只是就事论事。”我低头,不敢看他的眼。
      “好个就事论事!”
      我知道他生气了,却不回应,径自福身后回了璃园。
      后来听绿儿说胤誐还是去了嫡福晋那儿,心下松了口气,自顾自睡去。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动不动胸口就发痛。
      比如现在。
      我不想去想他和嫡福晋在一起的画面,可是闭上眼,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蜡烛已经熄灭了好久了,都闻不到刚熄时的烟味。绿儿也早睡下了吧。我还是自己起来点灯好了,看会书再睡。

      就在我想起身点蜡烛的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我透过帘帐,恍惚中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前。
      我心中一紧,害怕地说不出话来。
      会是谁?
      盗贼?
      怎么办?
      保命不保财!
      努力回想平时收纳珠宝的盒子被我放在哪里,却看着那人越走越近。我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他掀开帘子,月光照在那人脸上,使得他看上去比平时柔和了好多。
      我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胤誐。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嫡福晋那里了么?”说着我向内挪了挪,胤誐顺势躺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他的目光平和却叫我心虚。我颤抖着伸手去解他身上的扣子。
      “月骊,你知道我要娶妾的事了。”他抓住我正在为他宽衣的手,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
      “嗯……”我点点头。
      “你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不能为贝子府添丁,娶妾室也是必然的。”我笑着。
      “月骊,明日找太医来给你瞧瞧。”他自己动手除去了衣物,抱着我。
      心中的担心成了现实,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相。他若是知道我在避免怀孕,恐怕要暴跳如雷了,也许还会伤心。
      等等,我怎么担心起他来了。我叹气。
      “我现在挺好,你是不是在责怪我没能给你生个孩子?”我尽量平静的开口。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说我在责怪你了?我只是很想要个我们的孩子。你说,男孩好还是女孩好?”他又抱紧了些,下巴搁在了我的肩上,痒痒的。
      “自然是男孩好。”
      “我倒觉得还是女孩好,女孩同阿玛亲。”说着笑出声,好像孩子在逗他笑一样。
      我内心酸楚难耐,说不出话来。
      隔了许久,他用下巴摇摇我的肩膀:“怎么了?睡着了?”
      我轻轻点头:“嗯,有些困了。”
      “那你睡吧,我抱着你睡。”说着果真没再说话,呼吸渐渐沉了。
      这草包还真的睡着了。
      刚开始,我特别不喜欢他抱着我睡觉。有时候整晚失眠,第二天起来就顶着个熊猫眼,别人问起来也不好说。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就像如今,他抱着我,我甚至感到分外安心。
      习惯真是可怕的力量。
      我感觉心里正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融化着,我把握不住,有点忐忑。
      过一日算得一日吧,这样想着,我也沉沉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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