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朱颜改

6、第五章 混沌春秋

　　今日，又是一夜无眠。
　　树枝像手似的，拽住了风。若非如此，今夜为何特别闷热。
　　自床上起身，走到亭中。见黯璃的枕旧阁，灯火已熄，不免有些失望。
　　池中莲花张扬地开着，大有继续蔓延只势。它本是脱俗清丽，此时却让我觉得有些媚惑。记得初见他时，正是晚春。他便像这池中之物，若是他真对虚衔有兴趣，想必自己也不会靠近他。正是被他身上那股特殊吸引，尘世间的一切在他的面前仿佛都算不了什么。如此之人，真不舍得让他沾上一身泥泞。
　　不知不觉，竟已走到枕旧阁前，罢了，再见他一眼也好，这一去，指不定又是几年光景了。
　　我轻声推门，迈进阁内。我暗自好笑，自己几时这般迁就别人。
　　他正躺在床上，若非呼吸的起伏，我怕是真会当他的生命静止了。我坐在床边，知道他已醒来。前几日闹成那个样子,想必他也是不愿和我说话了。
　　“即使我们不是朋友，我也想向你告别。”知道他不会回答我，我却还是自言自语，“若我回不来了，你便走吧，我知道你不喜欢留在这里。”
　　“如果可以，可以不要忘记我么？”
　　想了想，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定眼看了他一会儿，便走出门去。
　　我若稍慢一步，就会看到，床上的人眼角多了一朵泪花。
　　黑暗之中，隐约听见一声承诺“我绝不会忘了你”
　　心中添了几丝喜悦，想说什么，却还是放弃，只得快了脚步，因为不想让自己后悔。
　　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

　　天还未亮，知秋在我房里收拾衣物。她似是有些不满“王也真是的，竟要你出征歧越，这一去，又不知该有多久，四季的衣裳都得准备些。”
　　我笑到：“是我自己请旨的，哪能怪父王。知秋，你莫非不信我的能力么？”
　　“哪能啊。”她替我拉拉衣领，道：“谁不知道，殿下是最厉害的。”
　　我也知她是在讥讽我，真是，这么大也改不了这脾气。我耸耸肩，道：“你要说便说吧，若是我以后回不来了，看你说谁去。”
　　她放下衣裳，嗔怒道：“胡说！”
　　看看窗外，天已亮了大半，平日里这时候黯璃早就起了，只是这是还不见身影，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么。又叹息一声，日后这般担心，怕也是奢望了。
　　“知秋，好好照顾黯璃。若是他要走，你也不要拦他。”
　　她瞪我一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却只闷声道：“殿下的吩咐，哪敢不从。”
　　屋里有些昏暗，边点了盏灯。烛光有些摇曳不定，就像知秋此刻的眼神。我准备走出屋外，回头道：“知秋，日后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东西，你要不起。”她咬了咬下唇，一言不发。
　　父王亲自在殿前为我饯行。我看着萧若，她眼里似乎有几分喜悦。我挑挑眉，呵，看来是正中下怀。她也发现我在看她，脸上竟浮现出些红晕，这姑娘还挺有意思。
　　我玩弄着手中的杯子，道：“萧若，你莫非对战争有兴趣？”
　　她一颤，掩饰得倒也快“萧若从未上过战场，自是有些期待。”
　　“哦？战场可是残忍的很，你倒有胆量。”
　　“别吓坏了人家。”父王已走至我身边，我竟毫无感觉，萧若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我自有分寸，再说萧若可是男儿，怎会如此胆小？。”父王笑了笑，拍拍我的肩到：“宿儿，父王可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的心一沉，父王送的，从来就没有好东西。
　　“等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时辰以到，却未见父王说的礼物，我也没什么失望，带上他的东西，反添累赘。
　　翻身上马，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奔来。
　　“这礼物，你可喜欢？”父王有些自豪。
　　“父王送的，我怎么能不喜欢？”

　　所来之人，正是黯璃。
　　我有些无奈，道：“你怎么来了”
　　他理直气壮“我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可这是出征。”真是要是伤了可怎么办！……我是在担心他？甩甩头，把这个念头弃置脑后。
　　“哼，你能去我就不能么？”
　　“两个小家伙，别闹了。有话，路上再说。”父王边说边笑。
　　于是，在他的催促下，我们早早上路。

　　马蹄溅起的飞尘弥漫了身后，回头时，我却看得分明，父王那若有所思的神情。也顾不上多想，驾马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说

　　我知道不好
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