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斋练》连翘与覆盆子

36、第 36 章

　　天色已经晚了，白日里寂静的路灯开始柔和的化成一片片光晕，而冷漠的行人则相互交叉着在其中穿梭。
　　詹宁扶着电线杆忍不住干呕，偶尔走过的行人都远远的躲开他，生怕沾染一丁点儿酒气。
　　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喝酒。
　　这块地段有很多计划拆迁的老式民居，很多人已经搬走了，一些打工的人或者学生在这里临时租住，詹宁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现在他几乎没有力气走回去。
　　胃里翻江倒海地抽痛，吃什么吐什么，头也在发晕，让他忍不住顺着电线杆一点一点滑下来。
　　模糊中可以看见对面站着一个人。他揉揉眼睛，努力对准焦虑，不远处的人也努力瞪大眼睛看向他，满脸都是讶异和惊恐，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胃痛晕倒的人很可怕吗？
　　詹宁忍不住想笑，却看见那个人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风风火火走过来，没等他发问，举起拳头就向着自己的头打去。
　　这是……什么意思？詹宁软手软脚的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头上就挨了重重一击，他敢肯定头上肯定起了一个大包，因为头上的痛让他忽略了胃痛，直接站起来挥着拳头招呼了对方的脸。
　　“啊！”那个人捂着鼻子大叫一声，“你干嘛打我？”
　　“是你先打我的！”他白着脸反驳，，“你无理取闹！”
　　“我是在帮你！”那个人闷闷的说，两行鼻血流凄凄惨惨地了出来。
　　“突然冲上来揍我一拳是帮我吗？”詹宁声音有点哑，还有些有气无力，对面的人终于发现他的异样，捂着鼻子问，“你怎么了？”
　　“不用你管。”他忍着头痛胃痛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准备走，后面又嚷嚷起来，“我是好心才管你！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头上有影子……我要是不打你一拳，那影子就好像有两个头……喂喂你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你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詹宁回过头，“莫名其妙！”
　　“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精神病！”对方也火了，一张脸在路灯下因为鼻血看起来特别凄惨，“开始看你人模人样可怜兮兮才帮你，你不感谢就罢了，打人我也不说了，就不能说几句顺耳的听听？竟然还骂人！”
　　詹宁：“……”
　　其实他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吵架很不明智。
　　对方气势汹汹的讽刺完，又迈开步子气势汹汹地超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