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装了》寒门丫头

16、偷闲不得遇命案

　　午时阳光正好，正是吃饭的时辰，酒楼的气氛很热烈。

　　陈薇然心情很愉悦，这种单独下馆子的机会真是太少了。视线随意的在大厅中不动声色的游移。

　　大厅从中间的过道分为两边，陈薇然这边一共摆了六张桌子，和陈薇然一排的有三张，一共有两排；对面只有四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正热闹的交谈着，不知是认识的，还是天性自来熟，旁边的是柜台。

　　陈薇然这边的六张桌子被占了四张，陈薇然的这一排以及距陈薇然最远的都坐了人。不过除了隔壁的只坐了一人外，其余的都有同伴。许是京城边缘又正是用餐时辰的缘故，大厅有好几位女子。

　　陈薇然注意到隔壁的桌子后面正是窗户，在陈薇然没到之前，靠边的一排除了角落先被占满倒是很好理解了。陈薇然微微低头，有些无聊的将眼睛四处乱转，余光可以看到隔壁的人正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上菜啦！”小二吆喝一声，快而又稳的将菜上齐，“几位小姐请用。”

　　陈薇然朝燕草微微的笑道：“啰，你的最爱，快吃吧。”说着加了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道燕草的碗里。燕草笑眯眯的开动。

　　陈薇然碧丝相视一笑，也开始用餐。恩，这家的手艺还真是不错，陈薇然边吃边点头。不久，陈薇然放下筷子，对着吃着正欢的燕草说道：“慢慢吃，别急。”

　　一旁的碧丝也已经吃完，给陈薇然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此时四周的人已经少了不少，陈薇然这边就只有自己和隔壁的一桌正在吃。对面只有两桌正说的热闹，看来一时半会不会走。陈薇然微微勾起嘴角，这才是人间烟火的味道啊！

　　突然，门口传来由远及近的吵闹声：“哎哎哎，你可不能进！”陈薇然发现有些耳熟，是刚刚的小二。

　　“您就行行好，给我些吃的吧！”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气不是很足。门内慢慢显现两人纠缠的影子，看来就在门口了。

　　“你这叫花子哪来的啊？还懂不懂规矩，啊……”小二的声音很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伴随着最后一声叫声摔进门来。

　　“啊，真是对不起，您是好人，给些吃的吧！”一个黢黑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向门内冲进来，中间被门槛绊了一下，趴到了小二身上。顿时哄堂大笑，离他们最近的，刚刚聊得很来劲的一伙中，有人大笑道：“小二，你这是玩什么？”

　　一个有些富态，脸色不太好的男人生气的冲了出来，一把扒开那叫花子，扭着小二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你这个兔崽子，还不赶快把人轰出去。”

　　“哎，哎，掌柜的轻点，轻点。”小二痛出声来。

　　那掌柜果真放了手，瞪着眼看着小二，指着地上的叫花子。小二麻利的抓起地上的那一团黑，有些嫌弃的道：“你这个死叫花子，敢害我挨打，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将人往外拖。

　　“啊，不要啊！我只是想要点吃的……”那一团黑挣扎的说道。

　　看到这里，那边的客人兴致更高，指着一团黑大笑着说着什么。掌柜的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目标大，不再挡着他们的视线，走到靠近陈薇然的这一边，插着腰看着小二拖人。

　　陈薇然三人也被那边的热闹吸引了过去，燕草心思单纯，但并不蠢，有些无语的道：“那人是傻了吗？”

　　碧丝看着那边的情形：“这是自找的罢！”陈薇然看了看碧丝，轻轻笑了笑，确实是自找的，泛滥的同情心，实在是很可恨的东西。不过，陈薇然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这种想法刚从陈薇然的脑里一过，就听到了大厅响起的尖叫声：“啊……”其中
　　还包括她旁边的两位。

　　“掌柜的，掌柜的。”小二慌乱的叫着。陈薇然看了眼旁边的两位，确定没事立马将目光转到了小二那边。只见刚刚还叉腰站着的掌柜倒到了地上，背后一片血迹，没有丝毫动静。

　　陈薇然眼光一变，快速的转头看向隔壁，只见一黑色身影正在窗上，只要一跳就会离开酒楼。陈薇然来不及多想，飞快的站起来，推倒凳子，向那人冲去：“站住！”
　　”
　　那人似乎被女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慌的回过头，同时向陈薇然仍过来什么东西，就在东西脱手后，那人瞬间跳下了窗子。

　　“小姐，”两声惊呼同时响起。陈薇然在冲起来的那一刻，就全身戒备，向她飞过来的东西，由于离得近，速度很快，陈薇然条件反射的矮身，就在这一瞬间，那东西从头顶飞了过去。

　　“小姐，没事吧！”燕草首先来到陈薇然身边，扶起她。

　　两张桌子相离不远，一切发生的太快。对面的人才反应过来，有人大叫道：“大夫，快找大夫，赶快报官。”

　　那小二被突发情况弄得不知所措，听了这一声大喊猛然清醒过来，对着楼道旁边吓傻的伙计喊道：“还不快去。”那伙计一个机灵，冲了出去。

　　这吃饭的人恰有人懂点医术，被这一吼也清醒过来，走到掌柜的身旁，探了探他的口气，摇摇头：“已经断气了。”旁边的人猛然一震，都说不出话，虽然已经料到，听到的时候还是被震住。

　　这边陈薇然被两人扶着，站起来的一瞬，抽了口气，不由暗叹倒霉，碧丝心细，看到自家小姐脸色不对，忙问道：“小姐，可有什么不妥？”

　　陈薇然瘪瘪嘴，低气压的道：“左脚崴了。”看到两人有些紧张的样子，继续道，“什么都别说，先扶我坐下。”于是两人架着陈薇然，坐到了之前的座位。

　　碰到这种事，大厅的人脸色都不太好，不想惹麻烦，有几个汉子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楼上走下一人，看了看大厅的情形，大声说道：“各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日酒楼出现这般情况在官差没来之前，还望各位继续喝喝茶。”

　　那小二一见这位男子，顿时像在沙漠看到水一样，有些兴奋的叫道：“东家。”

　　这时那男子已经到了大厅，只见他一身米白色长衫，长发扎起，露出优美的脖颈，很是俊秀，实在没有一丝商人的气息。

　　陈薇然暗暗沉思，似乎在哪见过。感到手臂被人碰了两下，陈薇然转头看着碧丝，碧丝挨近她轻声说道：“三小姐。”

　　陈薇然猛然一悟，难怪眼熟，不正是前几日大哥陪自己练马的那一天，在茶楼碰到陈紫然后见到的那位男子吗？

　　大厅的众人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太高兴，有人性子急，冲那男子叫道：“凭什么不能走，你这是怀疑我们吗？好生生的吃个饭，居然碰到这种事，真是晦气。”

　　那男子眼里闪过不快，神色不变的说道：“这位兄弟心情不爽，在下很能理解，这种事谁都不愿见到。”

　　顿了顿，扫了一眼四周继续说：“在下留各位并非本意，只不过官家办事，总要了解现场，即便是现在离开，还是会被相召，何况……如若急忙离开，恐怕官家会认为心中有鬼呢！”最后一句既轻又长，却让人心生警惕。

　　男子的话一落，那叫喊的年轻男子脸色变了又变，正准备说什么，被同桌的中年男人拉住，瞪了一眼。见那年轻男子不再说话，中年男人转过来对楼道上的男子笑了笑。

　　陈薇然低头微微一笑，又是个厉害的人，不知道家里那位眼高的小妹是不是真的拿下了他。摇摇头，现在这情况，自己一时半会恐怕是走不了了。真是后悔追了过去，反射弧短反应快，有时还真是个麻烦事啊！

　　陈薇然不得不赞扬一下京城官差的速度，没一会儿，就有几个捕快到了酒楼。一见来人，那东家便迎了过去：“原来是刘捕头，劳烦。”

　　那刘捕头一看便是个正直的人，一张正正方方的脸，高大的身材。他显然是认识这位东家的，点点头：“西门公子。”
　　陈薇然眼睛一眯，难道这就是那位西门家的独苗，风流、不求上进的西门光？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轻扯嘴角，不求上进吗？真是谁都不能小看呢！

　　西门光也知道人命关天，招来小二，对着刘捕头说道：“事发之时我在楼上，过程并不清楚，这是一直在大厅招呼的小二，具体情况，听他讲吧！”

　　有自家东家在，小二镇定不少，细细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果然不出所料，刘捕头一听完，就向陈薇然这边走来。

　　“这位小姐不知看到了凶手面貌？”来人也不罗嗦，直达主题。

　　陈薇然低着头，似有些惊魂不定的说道：“奴家刚刚一时惊慌，并未看清，只是那人脸上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子，身形中等。”说完抬头，似有些害怕的看了刘捕头一眼。

　　那刘捕头听了，微微皱眉，对着燕草碧丝问道：“两位姑娘不知有没有什么发现？”

　　燕草摇了摇头，看着碧丝。碧丝轻声回答：“奴婢用餐时正是背对着那人，事发之时，门内正有吵闹，我和燕草都转了身看看发生什么事，那时也都是背对着那人，并没注意那人。”

　　这时燕草似想象到什么，对刘捕头说道：“对面的人正好有和那男子相对而坐的人，也许有人注意到什么。”

　　那边的人一直注意到这边的谈话，听到燕草的话，刚刚拉住那位冲西门光喊叫的青年男子的黑衣男子站起来说道：“正是在下与那人对坐，正如那位小姐所说，那人脸上络腮胡子占了大半，又一直喝酒，我见无趣，也就没有注意。”

　　那刘捕头眉头皱的更紧，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在京城犯案，原以为会很容易查
　　出，没想到居然连面目都没人发现。

　　依照刚刚得来的信息，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查案这么多年的他自然明白，胡子是说不了问题的，那很有可能是犯人的假扮。

　　一时之间，大厅静了下来，只有仵作在细细的检查掌柜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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