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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变态之名的绅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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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宝贵的吗?你的回答一定是肯定的,然而在宝贵的时间里,也要分出亲疏贵贱,有人的时间非常宝贵——就好比一秒钟几十万上下,也有人对时间并不在意,任由它们像是沙子从指缝里流过。
何年是个很珍惜时间的人,她对自己的生命有着超乎寻常的规划和自信,直到她二十一岁。
她一点也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不愿意面对的人,在一个宝贵的午后,呆上整整一个下午,只为了给一条狗起名字。
这世界真是荒谬透了。
然而更荒谬的还在这里,那就是:到了现在,也没有人给它起了一个能够通过的名字。
“嘛嘛嘛……难道要祭出我的大招了吗?”
秦墨二人已经被韩秋层出不穷的脑洞伤得不轻,此时有气无力的问“是什么?”
“当当当当……龙傲天!怎么样?霸气吧?”
何年看也懒得看她,然而更让她不能接受的事情发生了,她心中三观正常,颇有鉴赏力的秦墨,竟然双眼发亮地表示赞同,“嗯!就这个了!够霸道!”
何年已经完全不忍心看那条狗了,此时的龙傲天,正乖乖的躺在桌子上,在睡梦中轻轻摇晃着小脑袋,一点也不知道等待着它的命运。
“师妹,为了庆祝我们的伟大胜利,来拥抱一下吧!”
韩秋站起来,夸张的张开双臂。
这位师姐,未免有点过分热情吧?不过,经过了一下午的交谈,秦墨觉得她是个有意思的人,也很愿意和她做朋友,于是,虽然有点别扭,还是依言站起来。
两人上身靠近,韩秋的手臂刚要搭在秦墨的脖颈上,忽然听见一旁何年阴森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韩秋的表情透着三分惊讶七分不解。
“别装了……”何年猛然站起来,拉着秦墨的手,远离这个人三步后,才开口说话,她把头偏向秦墨,“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女人吧?”
秦墨:“嘎?”
她喃喃道“不是女人还是什……人妖吗?”
“虽然我并不反对你对他的称呼,不过,单从生理层面考虑,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雄性。”
雄……神马?
秦墨下意识地把双手放在眼眶下面,以防有什么东西忽然掉下来。
从面相上看是彻头彻尾的女性没错,虽然棱角稍显锋利了一些,不过这也是很多女生的特点,说实话,正是这一点锋利,给她的面容添上了一点说不上的勃勃英气。
喉结……并不明显。
胸的话……秦墨自己也可以被归类到男人那边。
实际上,让秦墨一眼就断定这家伙是女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穿了一条裙子。
没错,就是裙子,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灰色布裙。
秦墨用探寻的眼光看韩秋,等待她的……致命一击。
“好吧好吧,我是男人没错。”
何年之前的话回荡在脑海中:你以为我会有女性朋友吗女性朋友吗?朋友吗?吗?妈呀!
我还以为是这家伙傲娇,没想到啊没想到。
“所以你的性取向是?”
公然问这问题在一般人看来可能含有歧视的成分,不过秦墨问得很真诚,毕竟她早早就是出柜分子了。
“他不是同性恋,只是单纯的变态而已。”何年面无表情的补刀。
“什么叫做变态啊!我只是在穿女装是会感到一些难以言说的兴奋而已。”
这明明就是变态了吧!
面对面前两人质疑的目光,这位美人韩秋撩起额前的一缕鬓发,语调深沉而磁性,“就算是变态,我也不过是个被冠以变态之名的绅士罢了……”
秦墨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本来就是生活在一本吐槽漫画里,从来没有醒过来。
时间已经耽误了一下午,甚至差不多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秦墨提议不如三人就在这里再吃一顿,正好,这里的饭菜秦墨很喜欢,再加上韩秋为她解决了问题,请人家吃顿饭总是应该的。
这提议不出意料地遭到了何年的反对,再看着这变态吃饭,恐怕接下来的几天会连水都喝不进去。
出乎秦墨意料的,韩秋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秦墨的邀请,抱着她们新取名为龙傲天的泰迪,缓慢而淡然地走出了视线。
何年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神烦的家伙送走了,随后,她就听到了自己的女伴咏叹一般的调子,“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
她忽然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了。
“明天做什么?”何年问。
秦墨有点难以启齿,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明天是林渊的生日,我答应了要去。”
“一定要去?”
这声音像是落在钟乳石上的水滴。
秦墨解释,“这是我之前答应过的,所以一定要去。”
她没有说自己是非常不情愿的,但她相信何年能够理解。
“那我们今晚就看电影吧!”何年的神色看不出变化,然而心里那微妙的化学反应,又有谁知道呢?即使是何年本身,也不过是个旁观者罢了,有一点可以确定,因为一下午和秦墨在一起,看见她鲜活的表情而产生的喜悦,消散了一些。
“最近有什么好电影吗?”
秦墨很少去影院看电影,一来是为了省钱,二来呢,也是因为并没有多少值得特意去影院观影的电影。
无论是国产还是欧美,十部里面有一部值得看的,就已经比例很高了,不过不得不说,韩国电影工业发展得很好,优片率也较高。
“谁说要去影院了?”何年伸手拦了辆车,秦墨扶着她走到出租车前,把拐杖放在两人膝盖上。
“到景江。”
只要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司机理解到要去什么地方了。
景江啊……
襄州的房价,大致也是以中心到周围递减。然而在这之外,还有两块贵得惊人的地方,俗称南江北海,江,指的就是景江,海,指的则是兴海。
何年指点司机一路把车开到了门口,何年伸手递了卡,门卫划了一下,把卡递回去,这才抬起横杠放人进去。
秦墨还没见过这个阵仗,看来江州的管理还是不够严格啊。她一边想着,等我有钱了,在万达对面修一溜平房,周围养着马啊,牛啊什么的,则才叫闲云野鹤的人生。
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自己累死累活奋斗两年,连一个平方都未必能买下来,在这搞公厕吗?
“在想什么?”何年看她入神,忽然问道。
秦墨自然不能把方才所想一五一十说个明白,很快回答,“我是想,叔叔阿……在家吗?我去会不会有点打扰?”
赶紧把阿姨两个字咽回去。
“这只有我自己住,我把和……方姨不住这里。”
秦墨猜测,这个方姨,大概是何年的后妈。
下了车,秦墨先结了帐,然后把拐杖拿下来,扶着何年下车。
已经到了门前,何年压着秦墨的半边身体,开了门,两人进了电梯。
何年按了十三层。
秦墨的神色有点古怪。
“怎么了?”
秦墨道“没什么。”
原本秦墨家也在十三层,只不过后来听人说不吉利,就又换了房子,改在十六层。
一进门先是客厅。何年瘸着腿把灯打开,光是昏黄的,每一盏放出的光都是有限的,然而十几盏一同打开,却给房间添了一种柔和的气氛。
客厅可以说是很大,目测要超过四十平米,侧边有一道弄来阻隔视线的木屏风,隐隐约约透出餐厅的影子。
靠近窗子的地方放了一块小小的装饰性地毯,上面大概是一幅画,只不过秦墨认不出来了。
何年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坐下,指了指旁边,“过来坐啊。”
秦墨在门口换好了鞋,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选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这么大的地方,两个人挤在一起,会有点奇怪吧?
而且,坐在这里,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那么问题来了,
这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