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往昔曾作琵琶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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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偷偷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睡没睡着，端详一番，没什么结果，也就索性坐回自己的折叠床——这床自然是李阿姨带来的。
麻烦的是两个人在这里还需要一些洗漱的东西，秦墨本想等着何年醒过来再出门，只是这一坐，竟然过了半个多小时，秦墨坐立难安——这和一个人独处毕竟是不同的。
和一个带给你巨大心理压力的人共处一室，即使那家伙已经睡着了，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你要出去吗？”床上那个人忽然发语。
秦墨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家伙不会无聊到装睡看我什么表现吧？不可能，学霸的时间辣么宝贵。于是呵呵笑了：“我看着时间差不多要洗漱了，打算下去买点东西。”
何年点点头，仍然半合拢着眼睛“你看看她带来的包，里面应该有点东西，你看一看，说不定就不用买了。”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为人亲切做饭又好吃的李阿姨了。她带来的东西的确不少，秦墨在其中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拉开拉锁，里面分门别类摆放着洗漱用品，甚至连擦脸的水乳液等乱七八糟的都有。
秦墨不由震撼……这才叫做准备周到啊。
“能过来扶我一把吗？我要去洗手间。”何年有点不耐烦的催促秦墨，那家伙在那边翻检了有一会了。
秦墨连忙答应了，乐颠颠地过来搀着学霸，这才对嘛，我就是等着你有求于我呢，否则我恐怕是不敢和你说话的。
学霸的腿伤得其实算不上严重，但是搀着这么一个大活人走路，对于秦墨这种战五渣已经算是难题。幸好洗手间离病房的距离不算远，连拖带拽，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这个大活人弄来了，何年被秦墨的肩膀硌得生疼，忽然有心情开个玩笑，“你有没有发觉自己的脖子有点歪。”
秦墨笑着反驳“那肯定是学小提琴练得，人总是要为高雅付出点代价。”
“……高雅……不过怎么没见你在学校拉过？”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妈强迫我学的，后来实在熬不住苦，就放弃了。”秦墨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有点苦涩，也有点想笑，“说起来也废了不少功夫，不过当时真是耐不住了，现在想想，有点可惜。”
“不用觉得可惜，我小时候学过琵琶。”
秦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何年斜眼看她，“很好笑？”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违和感有点强。”
这家伙实在难以想象面无表情的学霸抱着琵琶的样子，好吧，她已经完全脑补出了那个画面，才忍不住笑出来的。
秦墨的脸都忍红了。何年接着开口：“你想笑就笑吧，我不在意，正是因为有了失败的尝试才会有正确的选择。”
秦墨深以为然，“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故事，是说一个人在大学参加了乐团，觉得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时候无比美好，甚至萌生了想要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念头，即使只有很微薄的薪水也好。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是不足以加入正规的队伍的。他有一个师兄，拉小提琴的水平非常棒，自己本身也是出身于音乐世家，然而他却选择了没有兴趣的经济系，作者问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练习了这么多年的小提琴，师兄苦笑着回答说：每一个正规乐团空下来的一个位置，都有三百个人去竞争，而这三百个人，每一个拉得都比我要好。”秦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做出正确的选择多重要啊，又有多少人一生都从事着自己不愿从事的，枯燥乏味的工作，而使自己秉性中的天赋蒙尘。”
“你信奉天生我才必有用式的论调？”
“如果不是这样，这世界不是太可悲了吗？”
“不能因为会伤害一些人的想法，就果断地抛弃近在眼前的事实，一个人的天赋是有限的，有的人不用费多大努力，就能成为某一领域的知名人物，而其他人哪怕拼尽全力也没有办法追赶，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天赋不在此处吗？当然不，那是因为他们的天赋仅限于此了。”
“真是理智得近乎可怕呢……”秦墨忽然一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哪一种人呢？”
何年似乎想要开口，又把那话咽回口中，此时此刻，岂止是你，就连自己，我恐怕都要看不清了。
秦墨扶住她的肩膀，“恐怕你已经忘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吧？快进去，在这里说话好尴尬。”
都完全忘记了这是个不适合说话的地方了呢……何年扶着墙，走到隔间里，费力地完成了正常的代谢，出来时，秦墨刚刚用冷水洗了把脸，高雅美貌的脸上沾了水渍，嘴唇格外红润。她皱着眉，把手搭在秦墨的肩膀上，“你是个非常固执的人。”
固执吗？秦墨咀嚼着这个词，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评价，就把它当做是个褒义词吧。
秦墨帮助何年完成了洗漱，两人肩并肩躺在床上。
窗帘已经被合拢了，只不过这窗帘似乎比窗子小一点，总是遮不住一角夜色。
秦墨就靠着这一点夜色麻痹自己。
“喂，你也没睡着吧。”
“嗯。”一边的何年坦然承认，“脚有点不舒服。”
秦墨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个难受法？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没必要，只是可承受范围内的闷热，过了今天，大概就会习惯一点。”
“那就好。”秦墨重新躺下，“你刚才一说吓死我了。”
为了我……紧张吗？
“呐……要不要来聊天呢？”
“聊天？”何年轻声重复。
“这很奇怪吗？不过以前寝室里开卧谈会你也不参加就对了。”意识到这话有点冷淡，秦墨连忙兜回去，“不过也没在聊什么有用的，无非是家长里短，恋爱背叛，学生会里的一些破事。”说着，她自己笑了出来，“和朋友圈里的内容大致相同。”
人类在高雅的倾向上各不相同，只有在面对低俗时，才众口易调地表现出热爱。
这句话何年没有说出口。
“那我们要聊点什么呢？”
空旷的病房里，介于陌生和熟悉之间的两个人，出于不同的目的，竟然都萌生了了解对方的愿望。
“来轮流提问怎么样？”秦墨创造性地提出建议。
“好啊……我先来，”何年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你和陈珊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对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往昔曾作琵琶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