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论》青瓷折枝

1、人头

　　“什么？老爷子死了！”
　　我从桌边站起来，诧异的看着倚在门边笑嘻嘻的女人，一身鲜红色的旗袍，在雨夜尤其显得诡异。
　　“是啊，亚仔，那个老头死了王家的财产不就归你了嘛，而且最近你三叔和五叔都不安分，如今王德军死了，你继承王家，那些老家伙也不会说什么。”
　　女人有个名字，黛花，不知道姓的都喊黛姐，只有我一人喊她花姐，花姐长得漂亮，在王家也是有着很大的地位，不少人都说花姐是我爸的情妇，当然这事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现在女人一脸笑容，我没看出什么伤感的情绪，只得说这个女人真是冷血。
　　我踱步至门前，道：“花姐，我爸他……他是怎么死的？”
　　花姐耸肩，“不知道，不过你爸身首分家死在了祠堂的老祖宗们面前，祠堂见了血，怕是要不干净咯！”
　　我干笑，心里道我爸的离去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当初他因为我妈碰了一下他的一本书就杀了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他死了，死在那个王家祠堂，幸灾乐祸有感叹悲呛有，各种心情五味杂陈。
　　“那我五叔那边怎么说？”
　　“……王志那家伙没动作，只是他的几个人被一堂带去下斗了，估计也是做替死鬼的命。那么，你呢？准备怎么做？”
　　“花姐，我要回南京，帮我准备机票，越快越好。”
　　“想好了？你要回去分遗产记得分我一份，我可不想这个年纪还天天去滚别人的床。”
　　我摆摆手，在断电的夜摸索着穿上外套，“不光是这个，老爷子一直挨着藏着的那本书我也要。”
　　“啧，我知道了，你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五点的飞机。”女人离开房间后我停下动作，坐在床上，吱呀声伴着人的呼吸声，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就已经到了南京，兀自打车回了本宅，穿过层层的四合院直奔祠堂，祠堂门没锁，从大敞的门前可以看见一道长长的血迹的拖痕还有血手印，已经凝固的发紫，我倒抽了口气，随着空气传出来的腐烂发臭的味道让我心塞。
　　老王家有个规矩，死在自家的人不能由旁人触碰，只能让嫡系或这个家的主人亲手搬运，经不得旁人打理，让旁人碰的话，死人吸了活人的一口热气，没准就动了那么一动，咬上一口的话就是神仙也得丧命，可老王家的主人天生就是阴阳体质，尸体碰了也不会起尸。虽然我不信这个规矩，直到活生生的例子躺在我面前，老爷子还穿着那神棍样的绿色长袍，在灵台桌边上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坐着，硬生生的比原来那强壮的身躯小了好几个号，我打电话叫几个老爷子的手下几分钟后到祠堂来才蹲下身仔细观察老爷子的样子。
　　顾不得空气中腐烂的尸臭，我从衬衫撕块布下来捂住鼻子，再撕了两块缠在手上，这才安心的将尸体拖到大厅中央，还没等放开手，整个身躯就如碎肉一般要往下掉，手抓着的地方传来黏糊的响声，一听到声音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手猛地一松，整个身躯四分五裂，一滩摊暗红的碎肉就跟菜场切的死猪肉一样，我发誓我再也不想看见猪肉了。顾不得恶心感，我走出大门透了口气，脑子清醒后突然想起来刚才漏了一个地方。
　　老爷子的头呢？头在哪？
　　再进来后我扫视祠堂内部，没错过任何一个地方，可是就是找不到，在哪里？在哪里？
　　在原地站了一会，感受到不妙后我猛地抬头，一个东西直砸到我头上，我慌忙接住后才发现是个血淋淋的人头，我怪叫着把人头扔掉后才安静下来。往那看过去时却发现人头正对着我，扭曲的不像人的五官，可是那耳朵上的玉耵证实了他的身份。
　　“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