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凝笑

38、红尘笑(上)

　　第一章红尘笑(上)
　　因为存着带我去见娘最后一面的想法，东方绍杰带着我夜以继日地赶路，不仅吃喝拉撒全在马车上，就连上等好马也被活活跑死了好几匹，这才终于在十天之内赶到了京城.有了这次经历，我想我这一辈子大概都得得上马车恐惧症，我的个天呀，这马车差点没把我给颠得浑身都散了架.
　　瞧见马车上那醒目的雪花标志，守城的士兵忙不迭地向两旁退开，待马车进城后才带着景仰站回原地.即使是进了城，马车还是以全速在街上横冲直撞----也幸亏我们进城时乃是清晨，行人甚少----在到达东方府外时毫无预兆地嘎然而止，害得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的我差点被甩出马车，幸好东方绍杰眼明手快的及时拉住我才避免了我以如此奇特得可以笑死人的方式出场.
　　对我温文一笑，东方绍杰就像捧着个易碎的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下了马车.八年前离开时根本就没看清东方家是什么样的，这次才终于得以一睹其庐山真面目.首先入眼的是一扇朱漆大门，门上两个铜狮衔环，门外还有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总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威风中不失贵气，不愧是凌国第一世家，这雍容华贵的气度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得了的.
　　“少爷，您回来了!”东方府小跑步出来一个乍看之下无一点特色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不凡的小老头朝着东方绍杰躬身道，不过话虽然是对东方绍杰说的，可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我的，直到我对他扯开一抹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才转开.
　　东方绍杰很有礼貌地朝那小老头点点头，然后对我道:“小夕，这位是我们东方家的管家福叔.福叔，这就是小夕，麻烦你去通知爷爷和爹.”
　　福叔点点头，再次探究似的看了我一眼后这才转身离开.
　　放开我的手，东方绍杰解释道:“福叔在东方家待了很多年了，就连爷爷和爹都对他礼让三分.”说完领着我向东方家大门走去.
　　无所谓地点点头，我跟在他身后一边好奇地向四处张望一边心情很是复杂地踏进了阔别了八年之久的东方家.
　　刚进门没多久，正在观赏东方家栽的梅花的我感觉到自己被两股锐利的视线给锁住了，在东方家有这种眼神的两个人，想也该知道是谁了.虽然已经知道他们在暗处看我，可我还是故作不知地继续看我的梅花，直到不久后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才背对着所有人无声地笑了笑.
　　“爷爷，爹.”首先响起的是东方绍杰礼貌地声音.
　　装着诧异地回过头，外公和舅舅果然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很有些感慨意味地看着我.用很符合我年龄的怯怯眼神看着他们，然后伸手轻轻拉了拉东方绍杰的衣袖，‘哥，他们是谁啊?‘从离开夜家以后，我就改口叫东方绍杰“哥”，当然了，是在他的强力要求下.
　　东方绍杰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头，柔声道：“小夕，快叫外公和舅舅。”
　　我很有戏剧性地躲到东方绍杰的身后，用他的衣服遮住脸，声音估计比蚊子还要小点地道：“外公，舅舅。”
　　不提东方绍杰的诧异，光是外公和舅舅脸上那忽青忽白的脸色就让我暗笑在心了。哼，什么亲情，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是显露出它不堪的一面。要不是东方绍杰说娘病重，我才不想回到这儿来。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外公和舅舅虽然在刚开始时有那么些失望，可是之后却又露出一种似欣慰似是松了口气的奇怪神色，倒让我都被他们搞糊涂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想明白，外公和舅舅已走到了我身边，舅舅感慨地摸了摸我的头道:“八年过去了，当年那么小的小夕也长这么大了.如果……”
　　似乎舅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外公突然一声轻咳打断了舅舅的话，舅舅醒悟过来忙道:“小夕，我们快去见见你娘吧，这八年来她可是没有一天不念着你的.”
　　我点点头，然后跟在外公和舅舅的身后向娘的卧室走去.过不多久，我们来到一间紧闭着房门的房间，舅舅在外公的示意下率先上前推开门.门刚一开，就是一股我闻起来很刺鼻的药味.但是，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有药味并不奇怪，可是这药里面的味道……
　　“小夕，我们进去吧.”见我站在门外没动，东方绍杰出声催促道，外公和舅舅也都把视线投向我这边.
　　意识到在这种时候发呆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忙应了一声跟着踏进房门.这个房间里面一片昏暗，而且还大概很久都没见过阳光了，不仅有浓郁得散不了的药味还有一股子夹着湿意的霉味，薰得我差点就忍不住心里想要捂住鼻子的冲动了.再往里走，里间一张粉红帐子的绣床，从放下的帐子外往里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被子里微微向上隆起.那里面躺着的，应该就是我娘吧?
　　外公，舅舅和东方绍杰走到离床还有几步就面露不忍地不再上前.我停在原地向里张望了一下，终是不由自主地向前紧走几步来到床前，我单手撩开帐子望向里面.就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我的娘.可是，疑惑也随之而来.本来，听东方绍杰说我娘病重，所以我在进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看到一个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娘，可是现在就我双眼所见，气息微弱是不错，可是她的面色嘛……
　　一点也不像个病重的病人，娘的面色健康红润，如果不是她那微弱到差点就可以说得上是气若游丝的气息，相信是谁都不会相信她病了.这种情况，我似乎以前在哪听说过呢，可是如果是那样的话……
　　想到这个可能，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如果真如我所想，那这次娘的病恐怕不简单啊.到底，是谁在暗处和东方家作对?而且，说得不尽人情点，就算要和东方家作对，他下手的对象也应该是外公或者舅舅，再不济也该是东方绍杰才对，又怎么会轮到一向都不管什么事的娘身上?
　　原本毫无动静的娘在这时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瞧见床边的我，她原本毫无神采的双眼骤然爆出慑人的光彩，神情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只因久不见阳光而苍白纤瘦的手也自被子下伸出，很是艰难地想要抓住我放在床过的手.一时惊愕之下，我半点反应也没有.
　　“小夕，快叫娘呀.”似是觉得我缺少了应有的反应，也或许是看不得自己的妹妹如此吃力，舅舅忍不住走到我身边推了我一下.
　　再看了床上用尽了力气也想要摸摸我的女人，我微敛下眼睑遮住眼中的难解，轻轻叫了一声:“娘!”
　　凭心而论，在这声“娘”里，我没有一丝半点的勉强或虚情，毕竟，这个生我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养我的女人，她当得起这个称呼，也当得起我这么称呼她.
　　也许对我来说这声“娘”是对她的一种认同，那么对娘来说，我的这声‘娘‘的意义恐怕不是我所能明白的.她那因病痛而向下深陷的眼眶里蓦地噙上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毫无血色的双唇也不住地翕动，似是终于达成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事那般激动.看得一向没多少多余的感情用在别人身上的我也忍不住有些心里发酸.
　　忙伸出手紧紧握住她在半空颤颤巍巍的手放在颊边，我又连着叫了好几声的“娘”，直惹得娘眼中那摇摇欲坠的泪珠最终还是滚了出来.趁所有人都被这母慈子孝的场面感动而没注意我的时候，我将手指搭上了娘的脉，可是得到结果却让我不由得心头一沉.果然不出我所料，娘会这么虚弱根本就是因为病，而是被人下了毒，而且还是武林奇毒!能在戒备森严的东方家下毒，看来，东方家在暗处还有着强敌呀.不过，哼，可惜他遇到的是我，这种毒虽然很麻烦，可是也不是可能解，只要我能拿到最关键的那样东西.只是，才到京城，怕是要动用‘隐‘在京城的力量了，虽然这有违我的初衷，可是为了尽快拿到我所需要的东西来解毒，这是唯一的方法.
　　想到太过激动不利于娘的病情，我温声道:“娘，您要好好养病，瞳儿会一直陪着您的，相信瞳儿，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我的话，娘那原本并无求生意志的眼里缓缓生起一丝坚决，冲着我万分艰难地点了点头，她累极地闭上眼睡去.而我，则在思考着东方家那可能的敌人的身份，半晌之后，我抬眼，望了望一旁沉浸在感动中的舅舅，无声地笑了.也许，我找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也说不定……
　　在别的站里有人发书评问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来写，说是第一卷和第二卷的风格相差很多，真的有吗?为什么我自己没有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