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凝笑

13、奇怪的任务

　　第十二章奇怪的任务
　　凉爽的秋日午后，聂无伤处理完公事后在闲暇时泡上一壶上好的茶慢慢品着.暖暖的阳光轻柔地洒在他身上，让他舒服地眯上了眼.回想起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他一直在怀疑是不是在做梦，可是“隐”里面原来和他作对的人现在对他的恭敬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比起以前在组织时不时还要受对手冷嘲热讽，现在的绝对权威还真让他有些不真实感，同时也让他尝到了成功的满足与自豪.而给他这一切的人竟然只是个七岁大的孩子，就算他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可这都是真的，那个总在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他时又会带给他新的惊奇的孩子，不知不觉间在他心里已经到了比从小教导他的父亲更高的高度……
　　听到耳边传来的轻微脚步声，他疑惑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惯，这个时候是不会来打扰他的，那么现在来的又是谁呢?
　　没让他疑惑太久，问题的答案随着门口出现的那个高大的身影被揭了开来.
　　“是你?”聂无伤颇有些疑惑地站起身来，这个人他认识，正是他的主人身边那两个贴身侍卫之一，好像是叫冰凛吧.可是，除了他们的主人是同一个人外，他们可一向都没什么交情，平时见面也仅仅只是点点头而已.他找他会有什么事?
　　冰凛目不斜视地看着他，用一贯的冰冷口气道:“聂公子，瞳少爷派我来交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聂无伤奇怪地道.他那奇怪的主人会有什么任务要交给他?
　　“瞳少爷说，他现在就在这间屋子周围不超过五十米的范围之内，要你在今天日落之前找到他.”冰凛一说完主子交代的事，立刻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去，连一句“再见”都没说，果然是他的冰块风格.
　　也难怪主子要叫他大冰了，聂无伤盯着冰凛从中可以看出冷漠的背影如是想.不过，这是什么奇怪的任务，居然是让他用几个时辰的时间来找人?这不会太过简单了吧?可是他的主人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呀，他做的每一件事可是都有目的的，那这次?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向下人交代了一下，然后立刻起身准备执行这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任务.
　　黑街并不是很大，加起来也就普通的几条街合起来那么大，住的人也不过就两三百人，可是就这么点范围还不到的聂无伤住的宅子方圆五十米，他就连地上的蚂蚁都差点抓来检查了，可就是没找到那个向他发出任务的孩子.看来这个任务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呀，他抚着额环顾四周，什么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接下来他该到哪儿去找呢?
　　“这位好心的叔叔，请您赏点吃的吧，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个清亮但听起来很是可怜的声音吸引了聂无伤的注意力.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大概七八岁，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拉着一个过路的中年大叔乞讨.黑街上什么时候有了乞丐这个职业了，而且还是小孩子?这些都暂且不说了，那个大叔聂无伤认识，那是一个手上有不下几十条人命的出了名凶狠的人.那个人可没什么善心，若是惹怒了他，小乞丐这条小命随时都有可能会在他手上终结.不知怎的，他就是不由自主的为那个萍水相逢的小乞丐担心.
　　不过随即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那个凶名昭著的人竟然似是怕吓到这个孩子般硬是对着他挤出一个平时难得一见的僵硬笑容(虽然他笑起来比不笑时更可怕，不过他也是好意嘛)，然后自怀中摸出一锭起码十两重的银子放入小乞丐面前的破碗里，在小乞丐的千恩万谢中离去.
　　怎么会这样?聂无伤惊奇地想.倒不是他希望小乞丐遭到中年大叔的毒手，而是这实在太奇怪了，那大叔就算是不杀了他，可也不应该是这种和善到了极点的反应吧?
　　因为这个发现，聂无伤不由得注意起那个小乞丐来.只一会儿，他就发现了这个小乞丐和他见过的其他乞丐的不同之处.首先，小乞丐的脸并不像一般乞丐那样脏，而是非常干净，他长得并不是非常可爱，可是一张小脸也算得上清秀讨喜.其次，小乞丐的衣服虽然是很标准的乞丐服，却洗得很干净.再次，小乞丐并不像别人乞丐为了讨到东西而向人下跪磕头，正相反，他站得比不老松都要直，就连乞讨时都没有一点卑躬曲膝，高傲得一如国王.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让他感兴趣的，最让他深究的是小乞丐的那双眼睛，那眼里不时闪过的光芒会让人觉得如果不答应他的请求就是罪该万死，所以才连那个素有凶名的中年大叔也会一改常态地表达他从来没向别人表达过的善意.
　　眼前闪过一个看似纯真实则比那些老狐狸还要狡猾三分的身影，聂无伤突然很奇怪地觉得这个奇特的小乞丐和那个现在是他主人的孩子很像.不过他随即又失笑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把这两个相差如天地之别的人联系到一起呢?他们一个是有着庞大势力的夜家的宠儿，另一个却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在街上乞讨的小乞丐，怎么算他们也该是八竿子打不着才对呀.看来他的确是今天找人找得脑子都不清醒了，所以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将视线从小乞丐身上移开，快速向四周扫视一圈，他敢肯定他要找的人绝对不在这周围，要不然凭他的眼力一定会一眼就将他认出来，毕竟那个孩子实在太耀眼了.下了如此结论，他又不知不觉间看向了小乞丐.
　　不知是因为黑街从来没有过乞丐而且这个乞丐还是个讨喜的孩子，还是因为那个孩子那双眼的奇特魅力，小乞丐遇到过的在外人眼中都是十恶不赦的黑街中人没有一个不是和善的对他微笑然后心甘情愿的拿出兜中银子的.而小乞丐虽然总是对人说他几天没吃过饭了，别人给他银子时他也总是扬着可爱的笑脸连声道谢，可看到破碗里越来越多的银子却也没见他有更加高兴的样子.
　　时间就在观察小乞丐的一举一动中悄悄溜走了，待聂无伤终于想起他还有个任务没有完成时，太阳已经缓缓沉入西方天际.看着天上金黄的晚霞，他不禁拍着额头在心头暗骂自己的不长记性.正当他决定离开这儿继续那个任务时，一直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小乞丐却向着他这边走来.
　　“这位好心的哥哥，请您赏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仍是清亮却可怜兮兮的声音，仍是千篇一律的乞讨词，可这声音就是让人不忍心拒绝他---即使知道这可能只是小乞丐在装可怜.拒绝不了小乞丐眼中那仿佛深入人心的深切哀求，聂无伤像先前他看到过的人那般乖乖掏出银子放入小乞丐已经装满银子的破碗里.
　　就当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他认为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无伤，我可没想到原来你也是这般心地善良.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银子呢?”
　　一时没察觉话中的意思，以为主子自动出现的聂无伤猛地转过身扬高声调道:“大人，您终于出现了!”可是身后除了小乞丐外再没有他心中的那个人，诧异之下回想起刚才那话中深意，他忘形之下指着小乞丐难以置信地哆嗦道，“大人，您，小乞丐，你们……”说完之后他又像是要说服自己般猛摇了摇头.
　　可从小乞丐口中吐出的与方才听到的不同的熟悉口音却告诉他他刚才的猜测的确是真的，“你没猜错，我的确就是我.”见聂无伤这样，满足了我想看他笑话的愿望后，我终于开口道出了事实，虽然这事实只会让他更加疑惑.
　　“可是您的脸……”虽然那声音说明自己不是在做梦，但聂无伤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时代的易容也就只是在脸一贴些胡子罢了，哪有像我这样什么都变了的，也难怪他不相信了.
　　我愉快地拍了拍我有一两银子从外面街上的小乞丐那买来的破衣服，“你不是想见识见识那些药材的功效吗?我这不就让你亲身体验来了.你可是第一个看到这东西的人，你该感到骄傲才对.”
　　“大人您的意思是您的容貌之所以能变成这样全是因为那些药材?”
　　“这样说也不全对啦，我还用了一样特殊材料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我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又拍手笑着问他，“无伤，你说有了这东西能不能给那些人自由?”说着我将聂无伤拉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然后在脸上轻抚几下剥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递给他.
　　聂无伤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来回翻着看了好几遍才对我惊奇地道:“大人，这东西是……”
　　“这东西嘛，你可以叫它人皮面具，”见他脸色猛然一白，我好笑地补充道，“当然不会是用真的人皮做的，只是因为酷似人皮所以才会这样叫的.这东西戴在脸上就像是一张真正的脸一样，不仅可以表现出最细微的面部表情，而且还能透气，一点也不会觉得难受.有了这个，你说黑街上盼自由盼得头发都快发白了的人们会不会很高兴?”
　　“大人……”聂无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这东西对黑街上的人的重要性.
　　我转过身，双手向天张开，五指松开复又用尽全力握紧，“无伤，要成大事，就要抓住对手的弱点并加以利用，就如现在.那些人的弱点就是他们对自由的执着，所以他们迟早会被我一手掌握!”
　　聂无伤无声地望着那个孩子对天握紧的双拳，在晚霞的映照下，那个小小的身子奇异地显得异常高大，明明只是一个平常的动作却让他散发出一股绝世的强者之风.一阵风吹过，掀起那褴褛的衣衫，聂无伤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恐怕，这片大陆也即将因这孩子而掀起一阵飓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