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沫叶

45、四十五

　　凤长太郎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好不容易在宍户亮的背影就要消失在人流前的一瞬间锁定了他的位置。不过在这条以商业和娱乐行业而闻名的大街上要跟住一个人也绝非易事。凤长太郎一边吃力地缩小着自己和宍户亮之间的距离，一边矛盾着要不要让宍户亮知道自己跟在他后面。

　　因为宍户亮看起来并不是情绪很好的样子。从选拔结果发布之后他就一直是这种低气压状态，以凤长太郎对他的了解来说，其实也不难明白落选给他带来的那份失望之情。某种程度上来讲，宍户亮对网球投入的注意力要比凤自己多很多。如果说凤勉强可以达到85%左右的话（还要分出一部分时间和精力在音乐上），那么宍户亮对网球的关注度就是99%甚至更多。

　　对于Jr.队选拔的结果，凤长太郎多少有些无力的感觉。手塚会采用拆对再组合的方法来进行选拔，是事先谁也没有预料到的，而当这对年轻的搭档站到球网两边的一刻，要求他们还能保持平常心，并且立刻就以百分百的状态进入比赛，未免也有些强人所难了。

　　无论是从自身的年龄还是从他们组合的时间来说，这对冰帝的首席双打组合距离成熟都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路要走。也正因为这样，凤长太郎对宍户亮情绪的敏感程度，甚至比平常还要高出来许多。他已经模糊地感觉到，在集训队里的那场比赛，将会给两人日后的道路带来极为重要的影响。

　　想到这里，凤长太郎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前面的那顶蓝色棒球帽。“不过宍户前辈还真的是很瘦呢。上次居然还说自己很重。”凤长太郎看着宍户亮的背影暗想道，“这么单薄的身体，究竟是哪里会涌出那么多力量呢？”他又想起了宍户亮坚持要用手来接自己的瞬间发球的那些夜晚，凤甚至都无法想像那些时速能达到每小时两百公里以上的发球会在人身上造成怎样的疼痛与伤害。现在就算宍户前辈要自己再做这样的事，大概也是办不到的吧。不过如果宍户亮坚持的话，倒也很难说。

　　发觉到自己对于宍户亮习惯性甚至是某种无原则的顺从时，凤长太郎不禁苦笑了一下。以前的自己虽然也很好说话，可是并不曾追随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啊。

　　这时前面的宍户亮忽然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凤长太郎连忙快跑几步跟了上去，结果在探头往巷子里张望时，却发现宍户亮正被几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身上的衣饰也是千奇百怪的人包围着。宍户亮背对着巷口，仿佛在和他们交涉着什么。

　　凤长太郎顿时大吃一惊，正想拔腿上去助阵的时候，忽然发现围着宍户亮的人里有一个把头发染成了鲜艳的桔黄色的，居然是宍户亮的哥哥津。

　　“原来是兄弟会面啊。”凤长太郎暗自松了口气，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先回家的时候，宍户亮又被那群人簇拥着往前走了。因为实在斗不过自己难得一见的好奇心，凤长太郎放弃了回家的打算，最后小心翼翼地跟着宍户亮他们来到了一家看似是酒吧的建筑的后门。

　　等宍户亮等人从后门里进去了之后，跟上去的凤长太郎发觉门并没有上锁，略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本来以为进去之后会看到一堆锅碗瓢盆之类的厨房用具，结果进去之后凤却立刻被一堆乐器和乱七八糟的电线包围了，还被脚底的某根电线绊了一下，发出了一些声响。好在房间里的人正在闹哄哄地交谈，里面的光线也很昏暗，所以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样子。

　　过了一会，房间里的人开始各就各位，音响也被插上了电。“要表演了吗？还是排练？”虽然眼前的一切杂乱了些，不过凤长太郎对这样的场景倒是不陌生，这时他忽然发现宍户亮居然站到了主音的位置上。

　　“咦咦咦咦咦？宍户前辈……要唱歌？！”一时间，凤长太郎无比庆幸自己偷偷摸摸地跟了过来，同时想起每次网球部去卡拉OK的时候，宍户亮都以自己不会唱歌而拒绝参加。“宍户前辈还真是不老实呢。”凤长太郎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这时他的胳膊忽然被人抓住了。

　　“唷，我抓到了一个入侵者。”某个熟悉的声音在凤的身后响起，他回过头去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一头有些乍眼的桔黄色头发。

　　“对、对不起！”凤长太郎慌慌张张地说道，结果往后退的时候又被脚底的电线绊了一下。因为音箱已经通电的缘故，这次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有个人还打开了房间顶部的大灯。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顿时让凤有些睁不开眼睛来。

　　“咦？你不是小凤吗？”光线充足了以后，宍户津立刻认出了曾经来过自己家里的凤长太郎，下一刻便热情无比地招呼道，“好久不见！你怎么不来我家玩了？”凤长太郎注意到他的声音里有丝上次见到时没有的沙哑。

　　这时宍户亮也已经发现了入侵者是谁，沉着脸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糟了！”凤长太郎正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未经许可的跟踪行为时，旁边的人已经吹起了口哨。“是亮的朋友吗？真少见！”“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BOY！”“长得好可爱呀，身高也很厉害。亮、津，给我们介绍一下！”

　　“哎？哎？成年人的世界？！”凤长太郎被突然涌上来参观的人群弄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真是的！”宍户亮一把挥开好几只好奇地伸向凤那颗发色与众不同的脑袋的爪子，皱眉道，“他又不是玩具！你们这帮家伙有没有操守的啊！”

　　结果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失望的抱怨声，有人又吹起口哨来，“亮好小气哦。摸一下又不会怎样，实在是很少见的发色啊。”“是天生的吗？瞳仁的颜色也很少见，你是不是有外国血统？”

　　“哈……”凤长太郎看着那群热情得有些过了头的人，不知道自己该先回答哪个才好。

　　宍户津此时也主动地承担起了保护人的角色，一把将凤长太郎拽出了人群，还笑着回头说道：“你们不想被小亮揍的话，还是老实一点吧。小凤，我带你去那边看。”

　　“啊？……是！”凤长太郎见宍户亮没有赶自己出去的意思，才放心地跟着宍户津到了一个东西比较少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