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生烟》九再

5、第五章 哼，鬼丫头

　　可惜一年不到的时间，王老爷便看不下去了，越看越觉得外甥女儿聪慧懂事，厨艺超群（玉白能讨得舅舅欢心，很大程度得益于她烧的一手好菜），反观儿子却是狐假虎威，文不成武不就。连私塾的先生都说少爷的智力有待提高，王老爷要慎之又慎。于是，王老爷毅然决然送王梓尚远赴灵山拜师学艺，这废材儿子看久了折寿。
　　王少爷依依不舍地与表妹告别，那样子就像是去边关打仗送死似的，之凄凉幽怨。
　　“玉白，我走了……”拉着手不放，“我会想你的。”
　　“嗯，我也想你。”敷衍着把王梓尚推上车，杨玉白总算松了口气，表哥祝你幸福。
　　老远了还听见王梓尚撕心裂肺的呼唤，“玉白，我会想你的……”。王老爷胡子吹得飞上了天，逆子，逆子！白养了这么大，你老子我还在呢！
　　此后，杨玉白成了王府名副其实的大小姐，王老爷作为一个土财主，人缘又不错，是以经常对上门拜访的人介绍这个外甥女儿，杨玉白在这种人际交流中受益匪浅。女孩儿家不宜抛头露面，外人只知王府有位才貌双全的小姐，渐渐地遗忘了当年飞扬跋扈的王少爷。
　　到十五岁，杨玉白已经出落得水灵大方，能够跟着舅舅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生意场上的得失，三姑六婆的家长里短……一日，王老爷子敲核桃，杨玉白负责吃，正聊到卖馄饨的小哥长得颇具姿色，下次须得一起去瞅瞅。王福气吁吁地跑进来通报。
　　“老爷，老爷……”
　　“什么事儿啊，慌慌张张的。”
　　“老爷不好了，锦绣坊那边出事儿了。”
　　“什么事？”
　　玉白端起茶碗轻抿，抽出绣帕擦擦嘴，端坐一方静听。锦绣坊的布料一向卖得不错，少有竞争对手，怎么突然冒出了个云涛布艺，还抢了锦绣坊大批生意，不太对劲。王老爷子手里握着两枚核桃转得欢，听完王福的话一如常态，只是不动声色向杨玉白瞟了一眼，多年“沙场”征战那也不是白瞎的。
　　“丫头有什么想法？”王老爷子又拈了一枚核桃在手里继续转。
　　杨玉白微微一笑：“目前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有句话想问一问王叔。”
　　“小姐请讲。”
　　“这云涛布艺卖的是什么布料，价钱如何，这背后老板又是什么样身份？可都清楚了？”
　　王福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个……只知云涛布艺多是达官贵人光顾，其他……老奴还没有得到可靠消息。”而且多是锦绣坊的老客户被挖走啊，着急啊。
　　“既如此，王叔不如先去查探清楚，再来与舅舅商量对策，如何？”杨玉白转过头狡黠的一笑，“舅舅以为呢？”
　　“听见小姐的话了吗？”
　　“小的明白。”
　　“下去办吧。”
　　“是。”
　　王福赶忙退出屋子急匆匆赶去锦绣坊，这小姐虽然笑呵呵的，可也不是个绣花枕头啊，这下老脸丢大罗。
　　王老爷子又开始给外甥女儿敲核桃，嘴里抱怨王福年纪大了，这些事也要来烦他。杨玉白乐呵呵地捡核桃吃：“也不能这么说，王叔多年经营锦绣坊，功劳卓著，如今却被人抢去许多贵客，平白账上损失了好大一笔，能不急火攻心吗？老人家正因为没出过错儿，所以才害怕出错儿啊。”
　　王老爷子点头，心想着丫头还真是个笑面虎。“那这事儿你就负责吧，我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
　　“舅舅正值壮年，何必妄自菲薄呢？玉白年轻不懂事，说错了话可怎么好。”
　　“你放手去做，区区一个锦绣坊，老头子还是付得起的。”
　　“那我就安心了，舅舅这话中听。”
　　“哼，鬼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