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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飞越疯人院 ...

  •   “我从来都不想要王位!”

      “我只想要和你一样的对待!”

      “洛基,停下来,这太傻了……”

      “傻吗?很傻吗?!它傻吗?!”

      “洛基……”

      “你什么都不懂!索尔!”

      洛基怒吼着,右手舞起权杖,镶嵌在顶端的宝石发出了魔法光束,准确地击中索尔,顿时,湛蓝色的魔力照亮了整座虹桥。

      像最美丽的烟花,炸裂,绽放,终结。

      ……

      “把手给我!洛基!”

      索尔大叫,向握在雷神之锤尾端的洛基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不……”

      洛基勾着唇角,露出惨淡的微笑,眼圈微微泛红,瞳仁中晶莹闪烁,却到底没有流下泪来。

      被一直敬爱的父亲所欺骗,已经足够让人心碎,等到知晓自己冰霜巨人的身世时,他的眼泪也快流干了。

      难怪他和索尔一直被区别对待,因为他们永远不可能一样。

      终于心灰意冷,终于无可留恋。

      所以,他放手了。

      “把手给我,洛基……不!!不!!洛基!回来!快回来!”

      白皙修长的五指,缓缓地,一点一点的放松,滑落雷神之锤的手柄。

      洛基弯起唇角,给了索尔最后一个笑容,便掉入深渊,粘稠的黑洞张开巨颌,将他一口吞噬。

       ……

      “啊!”

      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浑身颤抖,双眼愣愣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找不到焦距。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眼珠才开始转动,视线掠过空荡荡的白墙,最终停留在窗户边的蓝色窗帘上。

      呼……

      原来我还在这里,还在疯人院。

      我如释重负的呼出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先把枕头弄得松软些,然后拉高被子,直到盖住下巴,露出两只眼睛为止。

      好了,现在我很安全,黑暗中的怪物也无法伤害我。

      于是,我开始回想刚才的梦境。

      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处场景,每一点情绪,我都感同身受,尤其是洛基心灰意冷,到最后怀着怒火与恨意坠入深渊时,我仿佛是他本人亲历一般。

      老实说,这个梦我已经连续做了整整三个月,里面的每一句话都能倒背如流。

      其熟悉程度,堪比苏珊护士每天替我检查后,必说的一句话:“亲爱的月亮,你有病,得治。”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我只不过是一个失忆患者,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到何处去,语言也不怎么通。

      这也难怪,谁让我最先遇到的是一群苏格兰人。

      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是英语,又似乎不是,比天-朝某些省份的方言还要难懂,实在无法进行人类间的正常交流。

      但这不是问题,因为世界人民都知道,有困难找警-察。

      最后,我被他们叫来的美国警-察叔叔带走了,并完成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局子的成就。

      可惜好景不长,局子里给我做精神检查的大叔,貌似刚刚失恋,所以他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谈过恋爱吗?”

      “还没有!”

      终于遇到了一个说人话的!我有点儿激动!

      “你知道失恋的滋味是什么吗?”

      “呃……也没有。”

      “可是我有!”

      限于语种问题,辞藻不能太过华丽,所以我决定发扬华夏的传统美德,诚实回答。

      “节哀顺变。”

      “哦!我的杰克!你知道吗!他竟然不要我了!”

      “……”哦,还是gay,这下更没法劝了。

      看着虎背熊腰,一身肌肉的猛男双手捂脸,啜泣的像个小媳妇时,我悟了,原来他是下面那个!

      也许是大叔心情太过激动,手一抖,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将我的精神状况划上了差等。

      等我接过报告书,随意翻看时,才发现这些医学术语的英文单词,基本每一个都已经集齐二十六个字母,看得人直眼晕。

      我抬起头,想问问大叔这上面是什么意思,就见他早已扔开钢笔,扑在桌案上嚎啕大哭,沙包大的拳头砸在桌上,把我看得眼角一抽一抽,眼看着即将有毁坏公物的危险。

      大叔声音的凄厉高亢程度,吓得方圆几英里内,连微生物细菌几乎都要灭绝。

      为了不被他的哭声人道毁灭,或是被鼻涕纸团淹没,我毅然决然地拿着报告书跑出去躲躲。

      等我将报告书递给警-察叔叔时,我才终于明白,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冲动,怎么能轻易相信万恶的资本主义!

      于是,我被当地的玛利亚精神疾病医院接收了,从那天起,进入了传说中的疯人院。

      清晨,阳光洒进窗户,光明缓缓将房间照亮,直到最后一点黑暗被驱散时,我从床上跳下来。

      我一直很怕黑,怕得要命。

      简单洗漱后,我穿好精神病制服,打开房门,去医院的食堂吃早餐,准备迎接我在疯人院的新一天。

      一进食堂大门,大家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也礼貌的回礼。

      素质体现在骨子里,不论疯与不疯。

      “嗨~月亮儿~”这个软软的声音是一个褐发姑娘,她长相甜美,身材娇小,从外表看几乎看不出她是个神经病。

      “火星向你问候~”

      但一说话就不行了,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外星人。

      “地球向你致敬,女士。”我朝她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个姑娘,“女王殿下,早晨阳光正好,您今天依旧美丽如昔。”

      “谢谢,”被我称作女王的金发姑娘微微颔首,抿着嘴唇,“公爵大人能来参加本王的宴会,本王十分愉悦。”

      “我的荣幸,女王殿下。”

      说完,我回头对食堂管分饭的护工说道,“我想要个不太咯牙的面包。”

      护工面无表情的往我盘子里扔了块面包,根本不理我。

      我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在疯人院呆久了,正常人也不正常了。

      端着盘子,我在女王身边坐下,女王冲我矜持一笑,对面的火星少女则递给我一杯水,并说道,“尝尝我们火星的奇异果酒。”

      我接过杯子,喝下凉白开,砸吧下嘴,一拍桌子道:“好酒!”

      趁着火星姑娘兴高采烈的功夫,我开始咬起面包,好吧,仍旧十分咯牙,我甚至在里面发现了碎石子。

      这也难怪,玛利亚精神病医院是教会捐赠的,专门收留像我这样的“黑户精神病人”,财政收入靠政府拨款和教堂救济,所以经常赤字。

      为了补贴医院支出,我们这些精神病人,也要做工,每天糊个火柴盒,插个花什么的。

      我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女王殿下,发现她把自己手里的硬面包吃的津津有味,不是还点评两句。

      “王宫的厨子手艺越来越好了,蔓越莓很新鲜,应该是侍女早晨采集的。”

      “……”把石头吃出蔓越莓味儿来,你也是第一人了。

      吃完早饭,精神病人们就要开始做工,每个人都是分配好组的,除了火星少女和女王殿下,我还有两个组员。

      一个吸血鬼,一个狼人。

      由于我病情较轻,所以我担任这一组的组长。

      “今天我们快点做,德古拉大人和女王殿下负责插花,你俩品味好。”我开始分配工作,“我们三个糊火柴盒。”

      “愚蠢的人类,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吧。”德古拉大人抱起一桶菊花,一桶百合,和女王殿下开始插花。

      我笑容标准,微微欠身,表示感谢。

      在疯人院别的没学会,英文口语和礼仪水平倒是飞涨。

      拿过卡纸,火星姑娘裁纸,我挤胶水给纸盒凹造型,狼人负责摞起来,顺便喊两嗓子。

      “嗷嗷嗷——”

      等我糊到第三十七个火柴盒时,房间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群白大褂压着一个新人走进来。

      院长望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停留在我们这一组,这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那儿了!”

      然后,我们眼睁睁的看到身边被扔下一个人型木乃伊,除了两只眼睛外,他外露的皮肤几乎缠满绷带,不少地方已经见红,看来受伤不轻。

      “好吧,你好,我是月亮,你是谁?”

      但愿这次能正常些,我暗暗祈祷。

      木乃伊冷淡的看了我一眼,在我几乎以为不会被回答时,他才缓缓开口,清越动听,却很冷酷,“洛基。”

      “洛基?”

      “邪神。”

      “哦。”此时此刻,我已经无力吐槽,这次终于换神了吗?

      “哦是什么意思?中庭人。”洛基微眯双眸,听到邪神之名即使不立刻下跪,也应该表现出颤抖才对。

      “就是知道了的意思,来邪神,分你一个,快点儿糊盒子,不然中午赶不上开饭。”

      我微笑的递给洛基一个纸盒,一瓶胶水,顺便帮他顺顺毛,动作有点儿像对待我以前喂过的猫。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是神,怎么能做这种工作。”洛基面如寒霜,一把丢开纸盒,却被狼人一个飞扑,手脚并用,又给叼了回来,交还到洛基手上。

      犬科动物的天性,在狼人兄弟身上体现的很到位,尽管他的本职物种其实是个人类。

      此时,狼人正探着脑袋,想往洛基身上蹭一蹭。

      “嗷嗷嗷——”

      “你有什么毛病?”洛基被狼人弄得一惊,下意识的想退后,结果却牵动手臂的伤口,疼得他双眉紧皱。

      “怎么了?”

      我扭头望着他,眨眨眼。

      洛基瞥了我一眼,一个字没说,只把头扭向一边。

      “……傲娇。”

      我心里默默评价,然后继续低头糊纸盒,糊不完指定份额,是领不到午餐的。

      房间里的大座钟在中午十二点时,准时敲响。

      精神病人们放下活计,纷纷走向食堂吃饭,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不用做工。

      午餐比早餐略强,每人能分到两片薄如蝉翼的香肠,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奶酪,还有两块咯牙的面包。

      德古拉跟我们坐在一张桌上,他正在和女王争论,今天的面包究竟是人血味儿还是巧克力味儿。

      在他们争辩的功夫,我瞅了眼洛基,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盘子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淡漠,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蹲在桌边的狼人吃完自己盘子里的,抬头望着洛基的那份。

      或许是狼人的目光太过期待,洛基终于注意到了,并很快察觉狼人的意图,但他没有把自己的盘子递给狼人,而是端着盘子走到垃圾桶跟前,连盘子带食物把他们一起扔进桶里。

      “嗷呜……”

      狼人蔫蔫的垂下脑袋,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把自己盘子里的香肠分给狼人一片。

      看着狼人开心的吃起香肠,我突然心有戚戚,没有人无缘无故会疯,不过生活所迫,在对一切都绝望后,才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吧……

      下午自由活动时,我有心注意着洛基,因为我终于想起我每晚梦境中的主角之一,也叫洛基。

      终于,我在疯人院的阳台角落找到洛基,他躲在阴影里,像一只害怕受伤的野兽,隐藏起脆弱,向来访者露出獠牙。

      而现在这个不速之客,显然是我。

      “好吧,别激动,我只是有个疑问。”

      我尽量安抚这只炸毛的大猫,毕竟,我还不想被挠。

      “我不想被打扰,中庭人,在我发怒前,离开这里。”洛基冷声道,目露威胁之意。

      “那个,你是不是来自天上,”我指了指外面的天空,“或者叫天界。”

      “你知道阿斯嘉德?”洛基眼中闪过光芒。

      “算是吧,”我耸了耸肩,在他旁边坐下“知道一部分,有一座桥的那个地方,下面有云层,还有……黑洞。”

      我小心翼翼观察着洛基,发现他听到黑洞时,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你还知道什么。”洛基双眸变的深邃,绿色的眼珠绿得像翡翠,让人入迷,他的声音慢慢变低,带着难言的诱-惑魔力。

      可对我效果不大,因为我在梦中听这个声音嘶声力竭,怒吼大喊整整三个月,每天晚上都会轮一遍,抵抗力早已狂飙。

      “我知道不少,但我希望你能正常些,说实话,洛基,虽然你眼睛很美,声音动听,可现在,你被绷带包的活像个木乃伊,大粽子一个——这个场景太过惊悚,我怕自己承受不来。”

      我一直发扬华夏传统美德,实话实说。

      我很诚实的告诉洛基自己的感受。尽管这换来的是,我隔着层层绷带也仿佛看到洛基的脸在逐渐变黑。

      “咳,我还知道你的哥哥叫索尔,你父亲,不前任父亲是奥丁,你们似乎是北欧神,我从疯人院里的儿童图书上看到的过介绍。”

      我机智的转移话题,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后,继续把那个梦境说全。

      在我讲述期间,洛基一言不发,似乎沉浸在那些回忆里。

      直到我说到他心灰意冷的放开雷神之锤,心怀满腔怒火与仇恨,自愿落入黑洞时,洛基终于不再沉默。

      “我是恨奥丁!我要报复他!胆敢欺骗邪神就要付出代价!”洛基眼神复杂,声音却冷酷,“我还要报复索尔,什么兄弟,为了一个中庭女人,抛下阿斯嘉德,抛下母后!他鲁莽自大,有什么资格继承王位!”

      “我只想要一视同仁!从不想要王位!我只想要一个家,索尔说让我回家,可我该回到哪儿去!阿斯嘉德那不是我的家!”

      我静静的看着洛基发泄,这些似乎在他心中压抑太久,他咆哮着,愤怒着,分不清感情到底是爱更深,还是恨更深。

      “究竟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因为迟早要面对。”我舔了舔嘴唇,声音平静道,“早晚而已,奥丁他虽然选择把你当做索尔的考验,但他抚养你这些年,感情并不是假的。索尔或许为了你所说的那个简愿意放弃阿斯嘉德,可他也没有放弃你这个弟弟。”

      “你是在劝我不要报复吗?中庭人?”洛基转过眸子,眼神嘲讽。

      “并不。”我摆摆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我赞成你去报复,不然你一定心有不甘,这口气咽始终不下去,对你情绪影响太大,不如去发泄出来,一个大型恶作剧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知道,你不会真正伤害家人的。”

      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对于洛基来说,所谓的大恶作剧,就是把地球搅得天翻地覆,如说知道……但世上没有如果,很多事都发生在命运的既定轨迹上,无可避免。

      洛基平静下来后,人也不再那么充满防备,看来我们之间的距离成功缩小。

      可很快,我们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怎么离开疯人院?

      洛基现在魔力尽失,浑身是伤,要等到下一个圆月才能回复一点儿魔力。

      而疯人院是一座森严的堡垒,靠手爬是爬不出去的。

      我摸着下巴想了又想,终于决定联合集体的智慧,团结群众的力量。我找到了小组成员,大家很高兴的表示愿意参与。

      办这些事的时候,洛基看我的眼神,至今回想起来,都难以忘怀,就像在看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得多么不靠谱,才会去求助一帮神经病?

      咳咳,也许在这里呆久了,我也变的有些不正常……

      为了能将洛基成功送出去,于是我制定了“飞越疯人院计划”。

      计划期限在下一个月圆前,一定要让洛基恢复到以前实力的三分之一以上。

      这需要大量的食物、药品,还有逃跑路线。

      每天吃饭时,我、女王和火星姑娘从盘子里给洛基分出一部分食物,并由我监督他吃下去,即使是硌牙的石头面包,也不许浪费一丝一毫。

      “恶,真难吃!中庭人怎么会吃这种食物!”洛基每日抱怨。

      “谁说的,女王殿下说这是蔓越梅味儿的!”我鼓励道。

      等到夜晚,德古拉就会领着狼人蹑手蹑脚的遛去仓库,偷偷拿走一些绷带药品,再由我为洛基按时更换药品和绷带,保证伤口良好愈合。

      等把脑袋上的绷带除下去时,我有一瞬间的失神,洛基很英俊,甚至可以说是漂亮,但最迷人的是他的眼神和笑容。

      那天,在我愣神的时候,洛基的唇角似有一丝弧度的上扬。

      但这些都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部分是逃跑路线,而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从下面跑基本不可能,翻墙更行不通,因为墙上有铁刺和电网。

      既然下面无可作为,那就从上面逃出生天。

      可从天台跳下去,怎样保证不会受伤,这又是个大问题。

      这个难题困扰了我失眠好几天,黑眼圈直逼国宝。

      终于,在计划制定半个月后,我不负众望的晕倒了。晕倒的方式有些猎奇,由于头重脚轻,在插花时,我一头栽进了旁边大桶里,可是那里正放了满满一桶灿烂盛开的菊花……

      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意外的发现身旁有人,正与我同床共寝,这让我混沌的脑袋一下子醒不少。

      尽管我们啥也没干。

      “你怎么在这儿!”我诧异十足,几乎要尖叫。

      “还不是因为你在发烧,中庭人身体真是低等脆弱,劳累过度就会发热。”

      洛基斜了我一眼,仿若恩赐般说到,“如果不是疯人院里没有药,我才不会亲自给你降温。”

      “不会传染给你吧?”我眨眨眼,烧的有些糊涂,反应比较慢。

      洛基没有理会我,反而伸手探到我的额头,感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双眉微皱。

      “温度还是不低。”

      话音刚落,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洛基变身,对没错,他在变身——

      洛基的皮肤染上蓝色,逐渐化为深蓝。黑发自主生长,变长,及腰停止。瞳孔变为血红,妖异十足。额头上长出金色的犄角,上面铭刻着古老神秘的花纹。

      他像是一尊古希腊神话中的雕像,美得不似真人。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洛基竟然以这幅姿态抱着我!还是拥抱!

      简直让人受宠若惊,不,是惊吓过度!

      “我是冰霜巨人,体温很低……”

      洛基的声音变的低沉,微微沙哑,却很性-感。

      许是发烧让人头昏脑胀,我闭上眼睛,逐渐陷入沉睡。

      睡梦中,我不再害怕黑暗,他们离我远去,浑身萦绕的微微凉意,更让我异常安心……

      终于,在下个月圆前,我们准备好了一切,洛基的实力也恢复了不少。

      月圆当晚,我们所有人站在疯人院的房顶,准备用一根由所有精神病人的床单编成的长绳,把洛基送出去。

      绳子足够长到临近的小巷,等到离开疯人院,洛基就可以使用魔法,找个僻静的地方开辟虫洞,离开地球,到时神盾局即使察觉,也来不及了。

      拜跟洛基相处这段时日所赐,我深刻了解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神盾局这种奇妙组织的存在。

      那照这么说来,黑衣警探、外星领事馆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存在的。

      当我们合力把绳子放下去,准备让洛基逃跑时,结果绳子拦腰断裂,横截面十分整齐,我们同时回头,正看到狼人嘴里用作磨牙的一截床单……

      一种坑爹的感觉油然而生,猪队友不行,特么狗队友也不行啊!

      在我控制不住想要揍狼人以前,火星少女突然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说,“请放心交给我~”

      之后发生的事,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在火星少女的奇异召唤动作下,一架UFO穿破云层,直直降落在我们上方,时间恰逢深夜,它散发出的淡蓝色荧光异常明亮,仿若梦幻。

      “火星问候你~”火星少女笑容依旧甜美。

      可我却磕巴了,妈呀!原来她真的是外星人!

      下一秒,我猛地扭头,十分怀疑的望着女王殿下、德古拉、还有狼人,生怕有下一个告诉我,他们是也真的……

      “地球欢迎你。”洛基瞥了目瞪口呆的我一眼,干脆替我答道。

      “火星邀请朋友登上宇宙飞船,通过我们星际的虫洞,可以回到你的星界。”

      “谢谢。”

      “不用客气。”

      “对不起,打断一下,”我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看着火星少女疑惑问道,“你来地球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呆在疯人院里?”

      “考察地球呀~”火星少女眨着眼睛,萌萌的望着我,“留在这里,是因为……疯人院的面包很好吃~”

      所以说,你还是个神经病吧!

      送神千里,终需一别。

      我站在天台上,仰望着洛基进入UFO,荧光闪烁,他们越升越高,直到最后消失在云层中。

      很久很久,我仍旧保持仰望,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片云层,像是不愿意接受洛基离我而去的事实。

      女王殿下分外体贴的将德古拉、狼人、和继续留下考察地球的火星少女一起带走。临走前,拍着我的肩膀说:“本王都懂,我的公爵大人,恋爱的感觉甜蜜而痛苦,你需要时间去体会,我们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他们的背影在我的余光中渐行渐远,当脚步声彻底消失时,我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滑落一颗泪珠。

      别走啊……带着我一起啊……我脖子好像落枕回不来了……

      天台上冷风呼啸,尘土飞扬,而我面朝天空,无语泪千行。

      洛基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习惯。有时候躺在床上,会想起那次生病时,他变成冰霜巨人的模样。

      只可惜那次烧傻了,没来得及说出口:你很好看。

      或许告诉洛基,其实这样的你很美,他会少在意一些自己的种族,少在意一些自己与同类的不同。

      比起其他冰霜巨人,洛基太过弱小,即使回归同族也不能被接受,而阿斯嘉德又令他伤心欲绝。

      我说了那么多大话,其实对洛基并没什么帮助,真正在他畏难之时,我甚至连情况都搞不清楚,只能每日呆在疯人院里,等待自己恢复记忆。

      但我想,或许我永远不可能恢复了,除了名字以外,我对自己一无所知。

      天台的风很凉,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吸取教训,没再仰着脖子,而是低头玩着神经病制服的裙角边儿。

      卷了又卷,在我快要厌倦时,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坐在地上干什么?中庭人那么脆弱的身体,会让你再次生病,这次我可不会再帮你降温了。”

      我猛然抬头,险些闪了脖子,双眼死死盯着我面前飘离地面三英尺的男人。

      他一身墨绿色甲胄,上面描绘着古老神秘的魔纹。那顶黄金做的头盔上镶嵌着一双弯角,弧度优美。他右手握着一把黄金权杖,顶端的蓝色宝石熠熠生辉。

      整个人英武非凡,俊美异常。

      与当日落难之时,天差地别。

      但这张脸我怎么也不会忘记,因为他曾在我梦中出现整整三个月,在现实的疯人院朝夕相对将近两个月,却又离我而去总共366个日,365个夜。

      “洛基……”

      “……你如果再哭下去,我就放弃带你去阿斯嘉德这个打算。”

      “???”

      我被惊吓的停止流泪。

      “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梦中的阿斯嘉德除了虹桥以外的部分?”

      “走走走!”

      免费旅游谁不想去!

      洛基微微一笑,绿色的瞳仁里有着难见的温柔。

      直到我在阿斯嘉德呆满一年,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回地球时,洛基才对我说出实话。

      尽管这话本意被含蓄隐藏,可我仍旧清晰的看到洛基脸色在微微泛红。

      因为他说……

      “阿斯嘉德的王宫需要一轮月亮照亮虹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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