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言明我与你》左苘

4、回家

　　回了杭州就是好，终于不用裹着那么厚厚的羽绒服。东北的羽绒服真的很厚，很厚。我将我的衣服挂在柜子中，或许以后还能用的着，不用在那边四处寻找衣服了。南方小个子穿着那个衣服真的很丑，很难满上合适的，总归还是自己太矮了。

　　“我亲爱的小暖，你回来了。”

　　“爸，你就忙完了啊。”我从楼上跑下去。

　　“嗯，等下我们去吃饭。”

　　“阮阿姨去吗？”

　　“去。”

　　我们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爸爸，阮阿姨还有我。不过吃了饭后就各自回各自的家。我曾尝试过让阮阿姨去我家住，只是，阿姨说，不太适合。我回家问我爸爸原因，他说太多年，太多的隔阂，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找不到共同的相处方式了。

　　我知道阮阿姨内心是十分希望和爸爸重修旧好的，只是迫于面子。两个人都愿意低头。

　　“阿姨，你还是那么漂亮。”

　　我推开门时，阮阿姨已经到了。阮阿姨是一个优雅的女人，但是拒绝不了她的好强。每次吃饭或者郊游，她总是早早的到达。然后优雅的或坐着，或站着。

　　“小暖，嘴真甜，喜欢吃什么，今天阿姨请客。”阮阿姨依然将我当小孩子对待。

　　“谢谢阮阿姨，那我不客气了。”我拿着菜单笑眯眯的看着阮阿姨。

　　“一顿饭还是请的起的。”

　　“阮阿姨，你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房子，挺无聊的，要不然来我们家住吧，反正你和我爸爸以前。”

　　“小暖，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再说我的房子离我的公司近。”阮阿姨打断我的话。她的公司在城东，她的房子在城西，从来没有近的说法。要说那个房子曾经留有他们的回忆还差不多。

　　阮阿姨和我爸爸是高中同学，那时候我爸爸也住在城西，高中也在城西。他们携手走过7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大学也在一个学校，只是大学毕业后，阮阿姨出了国。

　　出国，似乎，在那个年代是一个非常时髦的词。阮阿姨也拒绝不了时髦，拒绝不了她的梦想。于是抛下我爸爸一个人在杭州伤心。

　　既然，阮阿姨和爸爸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意思，我一个做小辈的，又能说什么呢？

　　单亲生活永远是孤单的，特别是过年就更加显得孤寂了。我们家没有保姆，因为我不喜欢陌生人在家中晃来晃去。所以一般就只请了钟点工。

　　这样，爸爸就当上了大厨，不过也只是过年的时候。还好我妈妈去的不是那么的早，他常常的那么说。

　　那天大雪飞舞，杭州这个江南城市也集了很厚的雪，我坐在教室里等妈妈的到来，可是天黑了，我妈妈都没有来。班主任把我带到她的办公室，帮烤着有些冻僵的手。

　　过了不久，妈妈还是没来，但是阮阿姨来了。我拥了上去，甜腻腻的唤了一声，“阮阿姨。”
　　阮阿姨抱起我，虽然那时候我依然很娇小，但是也有50几斤了。她一直抱着我，上了她了车，将我送回家。

　　她从我的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门。那时候爸爸很担心我钥匙会丢掉，就想了一个比较笨的方法，挂在我的脖子上。

　　她左手抱着我，右手开门，开的不是很顺畅。那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不把我放下来。也曾叫她将我放下，但是她没有答应。

　　她将我放在沙发上，此时家中一人都没有，心想妈妈又到哪里看书去了，都忘了接我。妈妈很喜欢看书，各种书，晦涩的尔雅，琼瑶的小说。她都会看，当然，她是一个大学语文老师。

　　阿姨将我搂在怀里，抱了我甚至无法呼吸，我想挣脱，但是阮阿姨还是没有放开我。

　　阿姨突然告诉我，“小暖，你妈妈几天除了车祸。”

　　我用力的挣脱阮阿姨，“什么？那爸爸呢？”

　　“你爸爸现在在医院了。”

　　“那妈妈还好吗？”既然在医院，妈妈就算是残疾，那也活着。再说爸爸有钱，什么病治不好。我听太多的人为钱奋斗的事，便觉得钱是万能的了。

　　“你妈妈已经去世了。”阮阿姨抱着我，替我擦着眼泪和鼻涕。

　　“你骗我，妈妈怎么会去世呢。”我将桌子上的瓶子奋力地丢在地上。妈妈是不会死的，妈妈还说陪我去看布达拉宫呢，说等锻炼好身体后就去呢。为此我经常和打我不喜欢的篮球。我一个小小的个子，老师都说我不适合，只是没有明说，害怕伤害我的自尊心。

　　“小暖，你听我说，妈妈去世了，你要好好听话，你这样，你妈妈会伤心，你爸爸也会伤心了，你爸爸只剩下你了。”阮阿姨开始哭了起来。

　　是啊，我只剩下爸爸了，爸爸也只剩下我了。我要勇敢，为了爸爸也要勇敢。

　　妈妈走后，我开始发奋学习，不让爸爸担心。爸爸帮我请了一个保姆，但是那个保姆喜欢吵闹，一点都不像温文尔雅的妈妈，我让我爸爸将她赶走了。

　　于是从此，我一个人回家。爸爸也为了我会尽量的赶回家，替我做饭后，在匆匆的离开。实在是忙的时候，他就别人将晚餐送到我家，早饭，爸爸也会帮我做好。还好，早上我爸爸上班的时间差的不是很多，他只要不忙时，就会送我到学校，再去公司。

　　我不想爸爸这么忙碌，因为我们家离公司还是比较远的。我想爸爸一来一去真的很辛苦。

　　我曾经尝试去做饭，但是因为能力的原因，很难掌握火候。将蛋煎的很糊，锅都黑了。我赶紧将鸡蛋倒在垃圾桶里，然后拿着钢丝球使劲的刷锅。
　　爸爸回到家，我对爸爸说，“爸爸，你多给我点钱吧。”

　　爸爸凌厉的问，“为什么？”爸爸给我的零花钱真的不少，甚至是同学的三倍。他害怕我出现了别的情况。

　　“我想以后再外面吃晚饭，这样爸爸就不用特意跑回家了。”

　　“小暖，爸爸对不起你。”顿时老泪纵横。

　　“爸爸，没关系的，现在我们家只要我和爸爸了，要相互帮助，妈妈才不会担心。”
　　爸爸抱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于是从此每天早上，我爸爸都会滴给我一百多，一百多在那个年代也不算多，但是对于一个小学生已经不少了。虽然我没晚都会将剩下的钱交给爸爸，爸爸买了一个胖胖的最陶瓷猪给我，他说剩下的钱放在里面。以后小暖想买什么就不会没有钱了。

　　很快我也用那个钱，买了一条围巾给爸爸。精品店里卖的那种，不贵。但是爸爸一点都没嫌弃，一个冬天都戴着。后来围巾久了，他就放在他床头上的柜子里。后来钱多了，我也陆陆续续送了

　　爸爸不少的小礼物。他都收藏着。

　　今年过年爸爸做了很多菜，大都是我喜欢吃的。但我从来不知道爸爸喜欢吃什么菜，我曾经问过他，他说只要小暖喜欢的，他都喜欢。这些问题问多了，也就没意思了。

　　爸爸端上最后一盘菜，糖醋排骨。糖醋排骨不是我喜欢吃的，确实妈妈最喜欢吃的，每年，爸爸都会将这道菜端出来。虽然不会在旁边的位置上放着碗筷，但是我知道这道菜是留给妈妈的。

　　我端着碗装了不少的肉，放在小狐的饭盆里，我称那只貂为小狐，因为我喜欢狐狸，但是狐有很早的味，一直没敢养。貂也有味，但这只四处是除过臭的。所以我对外宣称她叫小胡，古月胡。

　　爸爸看着我，对我说，“你可别把他养叼了，到时候狗粮都不吃了。”

　　我嘿嘿的大笑。坐会位子开始吃饭。

　　爸爸又说，“明天我们去阮阿姨家拜年，你准备下礼物吧。”

　　我拍了拍头，“你又将这个问题抛给我了。”我们家有的阮阿姨都有，每次送东西都让我很头疼。我突然说，“爸，你要不要把你自己送给她？她绝对喜欢。”

　　爸爸愤愤然，“小暖，这是要成造成了，好了，我自己想把。”

　　早知道这样就摆脱这个麻烦，我早就用上这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