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温柔的名义》狼毫宣

18、世间千万种相遇，（1）

　　有些事，就算你再不愿回忆，也终有要解决的一天。
　　紧张的期末考试啊期末考试……就连着气候也短暂的热乎起来，在12月份居然遇上罕见的二十多度，记得大二过年的时候也这般温暖过。
　　嗯，暖冬呀。
　　对I大研究生金融专业的广大同胞们，明天开始就基本上算寒假了，考试结束，都已经有工作的研三学生，可以不用考虑实习、也不用忧愁就业，啊…只需安心享受这最后一个寒假就好，毕竟校园生活就这半年了，当然，前提是，不再读博。
　　O(∩_∩)O~~很巧，她们就是这个这类打住的。
　　咳咳…为了更好地迎接下午的考试，两人决定来一顿最后的…不不不，是丰盛的午餐。从超市购物回来，大包小包全是食材，为了节省路程，两人穿越捷径回宿舍，T^T苍天可见，若是知道会惹出这样的麻烦，打死她们也不会出来特地购物，特地穿越‘情侣树林’的，搞出这么个巧上加巧。
　　“我们今天弄排骨汤，加点红枣给你补血，还有糖醋排骨，还有还有你喜欢的蛋饼怎么样？”
　　“OKOK，我来炒其余的菜”
　　“又是‘一锅端’？”
　　(#‵′)：“不许嫌弃，下午可是还有考试的，怕来不及，中午还午休呢”
　　……╮(╯﹏╰）╭
　　正要迈进宿舍楼，一个没注意，欠欠和迎面出来的女人相撞，对方显然也因为说话没看到来人，高跟鞋退后两步就稳定了，倒是欠欠，本就拎着重物的小身板失去平衡，摔了个屁股蹲T^T
　　慌忙放下袋子去扶她，“怎么样？”
　　“我的鸡蛋…”完了，刚刚那个手感，铁定是鸡蛋碎了o(>﹏<)o
　　“同学，你怎么…”女人的声音有些柔媚，隔着子言，没看到欠欠，待二人回头时，原本小巧可人的面容一下变得面目可憎，连着娇柔的声音也尖细刻薄起来，“贱人！原来是你”。
　　我去，怎么张口就…
　　子言没有见过那个抢走欠欠生父的女人，但是看到郁璇在一旁莫名其妙地叫她“妈”时，一切都连起来了，手伸进口袋。
　　欠欠死死地掐住一一的手，这对母女向来是她不愿面对的，如果可以，最后永不相见。
　　“小璇，你记住这张脸，这就是罗倩，那个抢走你爸爸，卷走家里财产的贱人的孩子，也是个贱人！不要脸的贱人！害死你爸爸不说，还把我们家拖累了，没想到跟你一个学校，不要脸的贱人，**！”
　　“妈，你说这个人就是罗倩？任茜就是罗倩？”
　　“任茜？定是那个贱人二嫁的男人，连姓氏都改了，忘恩负义，破坏别人家庭和睦，母亲是贱人，是小三…”
　　“不要乱说！”
　　“闭嘴！”
　　欠欠和一一同时出口，欠欠扭伤了脚，只能坐在地上，倒是她站起了挡在欠欠身前：“闭嘴！跟任茜道歉！”
　　郁璇拨开郁母，这个子言一上次在会所害她在帅哥面前丢脸，在艺术楼抢占了她的地位，甚至因为她和任茜的关系，金融的男生都不看好她，高她两届而已，凭什么爬在她头上，“道歉？笑话！难怪你和任茜走得这么近，原来是臭味相投，都是小三货，上次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呢？看上去挺斯文的，是哪家的少爷啊？还真看不出来会包养女大学生啊！”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聚过来看热闹，女生宿舍门口本就是人口密集区，再加上这样一场闹剧和几个在I大小有名气的主角，不收钱的戏，不看白不看。
　　她本就自我，甚至骨子里心高气傲，别人污言蔑语都是浮云，听到周围小声的议论也无动于衷，但对于在乎的人有着本能的坚持：“和任茜道歉…”，一一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原本还坐在地上的任茜，一只脚崴着的情况下，甩了郁璇一巴掌，周遭发出一片唏嘘声。
　　猫，也是会抓毛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任茜刚刚落掌，郁母怒火三丈冲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一推，再趁子言转身扶任茜的时候，揪着她的头发把人摔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郁母一脚不轻不重正好踢在她的肚子，她在生理期，有一瞬间全身抽力，脸色发白，头冒冷汗，呼吸不过来。
　　“一一！” 欠欠一脚瘸着，冲上来抱住郁母的腰甩过一边，狠狠踢了一脚，俯身扶子言一的时候，头皮传来一阵刺痛，郁璇见母亲摔倒，心急之下过来揪住任茜的头发，拖到墙边，一下下撞墙，一边骂：“叫你推我母亲！叫你抢我父亲！叫你抢我财产……” 郁母非但没有阻止她疯狂的行为，反而上前助阵，在欠欠身上撕裂乱抓，衣服被抓得面目全非，露出来内里的内衣，郁母还去抠她的胸罩，“让你贱！你们全家都是贱人！我要你没脸做人！！”
　　任茜被撞的第一下，意识就有些跟不上，行动无力反抗，只是念叨着：“我要杀了你！逼死我双亲！杀了你…欺负我的一一，杀了你杀了你！”
　　子言一在第三次被郁母推开时，再没有了理智，眼见着欠欠的额头渗血，濡湿了眼睛，没有理智，理智是什么？！
　　这个社会怎么会这样？周围的人，有拍照的，有报警的，有大叫的…就是没有一个帮忙的！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她捂着小腹弯腰忍痛转身，咬着的嘴角因为过于用力而沁出血珠，小腹确实很痛，可是她知道再痛也不及欠欠现在承受的万分之一，在先前丢弃的购物袋里，挑出那两根排骨，冷冻的排骨还结着冰，却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寒心。冲过去先拿鸡蛋去砸郁璇的眼睛，然后用排骨用力打中她的脑袋，郁璇捂着眼睛捂着脑袋退后，被她顺势一推，跌坐在路边，再趁着郁母去看郁璇的时候，用学高尔夫球的激情与力度，一排骨敲过去，正中太阳穴，身形一怔，晕过去了。
　　身后是郁璇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她不在乎结果如何，只要她的欠欠没有事。将衣袋里的手机放到裤袋，然后脱下黑色运动服外套包裹住欠欠已经半裸的身子，幸好关键部位没有露。
　　知道都停下来了，信赖依赖的人就在身边，神经突然松懈，欠欠也晕乎乎昏迷过去。
　　子言一没有哭没有叫，只是帮她穿好衣服，然后轻轻抱着她坐在地上，同样是两个人，一个昏迷，一个晕倒，一边是嘶喊痛哭，一边却安静地吓人。有那么一瞬间，周围的人觉得，那个抱着头上流血女孩的姑娘，只穿着黑色的吊带背心，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小孩，抱着唯一的布娃娃。
　　觉得全世界都病了…
　　一切变故都太突然。
　　之后的事情都很‘讲究’，救护车接着警车而来，判断伤势后，决定先让四位犯罪嫌疑人去医院。本来是这样决定的，可在郁璇打了一个电话后，决定就更改了，昏迷的两人和郁璇去医院，子言一被带去派出所笔录，尽管子言一申明自己也受了伤，最好也去医院检查一下，毕竟在生理期踢中肚子不是一件可以忽略不计的事，可警察同志坚持说，这件事可大可小，必须有一个人去做笔录，她不去，就把欠欠摇醒带走，两人换一下，她说可以带郁璇去，但是警察同志说，郁璇眼里有鸡蛋，需要及时清洗消毒，还说一一“年纪轻轻，下手这么狠！”
　　已经冷漠的心再次被泼了一桶凉水，无奈上了警车，幸好有个女警同志还比较友好，说会守着她们，不会再出事，还把外衣借给一一。

　　虽然多次写到过这个地方，但是真实进到里面，而且是以这样的身份进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那个无理取闹的警察同志貌似在派出所还有一官半职，交代了下属几句，就由下属带她去做笔录。
　　念在她是学生的情况下，并没有如愿让她感受“一盏灯照”的待遇，只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长桌子对坐。
　　“简要客观叙述一下当时情况”
　　她是编剧，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只要不出内心戏，就是客观叙述事实了。
　　“所以说是你的朋友，任茜先动手的？”
　　“是，因为…”想要解释，想要丰富这个事实，民警同志却不给她机会，打断别人说话的技巧倒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_-#
　　“巴掌有响没响？”
　　“还比较用力”
　　“那就是有响”，刷刷记录下来。
　　“往对方眼里砸鸡蛋的是你？”
　　“是”
　　“是你把对方老人打晕的？”
　　“对方老人？那个女人绝对没有五十岁”
　　民警瞥了她一眼，“是你把对方长辈打晕的？”
　　“是”
　　“凶器是什么？”
　　“排骨”
　　“现场取证，有人说，你的朋友，任茜，口中喊着‘杀了你杀了你’，对象是那对母女？”
　　“这个是有原因的，对方母女逼死欠欠的亲生……”
　　民警再次淋漓打断她的话，甚至声音提高了两个八度：“请就事论事！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
　　她噤声，脑子里过滤着，今天行为的后果…首先自己已经成年且经济独立，对父母的工作没有影响，最坏的结果就是可能好几年见不到她，她的工作是编剧，如果沟通的好，还可以充分利用条件写出狱中日记，欠欠的话，她家的公司一定会保她的，而且她本身也身受重伤，判处应该会更轻，当然，这些只是在这个情况下的最坏后果，这不是公平审判，她一定不会放弃……
　　自己孤身一人，对父母朋友没有过多负面影响，很好！
　　想到这里，巴掌一拍，第一次这么响亮地拍桌子，腾地一声站起来，手掌还火辣辣的。
　　对面一男一女民警都有些怔愣，随即面色愠怒，子言一抢在他们前面，提高一个八度说话：“凭你们刚才的行为，我可以告你恐吓威逼，对于你们这种不负责任，枉为人民公仆的民警，任何客气的理由连点渣滓都找不到，你们这么问当然是倾向我们的错，你刚才说就事论事，很好，我就来和你就事论事，首先，事件的起源，是若干年前的一场纠纷，上一辈的负心寡情，已经害死了任茜的亲生父母……”
　　民警也一拍桌子，站起来：“这里是派…”。
　　(ノ｀Д)ノ “派什么派，我不止知道这里是派出所，我还知道这里本是为民伸张正义的地方，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现在让你们听一听老百姓的心声都不行吗？！你们就是这样判案的？！任茜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对方老人’卷走了他们家所有财产，如今若干年后，她们母女俩将造成整件事的恶果全部推卸给任茜；”
　　“其次，你们直接问谁先动手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母女骂人的时候我们一句没顶嘴，只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赏了一巴掌，问谁先动手的，不如先问问谁先挑起的！你只记得，我用鸡蛋和排骨攻击了她们，你怎么不提她们是拳脚和墙壁殴打我们，女儿抓住任茜的头发去撞墙，任茜被撞得满头是血，‘老人’去扒任茜的衣服，想要任茜再也没脸做人，这样一比较，你觉得我的鸡蛋和排骨还那么危险吗？！”
　　“最后现场的人说任茜说了‘杀了你’这种威胁性语言，我就不信，现场没有人说那对母女出言不逊，一直以‘贱人’称呼我们，还在众人面前造谣、污蔑、谩骂、羞辱我们！这哪一样不是事实！哪一样不应该放在笔录和录音里作为呈堂证供？！”
　　“郁璇一个电话就让你们失了做人的原则，真是尸位素餐，怕你们听不懂，尸位素餐的意思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一个电话而已……”正在慷慨激昂处，裤兜里的手机震的大腿发麻，还伴随着清脆温柔的音乐响起，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两位民警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有人敲门，两个人带着笔录和录音趁她被手机纠结的时候快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