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真没逗你玩》寂静时代

22、你不杀她那我来②

　　安娜重伤而归，她熟练地用无形的念匙打开房门，却在推门的一霎那顿了顿，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脚步略带踉跄地走向里面。
　　走进客厅，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脸上是罕见的面无表情。
　　侠客来得比她还快……
　　哼。安娜在心底冷哼一声，为了那个女人，真是没完没了了么？
　　这样想着，她理了理略为狼狈的头发，轻轻一笑，笑容中带有她独特的魅力，哪怕乌青的眼角也无法掩盖。安娜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侧坐在侠客腿上，提着包包的手圈住少年的脖子，凑近说：“刚才谢谢了！不过，好久没来我家了，这次一来就打算兴师问罪吗？”
　　兴师问罪……那就是说，的确是她——
　　侠客面部有略微的抽动，他一把抓住安娜的手腕，厉声道：“真的是你做的？”
　　“呀，干什么，好疼。”安娜淡淡抽出手，微笑着说：“对呀！是不是很厉害？你也清楚，她可不只AA级那么简单，这下我可是立了大功了。猎人协会的老头儿们都不知多么乐呢……”
　　侠客瞪大了眼睛看她，心脏一阵抽痛，他突然攥住她的下巴，沉声道：“她是我的朋友！”
　　安娜刚刚受过伤，此时疼地倒吸一口气，却依旧笑地说：“哦，我知道的，好像还是女朋友呢。”
　　侠客猛然站起来，把安娜摔到沙发上：“那你还……”
　　安娜优雅地撩撩凌乱的长发，抬头笑得无辜：“可是，我不是问过你吗？‘侠客我能不能杀了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当时你好像说的是‘你要是杀得了就杀’，你看，我完全是照做啊！”
　　侠客一怔。
　　“而且，”不等他说话，安娜继续道：“她死之前可是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的，你不也没接吗？所以，我就下手喽~”
　　侠客心脏再次一颤，他颓然后腿几步，单手无力地撑在桌上。
　　良久，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安娜：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在我刚离开她的时候下手？”
　　“哦！”安娜毫不动容地挑眉，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在你们一起的时候下手吗？你会帮我吗？”
　　“我会阻止你！”侠客提高声音，忽而又软下去，近乎喃喃地道：“她不是以来沙罗。这跟失忆与否没有关系。她是另一个人，她是另一个人……安娜，你杀她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她绝对不是那个以来沙罗。如果是那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被杀死的……绝对不会。”
　　听到这话，原本笑容满面的安娜突然变得眼神冰冷，她不顾自己的伤势，从沙发上弹起，冲向毫无反抗的侠客，瞬间手卡住他的脖子，将他推到五米之外的墙上，逼近前冷冷道：“以来沙罗不可能死？凭什么不可能死？凭她活了五百年？凭她是那什么守护者？”
　　“自由天堂的守护者。”侠客冷静地接道。
　　“那又怎么样！”
　　“这已经够了。自由天堂，作为一个非国家的独立地区，却脱离猎人协会的掌控，屹立五百年不倒，五百年猎人协会的野心使掌权者数十次挥兵而去，却次次失败而归，全都因为其守护者以来沙罗绝世的强大。这样的强者，凭你，怎么可能杀死！”侠客毫不犹豫地道，“而你割下头颅的那个以来，在她向我打电话求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她们真的很像。虽然，他也是一直到那天才明白……她们，或许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闭嘴。”
　　安娜之所以如此激动，也是因为在她将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送到猎人协会的时候，在元老们都激动不已，商量着再次进攻自由天堂的时候，尼特罗也对她说了一样的话：
　　尼特罗：“以来沙罗，自由天堂的守护者，只有除掉她，才可能让我们的脚印踩上那片土地。安娜。这样一个人，你是不可能将她杀死的。”
　　安娜：“就算她的头现在摆在这里，你也要告诉我，不可能吗？！”
　　“对。不可能。”
　　……
　　“安娜。”侠客看着忽然黯然失神的女孩，“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些名利？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这样追逐，难道活得不累吗？”
　　安娜回过神，她慢慢地看他一眼，这个与她相依为命了整个童年的少年，然后甜甜笑了：“权力，金钱，力量，还有世人崇拜的目光，这些就是我想要的。在流星街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的时候，我就发誓，这一切我一定要握在手中！”
　　“……为此，”她凉凉地说，“不管你的小女朋友是不是那个以来，只要有可能，我都会动手。”
　　侠客震惊地倒退一步。
　　安娜再次恢复了从容的微笑：“怎么，难道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金钱，权力，力量，景仰，这些，你不喜欢吗？哦，对了，只有一点，那就是你更加邪恶，而我——属于正义。我只不过随便杀了一个人，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上门质问？不觉得很可笑吗？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
　　“因为人是自私的。”侠客也恢复了原本的冷静。“随便你杀掉什么不相干的人，但她是我喜欢的人，你杀了她，我当然会怨恨你。”
　　安娜了然点头：“嗯，懂了。那么现在要报仇吗？动手吧，我随时奉陪。”
　　即使重伤，她也依然有一战之力，虽然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她在赌……赌侠客对她的在乎。他在乎她，他不会出手！一个以来沙罗而已，还不至于让他们决裂至生死相搏。
　　所以她淡然自若。
　　侠客闭上眼睛，脑中浮现了以来的笑容，那些讨好的、促狭的、可爱的、美丽的……还有那双清澈的眸子，那么迅速而清晰地印在了他的心里，然而，未来却再也见不到了。
　　胸口为什么这样疼痛。
　　可是，对这个女人动手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侠客慢慢睁开眼，深深地、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为了一个小男孩，受了整夜的凌辱，偷来一盒过期的药片。她背着他，走了几天几夜，将他带回家。男孩那时就发誓，这个女孩，他将用一生去守护。
　　然而多年过去，不知不觉中，什么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死的那么彻底？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下手。
　　自嘲一笑。侠客走到门边，轻声说：“再见了，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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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任两人走掉，西索挑眉看向毫无反应的伊耳迷，道：“嗯~小伊~你来这里干嘛？”
　　伊耳迷淡定瞟他一眼，转身道：“我走了。”
　　“喂……”西索死皮赖脸跟上，“不要这么冷淡嘛~~~~~难道，你是特意跟着我来的？”
　　伊耳迷无语。跟着他来干什么……有钱赚吗？唉，当然他来这里确实跟今天的任务不同路，但是以来在这边住院啊，既然是未婚妻，算是家族编内成员，绕路来看望一下所造成的损失是可以报销的嘛！
　　于是西索再次遭到了冷遇。但显然这种待遇不是一次两次了，西索浑然无感，自我陶醉道：“~哈哈哈哈~~嗯~既然小伊那么积极~那我就陪你打一架~~”
　　“……不要。”伊耳迷果断拒绝，“我要去做任务了。”
　　西索包子脸：“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嗯。”伊耳迷回头，神色认真地竖起一根手指头，缓缓道：“不告诉你。”
　　看着伊耳迷隐没在空气中，西索无聊地仰天长叹：“小以来~~~~~你走了~~都没人跟我打架了~~~~啊~~~~~好无聊~~~~~”
　　？
　　“呀。哥哥，别这么说嘛！”不远处的树上忽然跳下一个金发少女，“我可以陪你打架啊！”
　　西索：“莉兹~”
　　旅团的新晋成员八号伊丽莎白靠近仰头：“什么事，哥哥？”
　　“跟你打架~我还不如去练沙包~”
　　“……喂！你这个臭家伙！我可是你妹耶！给你毫无怨言地做了好多年的饭，辛辛苦苦……西索！你去哪里？等等我……”
　　于是西索在前漫不经心地晃来晃去，严肃地思考着接下来干什么的问题，后面伊丽莎白则紧紧跟着。
　　直到某个包子铺的附近，某一身病号服的女孩在西索眼前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