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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画像3 ...


  •   暑假来临了,Weasley家邀请Harry去小住,而Dumbledore则要求Harry待在Evans别墅至少两周。
      Harry对此毫无意见,他本来就打算回来一趟,无论谁准或不准。
      他知道Petunia把外祖父母的墓碑立在哪个教堂墓园,而他现在要把他的姨妈葬在他们旁边。

      7月1日,三强争霸赛结束后第七天、Petunia死后第七天。Harry自己一个人从King Cross车站搭车回到麻瓜世界,本来Sirius Black想要跟,却被所有人阻止了,再怎麽说,他都还是一个‘在逃’的罪犯。

      也许Dumbledore有什麽别的安排,反正Harry没再见到校长,也没有精神关注这个,他是他们家仅存的人,没有人教导他,让Harry反而特别在意葬礼的规范。
      虽然这只是形式,但Harry不愿意连外在的形式都做不好,他知道Petunia是个基督教徒,她一直没有放弃她的信仰。
      即使是在一群高喊‘Merlin’的人之中,她还是坚信‘耶稣基督’会保佑她。
      Harry早已写信与Petunia的麻瓜合伙人联络,她们会帮他处理好各种细节,而他现在将前往小区外的公墓。

      牧师在墓穴前面祈祷,Harry就站在他对面,他将树皮包裹着灰烬放进棺木之中,又在棺木的周围摆满紫色与白色的牵牛花。

      最后,墓穴被埋好铺平,立上十字架,Harry在坟前放上一束鲜花,墓碑上是Harry替她写的墓誌铭。

      ‘她做了一个选择,只是这个选择成为最后一个。’

      Harry回忆着那天Snape对他说的话:

      “她对黑暗公爵下了一个守护魔法,一隻半透明的独角兽从烈火之中冲向他,黑暗公爵的半边身体都燃起了鲜豔的蓝色火光,他被灼伤的厉害,而且这些伤痕一直没有完全癒合。”低沉而充满韵律的声音在Harry的耳边描述。

      Harry记得自己是这麽问的,“这是守护咒吗?但是姨妈没有办法施展守护咒。”

      “校长认为这个白魔法只是用类似守护咒的形象来展现,它的性质更接近于你母亲对你施展的保护咒,差别只在于,你母亲的魔法保护你不受他人伤害,而Petunia Evans的魔法攻击那些想伤害你的人。”

      “你为什麽叫他黑暗公爵?”Harry又问,他知道姨妈是出于嘲讽自己的标记才用这个词,“只有Voldemort的信徒才叫他黑暗公爵。”

      Snape只是转身离开,但是Harry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他知道这是什麽意思,那一天他自己几个小时前也曾发生这样生理性的颤抖,这是被下了鑽心咒的后遗症。

      Harry不知道该说什麽,他应该要愤怒、生气或者难过,可是他整个人都空了,没有力气去想那些。

      他站在墓碑前沉默良久,这些日子以来Harry总是沉默,他不想说话,只想就这麽消失。
      不过他突然有了说的慾望。

      “你来找我的时候…我知道你很怕Vo…”Harry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这个世界已经教会他谨慎,“我知道你很恐惧Tom,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因为我的姨妈比我更害怕。”

      “我为当时的那个我感到羞愧。”Harry盯着地上的墓碑,“他们都告诉我,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Tom的错…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可是那时候是你在那裡,因为我而——…”

      Harry呼了一口气,从新整理自己的情绪。

      “被人保护,却独活下来的心情,让人充满羞愧和重担,我有资格活下来吗?如果死的是我是不是比较有价值?你明明知道独活的感觉,哪怕你有那麽一点心疼我,都不应该让我一个人站在这裡…”

      “太卑鄙了…”

      Harry觉得心中那些悲苦酸涩的刺痛依然存在,但他站在死者安息的土地上,这种情绪趋向平缓而绵长,他愿意或者说终于说出口的抱怨,更像是已经认清了事实。

      而这也许就是葬礼的意义。

      Harry回到Evans别墅,门前站着一个白袍女巫,有那麽一瞬间,Harry的心跳停摆了一秒。不过他很快清醒,这要归功于女巫背后那乱糟糟的黑马尾。

      “抱歉,请问——有什麽事吗?”Harry出声。

      那个白袍女巫急急地转身,她的右手揪着自己左边的袖子,有一张圆圆的脸蛋和一双圆圆的眼睛,她脸色红润,黑色的眼睛游移不定。
      “喔,Harry Potter,咳你好,也许你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Harry认出这位女巫,“我记得你,Prince…Eileen,是吗?你曾经用複方汤剂假扮我的姨妈。”

      这下子女巫本来可以归类为红润的两颊瞬间涨得通红,“喔,对——”女巫露出十分羞愧的表情,像是想要解释什麽。

      “你来找我有什麽事吗?”Harry开门见山,“我注意到你站在我家门口。”

      “是的——呃,是有一件事。”Prince小姐侷促的揪着自己左手的袖子,“有一些事情…还有一些东西必须交给你…”

      她把腋下一直夹着的一个方型牛皮包裹拿出来,Harry注意到这包裹看起来又扁又大,像个板子还是什麽类似的东西。

      “这是什麽?”Harry一头雾水。
      他看着女巫,发现她一直窘迫的左顾右盼,意识到他们一直站在门口,似乎不怎麽礼貌。

      “喔,”Harry垂下眼帘,上前一步越过Eileen Prince打开大门,“也许你愿意进来喝杯茶?”

      “你等很久了吗,我刚才必须——”Harry回身看了女巫一眼,有些刻薄的说,“必须参加我姨妈的葬礼。”
      接着他不等女巫说什麽,迳自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你想喝什麽?”

      “茶就好,谢谢…”圆脸女巫小声的说,跟着走进厨房,她小心翼翼的在中岛前挑了一张椅子,Harry就在中岛的另一端煮茶。

      “事实上…呃…我就是为这个来找你的。”

      Harry抬起头来看着她,蹙眉,“抱歉——你说为了什麽?”

      Eileen Prince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善言词,乾脆俐落的把那个像是木板一样的包裹放到中岛上,亲自拆开,那裡面是一张全开的肖像画,画中之人是他最熟悉的Petunia Evans,她闭着双目,身穿白色长袍,端坐在椅子上,那画面生动的像是随时会动起来一样。

      Harry的眼睛瞪得几乎凸出来,他盯着画像,又抬头看着Eileen Prince,又低头盯着画像。

      “这是什麽意思?”Harry几乎梦幻的问,“姨妈?”

      那个紧闭双目的女人彷彿真的听到他的呼唤,缓缓地张开眼睛,那双如同玻璃珠子一样的灰眼睛看清Harry的身影,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的上帝啊,你为什麽在这裡?”

      Harry露出複杂的脸色,“我才想问妳为什麽在这裡。”

      “上帝、主、耶稣基督,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Petunia瞪着Harry,还是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Eileen呢!那小妮子到哪去了?”
      “我在这儿…”Eileen弱弱的举手。

      “你的什麽计画?”Harry对着画像乾瞪眼。

      Petunia眯起眼睛,好像在整理纷乱的思绪,“我会醒过来,只表示一件事,我本尊死了,是吧?”

      Harry看到她事不关己的态度,突然间怒火中烧,他冷冷地说,“对,你死了。”

      “了解,”画像裡的Petunia点点头,“那麽,我是怎麽死的?”

      “你是怎麽死的,你自己能不知道?”这时候水滚了,但Harry不理,他气的冷笑,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他姨妈拖出来打一顿。

      而画像中的女人只是挑眉,“Eileen,你是否有一封信要交给Harry?”

      正偷偷关火默默泡茶的女巫吓了一跳,从怀裡掏出一封白色的信封递给Harry。

      “打开,唸。”
      Harry觉得自己又被激怒,“你凭什麽叫我唸我就唸?”

      画中的Petunia慵懒的往椅背一靠,“好吧,你很愤怒,这我理解,想问什麽?”

      Harry有成千上万的问题想问。

      “你为什麽会在这裡?”
      “信裡有写。”
      “你还能復活吗?”
      “信裡有写。”
      “你真的是Petunia姨妈?”
      “信裡有写。”

      刷的一声,黑髮少年把那封信撕成两半,在一片沉默之中,只能听到刷、刷、刷的声音,而那封信最终成为一团碎片,有些还飞落到Petunia肖像画的一角。
      “现在没有信了。”Harry Potter的声音带着某种程度的冷酷。

      圆脸女巫有些惊慌,“让我来解释吧…嗄?这——”

      “算了,我说,”画像叹了口气,“我并不是真正的Petunia Evans,或者说——不是真实的。”
      Harry盯着画像没说话。

      “我只不过是Petunia Evans的肖像画。”
      “这有什麽差别?”

      “用麻瓜的说法,”画像裡的Petunia垂下眼帘,“我可以说是继承Petunia本人记忆和个性的机器人——平面的——属于Petunia Evans的灵魂、生命还是什麽活着的要素,已经没有了。”
      “…我不明白。”
      实际上Harry隐约瞭然,这其实就代表她不能復活、也不是真的Petunia Evans,它只是有她的记忆,仅此而已。

      “基本上,画像能够说话以及从自己的画框移动到其他画像的画框。他们通常会表现得如同该画的主题人物。不过画像与人互动的程度,并非取决于画家的技术,而是主题人物本尊的魔力。”Eileen乾巴巴的背书,她也看过那封信,本质上那是Petunia肖像画的製造者好心写的说明书。
      Harry和Petunia总算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但Eileen却停了下来,犹豫地看着他们。

      “继续啊,”Petunia催促,“魔力,所以?”

      “当一幅魔法画像被创造的时候,画家会使用魔法来确保画像人物能够如常地移动,画像中的人物会使用该人物最喜欢的惯用语并模彷他们的风范。”Eileen又看了Harry一眼,“如果你有印象的话,学校裡那幅卡多甘爵士的画像永远都在向人挑战决斗,还有从他的小马上摔下来,表现得无法平衡,这是都显现出画家对他的印象;还有胖夫人,她喜欢放纵对于美好食物的享受,并且守护着安全。”

      “这些画像并没有办法就他们的複杂过去进行特别有深度的讨论,他们——字面上和比喻——是平面的。他们只能作为画家眼中的活人的代表。”
      “不过像是Petunia这幅,能够和活人有相当多的互动的类型… 传统来说,传承久远的家族和机构——比如说Hogwarts校长的画像是在他们死前就画好的。当画像完成以后,校长本人会传授各种有用的回忆和知识,这可以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与他们的继任者分享。(注三十二)”

      Eileen开始折磨她的左袖口,一下盯着Petunia,一下又盯着Harry,这一人一画现在正互相凝视。

      “你什麽时候有这一幅画的?”
      “从你第二次任务之后,觉得有这个需要。”

      “为什麽画像会在她手裡。”
      “因为她家最安全。”Petunia耸肩。

      “什麽意思?”
      “因为Petunia是我的导师。”Eileen赶紧开口,“而住的地方刚好拥有很多防御魔法的保护。”

      “怎麽回事?”Harry问,“我以为你已经不在St. Mungo了。”
      “是不在,”Petunia点头,“但是她想跟我学魔药,而一个魔药宗师可以收学生。”

      Harry突然意识到他并不完全瞭解他姨妈的生活,“…你还有多少事情没告诉我?”
      “没有了。”

      Eileen撇了画像一眼,又好像什麽都没听到似的盯着茶杯,而这全程都看在Harry眼裡,“说!”

      “我告诉过你不会撒谎就装死。”Petunia愤愤地瞪了Eileen一眼。
      “我装了呀…”Eileen委屈地嘟囔。

      “到底还瞒着什麽!”
      “没什麽,”Petunia看着天花板,“我让Eileen得知我死后,把这幅画带来给你,还有我的遗嘱。”

      “噢?”Harry双手抱胸。
      “我还有两幅小画像,”Petunia还是盯着天花板,“另一幅让Eileen猫头鹰给Severus了。”
      提到这个,一旁的Eileen似乎整个人都萎了,“第一次猫头鹰给院长的东西居然是我导师的肖像画…几个意思?几个意思?…好想离开英国…”

      Harry撇了Eileen一眼,“你介不介意让我单独——”

      “当然、我什麽都不知道。”Eileen立刻跳起来,还不忘端着她的茶往客厅走。

      Harry从自己脚边的行李箱内拿出那个有静音效果的铃铛,“我以为你很讨厌Snape…”

      “我是很讨厌他。”Petunia摇头晃脑的抱怨,“髒兮兮的,阴鬱又老沉,而且他住在蜘蛛巷尾,那裡住的都是穷人和罪犯,他还敢靠近Lily,还敢跟我抢Lily!”

      “只是这样?”Harry十分不满意,“不是因为他做了什麽间接害死我爸妈的事情?——三年级我在医疗室裡听到你们在外面吵——我以为你绝对不会原谅他。”

      “我当然不能原谅他。”Petunia彷彿觉得这个藉口不错,弹了个响指,“所以我必须就近监视,做鬼也不能放过他——没错,就是这样。”

      “不对!不是这样。”Harry却板着脸,他已经想通了症结点,“我搞懂了,你把他放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就像我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一样。”

      Petunia对着Harry乾瞪眼,脸上带着来不及收拾的狼狈。

      “你把Severus Snape放在自己的管辖范围裡。”Harry重複了一次,这个少年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是滋味,参杂着微妙的诡异感,但这一切好像又理所当然。

      Petunia Evans讨厌Severus Snape,不能原谅Severus Snape,但是她从来没有用憎恨的方式对待他。比起连提都不能提的爸爸,姨妈居然在某种程度的范围中能跟Snape和平相处。

      “为什麽?”Harry问。
      在Harry表现得如此阴鬱之后,这个问题让他的眼神裡透着纯粹的疑问,看上去像是无意识撒娇的小猫。
      画中的Petunia突然抬起右手,她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然后反手抓住自己心脏前面的衣领。

      “Lily和Snape十五岁那年,我十八岁,刚刚成年,距离我所经历的那场恐怖屠杀已经过去两年。这一年,又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她叫做Eileen Prince Snape,她是我在魔药学上的导师。”
      Prince?Snape?
      “…那你那个学生?”

      “Eileen Prince,没错,我想他们应该有些血缘关係,因为他们两个长得真的非常、非常的相似。”Petunia的眼神很远,“也许你有注意到Eileen在生活上有些懦弱笨拙,就连这一点,都和我的导师非常得相像。”

      “我的导师是一个懦弱又腼腆的纯血女巫,她在魔药学上面非常严谨而博学,是,她不用魔杖、也几乎不碰任何魔药,可是她对于魔药学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严肃,我认同我的导师——在魔药学上面——是因为我足够相信,哪怕再来一个魔药学大师,都不可能把我教导至我生前那样的高度。
      老实说,我常常会怀疑她的家教应该是不可能选择一个麻瓜作为伴侣,就算要选,那麽至少在家世的高度上应该要对等。”

      “但是她对于她麻瓜丈夫的执着…你说,乔木去依附蕬萝,是什麽道理?”Petunia的脸扭曲成一种极度的麻木,“她在她的麻瓜丈夫死后几天就随他而去,我正好去找她,在厨房门口看到溢流而出的血水,我进去一看,她倒在餐桌旁,已经断气了。我想她是用刀子割断自己脖子上的动脉,血液喷溅到桌面,然后她滑落椅子,那些红色的液体又流了满地。”

      她的描述过分的细緻,好像警局裡负责结案报告的侦查员,但Harry知道那其实是一种茫然荒谬到惊惧失措的过程。
      那类似于一道惊雷打在你的耳边,当下无法有太多想法,然而直到很久很久,你的耳裡还是会有那种震耳欲聋的迴响。

      “其实我的导师自从Severus去Hogwarts读书之后,就再也没有管过他,我一直就觉得她是个没用的女人,我告诉我自己绝对不要变成这种人……可是当下我看到这个场面,第一个想到的却是——”
      她死了,我该怎麽办?——Severus呢?他该怎麽办?

      Petunia最终没有说出这句话,她放开抓着衣襟的手,又开始整理身上的长袍皱摺。
      “罢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就当作是我无聊想要给Severus找不痛快好了。”Petunia叹了一口气。

      一个人想把自己的遗物留给另一个人,怎麽可能是因为无聊?
      Harry想说点什麽,但他最后脚跟一转,朝厨房门口走去。
      “我去叫Prince小姐过来。”
      “别告诉她这件事。”Petunia在他身后提醒。

      Harry走出厨房,背靠着牆壁,伸手抓起一缕自己的浏海瞧。
      姨妈刚才…是不是想要摸我的头髮?

      “怎麽了?”坐在客厅裡的Eileen站起来,看起来想过来又不确定能不能过来。

      “我们聊完了。”Harry简单的说,他注意到时间,“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

      “我想我就不——”
      “来帮忙。”Harry转身回厨房。
      “…”Eileen悻悻然地跟了进去,“喔。”

      画像被暂时性地挂在厨房的牆上,白袍女巫和黑髮少年坐在餐桌的两侧用餐。

      Harry舀着碗裡的汤,没喝,“那麽Prince小姐,你怎麽办,姨妈无法胜任导师的工作了…也许?”

      “叫我Eileen就好…”Eileen放下汤匙,“我还有一幅Petunia的小画像,我们现在更多是在研究课题,她本来有计画要提升自己的头衔,而我在替她打下手。”

      “…我以为她很讨厌魔法世界。”Harry显然没想过这个,他愣愣地转头看着画像,“留下一个画像也完全不像你会做的事情,姨妈。”

      Petunia正闭着双眼,一隻手撑着脸颊,她的声音从来没有这麽懒散而轻鬆,“你记不记得我送你Lily房间的那天?”

      怎麽可能忘记?她警告他,如果死了,就要毁了那个房间,再也没有爱没有关注,连恨都没有,永远不会存在于他姨妈的心中,好像他Harry Potter只要敢随便死掉,她姨妈就敢把他活过的证明通通销毁。

      “是的,我一直没有忘记,”Harry怨恨的说,“但你对自己却没有用同样的标准来做,你对我一点也不公平。”

      闭着双眼的Petunia勾起一个小小的微笑,“你是在告诉我,我不会在你心中消失吗?”
      “当然不是。”Harry乾巴巴的反驳,“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Petunia耸肩,“我那时候只是想以防万一,没想那麽早死。”
      “但是你已经死了。”Harry执拗地说,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麽,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结已经消失。

      他好像又回到那个碗橱,外面的人并不是无视他,而是走了,那麽他还存在吗?就算他走出碗橱,也依然只有他一个人,那麽他活着或是死亡,还有什麽区别呢?

      “也许就是担心你现在‘这样’的情况会发生。”Petunia张开眼睛,平静的凝视着少年的绿眸,“留下一幅魔法画像确实不是我的风格,我一点也不想要传承知识还是什麽见鬼的东西‘几个世纪’,所以Harry,直到你不需要我、或者死去前的某一天,记得把我烧掉。”

      Harry还是不满意,但是他有点不敢再深入下去,于是低头喝他的汤。

      “Harry…呃…如果你允许我这样叫你的话…”Eileen的黑眼睛又开始到处乱转,让人觉得很没底气。

      “当然。”Harry直接了当的允许,同时拿了个麵包。

      “你暑假有什麽规划吗?”

      Harry撕开麵包的手顿了一下,正眼看着对面餐桌的Eileen。

      “我听说了…你发疯的事情,呃…”她又开始揪着她的左袖不放,“你带着另一位斗士的尸体,声称You know who回来,这是真的吗?”
      Harry仔细地打量这个大他好几岁,表现却又十分懦弱的女巫,她那双黑色的眼晴看起来很努力地迎上他的眼睛,忍着不移动,于是Harry简短而诚实的说,“是的,Voldemort回来了。”

      略过Cedric没死的事实。

      “果真是这样…果真是这样吗?”Eileen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她死命的揪着她的长袍左袖,彷彿不把它拉破不放鬆,她急促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那麽…那麽…如果你没有计画的话…呃…”
      “什麽?”Harry开始被她断断续续的‘呃’搞得不耐烦。

      “…要不要来我家过暑假?”
      “什麽?”Harry愕然的看着她。

      “你看,”白袍女巫忧虑的看着他,“我家只剩下我了,而你家也只剩下你,Petunia是我的导师,而且看上去我家的保护咒很强大,至少整个暑假你会很安全,没有人打扰。”

      “我有地方去的。”Harry显得冷漠的脸庞软化许多,“不过还是谢谢你,各方面。”

      “喔,我想也是…”Eileen脸红了起来,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閒事,“…那,如果有什麽我能帮忙的…请不要客气。”

      Harry想了想,“有一个忙想请你帮。”

      “你说。”Eileen又重新振作起来,带着受挫后的热切。

      “Petunia给你的画像有多小?”

      Eileen满脸问号,但还是从口袋裡拿出一帧相片大小相框。

      Harry满意的点头,“我跟你换吧,大幅的还是收在你家。”

      “呃?”Eileen求救似的转头看着牆上Petunia的肖像画,却发现她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再回头看相框,依然不在。

      “显然她去见我们的魔药学教授了。”Harry幽幽的说,“别管‘死人’的意见了,我待在学校的时间那麽长,我想这个比较适合我,而且你也说了,你家很安全。”
      Eileen瞭然,“我明白了。”

      注三十二:参考自Potter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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