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李三森

10、悲剧

　　可汗突然全身颤抖，面上不断变换颜色，双目露出惊慌之色，直直地盯着我胸前的玉佩。
　　我此时早已浑身浴血，衣衫褴褛，胸前也露出一片春光，可是我不在乎，我用尽全力挺直我的腰板，昂着头，毫无畏惧地跟可汗对视。
　　我知道我还有一个机会，只要我杀了可汗，我的命就有救了，姐姐也可以得救，只要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汗颤抖着上前，面色苍白地望着我的胸前，那是我用玉佩做链坠的项链，他颤声道:“这个，这个玉佩，是……是谁给你的？”
　　“是我的母妃留给我的！”我傲然道，心中却希望可汗再离我更近一步，只要一步，再近一点。
　　“你的母妃呢？她人呢？她是谁？”
　　“我的母妃，难道你不知道吗？就是天朝的嫡长公主！”
　　可汗的手突然抖得像狂风中的树叶，“可你不是那老不死的孙女吗？怎么突然……怎么……”
　　“反正我的母妃就是嫡长公主！怎样？难道你认识我的母妃吗？”
　　“你贵庚，好孩子，快告诉我，你多大了？告诉我！”
　　我心中诧异，但看着可汗似乎要凑上前来，还是本能地告诉他答案，“双十，怎么了？”
　　一声惊天动地的悲怆从他的嘴里发出，他猛然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抱住。
　　我从后腰抽出一把细小匕首插到了他的心头上。
　　可汗浑身一颤，踉跄退后。
　　我放声大笑，笑得五脏六腑都颤抖，疼得我差点抽泣。“鲜国，鲜国是我的了！我的！”我痛苦地弯下了腰，紧紧地搂紧怀中的姐姐，她眼神很奇怪地望着我，笑嘻嘻地傻笑着。
　　风，呼呼地吹，眼前的侍卫突然拥兵而上，怒吼声响彻四周。
　　我痴痴地凝望着姐姐，姐姐，你知道吗？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让他们付不起的代价！
　　这个鲜国最厉害的人，即将被我杀死了。那些小喽啰，我就没怕过。
　　等灭了眼前这个鲜国的男人，还有天朝的那男人，我就带姐姐你回长白林，回去好好生活，我会你的，替母妃照顾好你的。
　　“住手！”可汗的吼声，带着痛苦的颤栗。
　　我漠然地抬头，看着无数尖韧的杀人凶器在我的身边停住，道:“你已经结束了，你的朝代也完了，匕首里我注了毒，一盏茶的功夫，你必死无疑！”
　　可汗脸上血色尽退，缓声道:“一盏茶的功夫！够了！一盏茶的时间，对于一个父亲而言，见到自己从未谋面的孩子，一盏茶就足够了！”
　　“你说什么？”我骇然叫道，“你的孩子？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我没疯！你是我跟嫣儿的孩子，是我君阎可汗的亲生孩子，你项上带着的玉佩，就是我二十年前送给你母妃刘嫣儿的定情信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疯狂地摇着头:“你说谎！你在说谎！我是有父亲的，你不是我的父亲！”
　　“那一年你母妃怀了孕，可惜我当年要回来继承皇位，便把她一人留在那个贱民身边，是我不好，等我安定下来，我一直明察暗访，希望能找到你们母子的下落，哪知那个贱民自杀，也连带你不见了。”
　　可汗的脸色变得逐渐灰暗，有一层绿颜色浮上脸来。“我很欣慰，我真的很欣慰！”可汗的嘴角露出微笑，“苦苦寻找那么久，我终于找到自己唯一的亲生孩子了。”
　　他缓了缓又道，“你如果不一信，可以去问问天朝那个老不死的，不过，你要小心点。”
　　乌黑的血从可汗的口鼻中流了出来，他摇晃着身子，目光缓缓扫过了周围目瞪口呆的侍卫:“从今天起，她就是你们新的可汗，你们要像服从我一样地服从我的孩子，你们新的可汗。”
　　可汗突然极速喘气对我轻声道:“莹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你们，可以的……”他伸出手掌，哆嗦着，像是要抚摸我的脸。
　　“嘭！”可汗的手无力垂下，山一般雄伟的身躯也毅然倒下，这个纵横鲜国打遍鲜国无敌手的可汗就这样，倒在了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