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巫索

30、番外：很多年后

　　齐悦醒来的时候看到秦衍之正坐在他床边嘴里低声念着什么，他视线下移，看到了对方拿在手中的经书。

　　也许是前年那场大病着实把人吓到，这两年秦三爷突然信起佛来，平日里总是佛珠不离手，人也变得比以前温和许多，甚至还开始吃素。

　　秦衍之声音低沉，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悦耳。齐悦凝神听了会儿，虽然听不懂，却也觉内心平静。

　　等他读完，齐悦问他在念什么？

　　金刚经。

　　色即是空？

　　许是刚读完经，秦衍之表情有些严肃，认真地纠正他说那是心经。

　　齐悦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自己睡得太久让对方慌了神，他拉过秦衍之的手轻轻在手里握着，问，大晚上的读什么经呢。

　　秦衍之任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低声说，为了定心。

　　以前那些生意秦衍之早在许多年前已经撒手不管，近几年更是专心经营起了慈善事业，整日里修身养性岁月静好的，还有什么能令他大晚上的还要读经静心呢。

　　齐悦这次休息好了人也放松许多，倚在床头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扰了三爷的清净？

　　他只是随口好奇问问，没想到却得了一声。

　　你。

　　这一声说得低沈平稳，不带起伏，却又仿佛藏了太多的情绪在里面，一个字而已，听起来沉甸甸的。

　　秦衍之伸手轻轻拨开齐悦睡得汗湿在额头的几缕头发，轻声道这些天来我总是日不能安夜不能寐，无时无刻不担心你，怕你受伤，怕你受疾病所扰，你走在外面，都要时刻担心高处掉落的花盆会刚好砸到你……

　　他顿了顿，叹息般地说着，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现在只怕那些业障果报会现在你身上。

　　齐悦以前从没想过有一天能从秦三爷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现如今听到了，心里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很多年前他也曾问过秦衍之，那时他刚从东北回来，东山再起势头正盛，听后只笃定地说了声落子无悔，现在却害怕起因果报应来。

　　一时间，两人都心绪复杂，沉默许久。

　　最后齐悦轻声说三爷，金刚经我也听过一句，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他想，自己这一生贪念太重，迟早也是要下地狱的。

　　所以，只能珍惜当下了。

　　他低头盯着秦衍之的手失神片刻，等回过神抬头看过去，却正好撞进对方温润的视线里。卧室昏黄温暖的灯光下，那里再没了往日的尖锐与戾气。

　　最后在这样的对视中，齐悦缓慢而坚定地将对方的手握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