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舞》啊朵

3、第3章

　　许是我在君默然心中根本算不上很重要的棋子吧，我住的“杏园”里除了我的陪嫁丫头小鱼，没给我指其他的仆役，我也乐得自在，只不过，天天困在这里总是难受，我想出门逛逛，连在夫君大人的书房门口蹲点蹲了四天都没有逮到人，门口的仆人总不让我进去，我只能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瞎着急，今天说什么也这么犯傻气了，直接杀到何总管的屋里逼问我那伟大的夫君大人的行踪，老头子明显在吊我的胃口，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耗了我一个多时辰才漫不经心地对我说将军被太子召去了，恐怕明天都不会回来，MMD，我心里很不恭敬地把我那夫君大人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并强烈建议他们的嫡孙应该在书房门口挂一个示意牌，说明他是否在岗，浪费了我这么多的时间。

　　既然找不到我的夫君大人，而且他今天又不会回来，那我还怕什么呀！让小鱼改了两件男子的衣裳，不管怎样，这年头扮成男人出门才方便些，入乡随俗嘛，小鱼为我改了一身淡紫色的袍子，唔，我喜欢，镜子中的人儿浅笑盈盈，顾盼生辉，淡淡的紫衬出一股云淡风清的美，这慕容清舞果然是一个美人坯子，即使是一身男装，即使是素面朝天也掩不住那股风情，还好南方有许多如潘安一般的男人，我有意把声音压低，用手中的纸扇挑起小鱼的下巴，“小娘子，今天随本公子逛逛市集去吧！嘿嘿嘿嘿•••”

　　“小、小姐～”还在换衣服的小鱼惊恐万分地回过头的样子，让我好笑到了极点，

　　“停－”我打个了停止的手势，“从现在开始要叫少爷，知道不？”有扇子敲敲她的脑袋，已经叫错了好几次了，千万别在外面给我露馅了。

　　“小－少、少爷”小鱼好不容易咽了咽口水，这样成吗？

　　呵——十三岁的小鱼一身青色书僮打扮，倒是比我像多了，“要是被将军知道了，我们、我们～”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我们早去早回，从后门悄悄溜出去”后门其实是一种文雅的说法，像将军府这样的地方哪个门没人把守啊，有吗？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有，就是我们所谓的后门——狗洞，虽然爬得难看些，却总比出不来好，不是吗？

　　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出了将军府，仿佛连空气都清甜了不少，古代的市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跟逛商场的区别可大了，什么小玩意都有，糖葫芦、风车、面人、杂耍•••让人眼花缭乱，我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催促着小鱼买荷包，看着小鱼愁眉苦脸的样子，才想起夫君大人和我那右相爹都没给我银子，我们现在花的可是小鱼的私房钱，哈～抱歉啊小鱼，只好收敛一下，拉着小鱼去看杂耍，

　　只见前面人头攒动，不知道在看什么，我禁不住好奇拉着小鱼也往前挤，

　　“少爷、少爷，我们还是去看杂耍吧，”小鱼紧紧地抓着我的袖子，

　　“就看一会儿嘛，”我顺手把她拉入了人群中。

　　“各位爷，今天我们清绮姑娘初到京城，谢各位爷赏脸光临倚柔院，但咱们清绮姑娘心气高，要是哪位爷能吟诗一首得了咱清绮姑娘的意，就请入内一叙”原来是妓院，不禁勾起我一点兴趣，以前都是在电视里看到，不知道真实的古代妓院是个啥样子。

　　“据说这个清绮姑娘很不一般呐，琴艺卓绝，多少王孙公子都没入她的眼，至今还没几位公子能点到她呢”周围的男人都伸长了脖子像三姑六婆一样交流着各自的信息，男人啊，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都不懂吗？！

　　顿时倚柔院外吟诗诵词之声此起彼浮，我对于诗词并没有多少涉猎，只是念书的时候被强迫地背了一些，不过大多也都忘了，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呤诵，真是——大开眼界啊，哈～

　　“在下不才，愿赋诗一首献与清绮姑娘”，清亮的男声，我循声望去，一身鹅黄长衫，领口与袖口的长春藤绣样彰示了它的主子非富即贵，“主人有酒欢今夕，旦奏瑶琴宴散客。铜炉华烛增清辉，初弹渌水荡漪涟。”他这首诗妙在把清绮的名字自然地融入，整首诗雅而不俗。

　　“拂彼白石，弹吾素琴。幽涧愀兮流泉深。善手明徽，高张清心。寂历似千古，松飕飗兮万寻。中见愁猿吊影而危处兮，叫秋木而长吟。客有哀时失志而听者，泪淋浪以沾襟。乃缉商缀羽，潺湲成音。吾但写声发情於妙指，殊不知此曲之古今。幽涧泉，鸣深林。”我不自觉地吟出李白的《幽涧泉》，如果是善琴之人，应该能领会其中真意。

　　那位公子颇为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小兄弟好文采！”我冲他淡淡颔首“见笑了，”而一股怒意，我能感受到那怒意扑面而来，只见从那公子身后射出两道可以把我凌迟上几百遍的目光，而身边的小鱼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能倚着我的身子瑟瑟发抖。

　　“楚翘兄，”他没有冲我而来，而是向身边的公子揖了一礼，

　　“默然，”那位公子轻轻点了个头，“这个小兄弟的诗你方才可听见，确是高才呢！”他走过我，才看清，与君默然的阳刚完全不同的类型，那是一种阴柔的美，略显瘦削，不过目光中所绽放的都是惊人的神采。

　　“妈妈，姑娘有请方才两位公子入房一叙，”楼上一个清脆的童音打断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小兄弟，请～”那位公子拉起我的手一同入内，羡煞了周围的一堆臭男人，也让我的夫君大人眼红了吧，哈哈，真对不起小鱼，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随我那夫君大人的无边怒气。

　　“楚翘兄，还是不要进去了，”真奇怪，我的夫君居然不阻止他那败坏家风的老婆，而是阻止一个正牌男人进去，难道，他好那个～～～？而那位老兄连理都不理就扯着我见美女去喽。

　　清绮，人如其名，清清淡淡，雅致有礼，一点都没有风尘味，非说她美的话倒不是五官上的漂亮，毕竟再美的女人也有年华老去的一天，其实一个女人的美应该是她的神韵，她的一举一动都揉合着那种浑然天成的美态，

　　看到我时，她明显一愣，冲着我微微一笑，“敢问两位公子大名？”

　　“在下龙三，”
　　“在下，呃，容五，”说完真想咬烂自己的舌头，干嘛不要麻六算了

　　不自觉地和龙三相互看了一眼，他抚掌而笑，“小兄弟果然与在下有缘，在下姓龙，家中排行老三，帮而名龙三，小兄弟呢？”

　　“在下姓容，容易的容，家中排行老幺，呵呵 ”我傻傻地跟着笑了，

　　“两位公子高才，所作诗歌高雅而有深意，清绮在这里谢过，”她轻身一礼，婉约而柔媚，一动便是一道漂亮的弧线，“无以回报，仅弹奏一曲献与两位公子”

　　缓缓响起的琴音，凄美而悠长，虽然我并不懂乐理，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无奈与苦涩，想来清绮也是个红颜薄命之人，不然琴音哪儿来这么多伤感与痛苦•••一曲琴曲终了，余音萦绕，挥不去的仍是那一丝悲苦与伤怀味道

　　龙三似乎也为此所感动“虽不知姑娘有何伤感之事，但乐通人性，姑娘一曲令龙某敬服”，清绮回了一礼，“两位贵客不以清绮风尘女子而嫌弃，已令清绮无憾了。”

　　“呵，清绮姑娘怎么说我们是贵客呢？我只是一界落榜书生，潦倒之致啊，”清绮的话让我不自觉地回了一句，转头瞧瞧龙三，他那一身华贵布料看来应该是家世不凡，我那一身料子可是差多了，

　　清绮不复方才的忧伤神情，低头用水袖遮着脸笑了笑，唉，美女就是美女，原来一笑倾城就是这样，偶终于知道了，“清绮与两位公子一见如故，”我怎么觉得她老冲着我笑啊，那笑容让我觉得无所循形，不会是被看穿了吧，“公子品貌惊奇，风雅当世，不是贵客难道也那些院外的那群男人一般么？”

　　嘿、嘿嘿•••我当然和院子外面的男人不一样啦，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男人嘛，而龙三则是带着探究就看着我们俩，再呆下去就要露馅，我只好匆匆告辞，临走时，清绮倒是送我到门口，并说希望我能再来看她，绝不让小厮拦我，我汗，我现在已经能断定她已经看出了我是女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