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 旧一年 ...
-
奶奶说过人生之所以有两只胳膊，是为了拥抱心爱的人
----
我唱完，张开眼睛，鞠了躬，台下一片安静，我尴尬得不知道应该干嘛的时候，台下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灯灭了那刻才响起掌声。
现在是2006年，这首歌是2010年发布的，我很肯定没有人听过，但是不知道有没人留意歌词。
上辈子，这首歌刚出的时候，我听第一遍就哭了。想起我和欧杨，想起曾经对他的伤害。我很希望能有机会对他说次“对不起”，而不是在最后最后一刻才让他知道我的歉意。重生一遍，我已经很久没想起这首歌了。
刚才站在台上，脑子里出现的只有这首歌。
闭上眼睛唱这首歌，想的满满是上辈子的一幕幕。我们相见相知相识相爱，到后面我的不珍惜把他推开，对他不余遗力地伤害。
还好张开眼睛的同时，灯几乎就灭了。要不然，台下的人肯定能看见我的眼泪。
我回到幕后，已经浅浅收拾了心情，刚刚耗费了我太多的感情，现在整个人跟虚脱一样。握着麦克风的双手全是汗。
林琳还坐在椅子上，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陈慕天把我的外套递给我，我穿上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
我走出报告厅，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去。手机在口袋一直震动。魏萱琪打给我的电话。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索性把手机关掉。在学校游荡。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路上零零星星地看到几个人，几对情侣。我走到学校的足球场，一个人都没有。足球场的一边是家属楼，靠近家属楼建了个小小的游乐园，给家属的小孩子玩耍的。
我坐在游乐园的秋千上，一晃一晃。
You gave me all your love and all I gave you was goodbye
你给我的是全部的爱，而我给你的却是一句告别。
我闭上眼睛，用我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再唱了一遍这首歌。当唱到这句的时候，我情绪又开始控制不住了。
当我张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往我这边走来，因为眼泪的关系，加上我从小有轻微夜盲症，视线很模糊，我只看得出是个高大的男的，一个人，看不出样子。我往周围看了看。要是这个人是坏人的话，我要怎么跑啊。
我简单计算了一下从秋千到家属楼的距离，我要跑过去还是有点困难。趁那人还没走到，我要是马上往家属楼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我站起来准备跑的时候，听见熟悉的声音喊我一声：
“周小筠。”
啊？认识的？
等那个人走前，我才看清楚，居然是欧杨。
“欧杨？”
“恩。你准备跑？”
“是啊。我怎么知道是谁啊。万一是图谋不轨的人，我不赶紧跑怎么行。”
“你现在才知道怕？刚刚一个人在这怎么不怕？”
“刚刚一下子没想到啊。”
“呐，你的围巾。”欧杨把我的围巾递给我。
“难怪我说怎么总感觉有点凉凉的。怎么是你拿给我的？”
“不然你希望是谁拿给你？陈慕天？”欧杨问。
“嘿嘿，也不是。谁拿给我都一样。”你去后台了啊？
“恩，林琳发信息给我说受伤了。我去看看。”
“哦，她伤得重不重？我刚刚一下子忘记她受伤了，就走了。”
“她没事，几个女同学送她回宿舍了。”
“那你怎么不留下来照顾她？”我问。问完心里有点哽住难受。上辈子他们是夫妻，这是早早就定下来的缘分吧。
“因为我感觉你也需要照顾啊。”欧杨说。
我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听见的，抬起头看着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这么温柔的欧杨，好像有点什么情绪要喷发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应该怎么反应？
我只好打哈哈说：“哈哈，我哪里需要怎么照顾，就是刚刚在那呆着有点闷嘛，就出来走走。”呃……其实出来走走，有点走太远了。因为足球场距离报告厅还挺远的。
“周小筠。”欧杨严肃地叫了我一声。
“啊？什么事？”
“你在我面前，不要这样伪装自己，没必要。”欧杨说。
听见欧杨的话，突然我情绪有点小崩溃。重生至今，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做着自己，上辈子，我欠他们太多，欧杨、妈妈、林琳等等。说是说无愧于心，既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但是给了我这辈子，我还是内疚的吧。我低着头，再抬起头就眼眶满泪了，“那欧杨，你借肩膀给我用一下好吗？”
“好。”欧杨回答我。
然后我没说什么，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抱他，原来不知不觉我们之间的身高差了这么多了。我只好靠近他，双手垂在自己的身侧。
我好累。重生以来，一直小心翼翼，欧杨似乎就在我不远的地方，只要伸手就可以触及，但是我做不到，每次想伸手，就会想到上辈子两眼发黑前的一幕幕。最终还是我害了他不是吗？只要我们不要像上辈子一样，只要我在他身边，就能守护他了吧。想着想着，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在欧杨的毛衣上。
我感觉到欧杨搂着我的肩膀，一只手轻轻地拍我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下来。轻轻推开欧杨，我和他之间一下子陷入尴尬。
“站得累吗？”欧杨问我。
“恩，有点。”我声音还没恢复过来。
“那在秋千上坐坐吧。我上了小学之后都没玩过荡秋千了。”欧杨说完，径直走向我身后的秋千上坐着。
“你也喜欢荡秋千？”
“应该很多人都喜欢吧。”
“恩，我就很喜欢。我觉得荡秋千就像在两个极端徘徊着，你向上有多高，向后就有多远。”
“周小筠。”
“恩？怎么了？”
“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发生了什么事吗？”欧杨问我。
我难过你明明已经到手的幸福却因为保护我被车撞了，我难过你明明就在面前我却什么都不能告诉你，我难过因为我上辈子的任性而让太多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了。
心里想着这些，但是却一句都不想让欧杨知道，“我是害怕自己在意的人受伤。”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三十一 旧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