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飞鸟与鱼》清楼の老鸨

13、所谓自欺欺人

　　蔚然默默地听完惘说的故事，渐渐的平息心中不断起伏的思绪，奇异的绿眸映出了一脸平静的惘，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明白眼前的女子：“你对我说了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想要找一个人说出来而已，毕竟我讨厌那种憋在心里的感觉。”惘看着睡在床上，脸上泪痕依稀可见的霁蓝，垂下眼睑说道：“其实我在暗中观察过阿诺德和霁蓝，我知道她是真的非常喜欢阿诺德，甚至可以与我相比，但是她很不幸的在我之后遇见阿诺德，这也就注定了她和阿诺德在一起的几率微乎其微。”

　　蔚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别人，所以她知道坐在椅子上，有些虔诚的听着惘的独自念白。

　　“当然，我也知道阿诺德和我已经是过客了，就像是已经路过的风景。但他太迷恋那道风景了，所以才没有心思停下来观察欣赏周围更美的景色。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吧。其实有些时候错过一些人是好的，因为这可以教会你如何珍惜下一个人。我想这就是上帝对于我们的恩惠，让我们先排演一次，等到真正遇见对的人的时候才会更加珍惜。”

　　“可是万一有些人会现在那场临时的排演中不可自拔呢？”蔚然想起了阿诺德那样冷淡的模样，她想就算再有一个霁蓝也不足以融化他的内心吧？

　　“不会的，没有人会一辈子陷在自欺欺人之中，不过他们可能在摔过一个跟头之后明白，也有可能是在将死之际懂得，时间的长短取决于他们自己，执着是好事，太过执着只会害人害己。”惘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身影再次隐如黑暗之中。

　　“请帮我转告霁蓝，不管她遇到了什么，都不要放弃这份爱，至少让阿诺德知道，这个世界还是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在爱着他，他不是最孤单的一个。”

　　等到惘完全离去之后，蔚然才有些心神恍惚的躺在床上，思考着惘的话语，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蔚然醒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旁边的床上空空如也，早就不见了霁蓝有些颓唐的身影。一个箭步冲到柜台面前，询问霁蓝的去向，却发现她居然气定神闲的吃着早点，仿佛昨天嚎啕大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这也总比寻死不活的要好些。

　　蔚然也同样坐下来，陪伴着霁蓝一起吃早点。不断的观察着霁蓝的变化，但出乎蔚然意料的是，霁蓝的神色如常，红润的肌肤早就代替了昨天苍白的脸色，只是那双神采熠熠的眼睛失去了以前的风华，现在霁蓝的整个人都内敛了许多。

　　“我和阿诺德分手了。”霁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蔚然喝到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

　　“分、分手？！你不是把阿诺德看得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蔚然觉得这下子麻烦大了，听着霁蓝云淡风轻飞说出的话，她就知道此刻的霁蓝怕是连心都死了。

　　“那男人我已经爱不起，也要不起了。”霁蓝面沉如水，用手指磨砂着红茶杯的茶把，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一会皱眉一会叹气，让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现在才这么说，以前你不是说你自己是无往不胜的吗，怎么这一次就退缩的这么快了？”蔚然不知道这个激将法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她现在只想让霁蓝振作起来。

　　“因为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原来阿诺德喜欢的，是拥有和我相同相貌的另一个女人。”霁蓝，望着自己面前那一大堆丰富却无从下口的早点，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输的一败涂地了。

　　“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啊！”蔚然也有点着急了。

　　“所以我才知道阿诺德那个混蛋是永远不可能会忘记未言和我在一起的！”霁蓝的情绪一下子找到了突破点喷发了出来，“就算他求我和他在一起我也不要，我有我的尊严，我允许自己爱上那个男人，但是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起立转身，霁蓝打算将自己的决定原封不动的告诉阿诺德，所以她走向了离柜台一步之遥的公共电话处，用手指拨动着上面的按钮，发出不算刺耳却有些突兀的咕咕声。

　　“砰——”枪声从一个方向传来，整个店子里的人从四处逃窜，周围形成一片混乱。

　　而就在这场混乱之中，蔚然看到有两个穿黑衣的人突然朝霁蓝发起攻击，她顾不得什么了，站起身就想要过去帮助霁蓝，却没想到在自己的身后也有两个人偷袭她，这两个人共同限制住了蔚然的行动，在最后逐渐变得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了被打倒昏迷的霁蓝倒在地上。

　　“这里是什么地方？”从昏迷中彻底清醒过来，霁蓝就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漆黑的牢笼里，旁边是早已醒过来正在闭目养神的霁蓝。

　　“这里应该是伦敦塔里的血腥塔吧。”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句的语气，霁蓝虽然还不知道是谁袭击了她们，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与黑手党有关。

　　“伦敦塔？”蔚然心下一惊，她自然知道伦敦塔是什么地方，因为自伦敦塔建立之初就已经有无数的人死在这里了，而显然她们正处在伦敦塔的地下牢笼里，光是从铁栅栏里从外看，那上面摆放着无数的残忍刑具，看来这次他们是在劫难逃了。

　　蔚然没有霁蓝的镇定自若，但也不是完全的惶恐不知所措，她最先开始观察四周，发现这里的怨灵实在很多，而且每一个的死相都极其的悲惨。但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里的怨灵却不会攻击她们，甚至只是在上面匆匆一瞥就走了。

　　根据自己的经验，一般的怨灵已经迷失了自我，凡是看到人类都会像是疯狗扑食一样的进行残杀，可是今天这里有这么多的怨灵却没有一个下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蔚然，我们又见面了。”清脆的女生从监狱的入口处响起，从那里走下来一名优雅恬静的少女，而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Giotto的未婚妻，阿芙拉。

　　“阿芙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难道就不怕彭格列家族的报复吗？”说这句话的时候，霁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蹦出来的。

　　“我当然怕彭格列家族的报复，但是也要是属于Giotto的彭格列才可以报复我，但是再过不久，恐怕彭格列就要易主了。”阿芙拉说的云淡风轻，言语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信心。

　　“你们想要利用彭格列之间的派系之争，来渔翁得利吗？”霁蓝充分的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但她还是不明白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自己和蔚然抓了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嘛，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所以原本那个人说要将你们彻底的抹杀掉，不过我却欣赏你们，所以就请你们安安分分的呆在这里，等待着彭格列真正变得强大的样子吧！”

　　说话间，阿芙拉的眼中流露出的，并不是野心勃勃的欲望，而是一种憧憬。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蔚然稳不住了，虽然她一直都不想卷入黑手党之间的斗争，也从来不过问，但这次真的是没有办法，因为对方已经完全将自己的生死掌握在手中了。

　　“有本事你就猜猜看啊，猜不到的话就继续猜，猜到的话你的日子就该到头了。”阿芙拉背对着她们，缓缓的抬脚离去，不在乎她们猜测的目光。

　　等离开地下缉拿与之后，阿芙拉微微的喘了一口气，果然她还是不能适应这种充满血腥味的地方。但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帮助自己最喜欢的人实现他想要的愿望，这点忍受还算不了什么。

　　没有任何人的引路，阿芙拉徒步的走到了一个露天的花园里，那里面坐着一名优雅如斯的男子。那男子梳着一个令蔚然和霁蓝鄙视已久的双闪电霹雳妹妹冬菇头！

　　“热死我了！热死我了！”为了保持自己的大家风范，阿芙拉不得不在这个大热天的时候穿着一件拖地的长裙走到D的面前来，而且还是徒步。

　　一向不得不在众人面前以温柔优雅示人的的阿芙拉，只有在D的面前，才会表现原来的本色。其实说到底，阿芙拉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好、好冰！”因为太热的缘故，阿芙拉不由分说的拿起了桌上放着的冰水，结果里面的冰块全部都进入她的嘴巴里面，冰天雪地。

　　“唔……”阿芙拉失神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感受到D轻柔的含住自己的嘴唇，仿佛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融化一切的力量，将她嘴巴里的冰块也一起融化掉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呢？”D轻佻的微笑看着阿芙拉，很满意她的脸上出现惊愕的神情。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喜欢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在利用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个男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影响到她的内心，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希望从他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温暖和爱意。

　　即使知道那些他所给予自己的都只是虚幻而已，但还是忍不住去信仰。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自欺欺人。

　　谁都在自欺欺人，谁都在自己美好的世界里不愿出来。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存活在这世界上，那些自欺，那些美好，都是自己坚持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