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坦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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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走了以后，莲镜才真正觉得现在这么和重楼面对面是有多尴尬，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我也走了。”思量很久，莲镜心虚的说了这句话。
重楼堵在门口：“上哪去？”
“啊？”莲镜愣了愣，“回去啊，回我住的，呃，那间石屋。”总不能一直赖在这儿吧。
重楼眯起眼：“不是说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吗！”
呃？！他好像是这么说了。
“哦……”莲镜慢吞吞的回答，“那，我住哪间？”反正他这里房间好像挺多的。
“我的房间。”
“那你呢？”
“自然是我自己的房间。”
“哦——”不对呀，莲镜有些傻，“你说什么！？”
重楼好笑地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变化。
莲镜摇摇头：“不对不对，我们得把话说明白。”
“说什么？”重楼的表情俨然是在看猴戏。
莲镜强忍想打人地冲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重楼挑眉轻笑：“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莲镜瞪他一眼，撇下他向门外走去。重楼突然伸出手拉住她，语气是从未有过地严肃：“我说过了吧，以后和我在一起。”趁着莲镜发愣期间，又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傻瓜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莲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一直烧到耳根。沉默，算是答应了。
茶叶随着开水的注入，打着旋儿，最后，一根一根发开来立在了水面之下。上好佳茗，缕缕清香和着蒸腾的水汽徐徐散在空中，一时间茶香满屋。
“为什么这么喜欢茶？”凝视着专注摆弄茶具的莲镜，重楼轻声问道。
“诶？”面对突兀的问题，莲镜侧头想了想，“或许是，它能让人忘记烦恼吧。对于我来说，无论多么心烦意乱的时候，只要沏上一杯茶，内心就会不可思议的安静下来。这时，可以慢慢的理清混乱的思绪，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顿了顿，又笑着补上一句：“当然，还有很多别的好处呢，比如说，你要是又喝醉了酒……”
“不可能。”重楼直截了当的打断。
“你怎么知道？”莲镜有点受不了他的这种武断。
“因为，”重楼轻轻笑了，直视莲镜，“借酒浇愁，买醉什么的，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受到感染一般，莲镜也笑了，微微低了头，轻叹：“重楼，你真的变了好多。”
“是吗？”重楼挑眉，“你认识我才多久，怎知我变了？”
“嗯，”莲镜抬头，柔和的眸光直落入重楼眼中，“真的变了很多，和一千年前的你相比。”
重楼兀地说不出话。眼神里满是震惊。
莲镜没有注意到重楼的表情，又仔细想了想，继续回忆：“那个时候的你要冷漠的多呢，而且感觉也比现在凶。脸像冰刻出来的似的，永远是一副表情，说话只用‘哼’‘嗯’这两个字。说起来，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你不会说别的话呢！那个时候我还特不理解我哥呢，我跟他说‘你成天对着一副冰块脸打来斗去就不嫌闷哪，他连半句话都不跟你说诶～’”莲镜冲重楼调皮地眨眨眼，见重楼没什么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喂，发什么呆？怎么不说话？”
半晌，那边才有了响应：“然后呢？”
“啊？”莲镜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然后啊……
“怎么变了？”重楼想要了解更多，她眼中的自己。他都不知道，原来早在一千年前，她就一直一直注意着自己，就那么默默地，悄无声息地，关注着。
“哦，”莲镜低头笑了，“你和我哥认识以后，虽然过程很缓慢，不过从那时开始就一点一滴在改变了。开始说话了，偶尔也会笑了。不过，真正大的变化还是在我哥被贬为凡人之后。那之后，之后……”突然说不下去了，硬生生中断。重楼的变化不仅仅是因为飞蓬，更是因了那个名为紫萱的女子。在那之前，莲镜都不知道，原来身为魔界的尊者，冷酷强大如他，也可以有这么执著而强烈的感情。真正让他改变的人，是紫萱。无法刻意忽视的事实让莲镜感到深深的钝痛和无力。重楼为了紫萱而改变，而紫萱却一直爱着另一个人，并且至死不渝。重楼多次救她于危难，她眼里却从来没有他。他于她，不过是个过客。那样的重楼让她觉得很心痛很惋惜，她宁可自己爱的卑微，也不愿自己所爱之人爱得卑微。她强迫自己停止回忆，强扯出一个微笑：“嗯，那以后，你整个人就完全变了。”总结性的语句，明显不想再继续着个话题，因为那毕竟也是重楼心中永远的伤痕。她笑着把茶杯递到重楼手中：“凉了，就不好喝了。”
重楼一直注意着莲镜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也不肯放过。眼前的女子，前一刻还会心微笑着，后一刻却兀的沉寂，眉头紧锁，似是想到些很难过的事情。然而转瞬又强颜欢笑。但强打的笑颜却掩不住眼中的落寞。在她坚强地笑着看向他的时候，眸中的黯然如尖锐的砾石划过重楼心头，清晰的疼。
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重楼把莲镜拉向自己。拥抱的力量之大，那是想要把她整个人嵌入他身体的力道。重楼已猜到莲镜为什么露出那样的表情。紫萱，一直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禁区。可是，要怎么告诉她，那毕竟已是过去。比起执着于虚无的过去，重楼只想珍惜能够拥有的真实的现在。怎么告诉她，她才是他现在唯一想要珍惜的，得之不易的，幸福。一向不善表达自己想法的重楼，唯有用行动代替言语。只是，她真的明白吗？
“重楼，我一直在想，若我能早一点与你相识，那该多好。”伏在重楼肩头，莲镜轻轻地低喃。其实她想说的是，如果那个让你改变的人是我，那该多好。重楼缓缓的抚摸着莲镜的长发：“你说，这世间，可真有千年不渝之情？”莲镜笑，坚定的：“有的。”重楼不再言语，唯有更紧的拥住眼前的女子。越是明白等待的痛苦，就越是感到这份情意的深厚。原来这一千年里，自己错过了这么多。这一千年里，她又是以怎样的姿态在注视着自己？
……
重楼轻呷了一口茶，笑：“第一次喝你泡的茶。”正值此时，窗外一只黑鸟快速掠过，转而又破窗而入。重楼抬手捉住了那鸟，解下系在其脚上的卷轴，又将它放走。
“上面说了什么？”看重楼越是沉默，莲镜越是着急。
重楼合上卷轴：“难得良宵美景，却坏了本座兴致。”
“到底出了什么事！？”重楼微微蹙起的眉让莲镜也跟着开始焦虑。
重楼轻笑，走到莲镜身边，俯身抱起了她：“今天太晚了，你身子还未好，早点休息。我有些事要处理，抱歉，不能陪你了。”莲镜还未反应过来，就觉眼前一黑，一阵困倦袭来：“重楼，你……”重楼轻轻的把莲镜放在床榻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俯下身，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坦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