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错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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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花了半个世纪,莲镜才听明白重楼的话,迟迟地不能反应:“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接着自言自语似的：“不可能，思堂不是那种人。而且，他明明那么讨厌那些神啊仙的，怎么还会帮他们做事……”
重楼和景天对视一眼。
景天神色严肃：“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重楼点头附和：“据记录看，他成魔是在三个月前，也就是你用仙力救他之时。本来他回成魔这件事就让我很惊讶了，你知道，妖族要成魔，一千个里最多一个成功。如果作为奸细潜入魔界不是他的本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莲镜静静看着重楼，等待下文。
重楼皱了皱眉：“忘忧草，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话音一落，莲镜如坠冰窖，周身寒冷。忘忧草，生长于神界的仙草，用以入药，可让人忘却前尘往事。
“那么，”莲镜抑制住声音的颤抖，“你们的意思是，玉玑子发现了未复原的思堂，消去他的记忆。再以我输给他的仙力助他成魔，加以利用。”
景天黯然：“这种可能性最大。”
“我想，”莲镜握紧了拳头，“以玉玑子那样恶劣的个性，必是捏造了虚假的记忆来控制他，使他憎恨魔族。因为不管他是否失忆，我相信他不是一个不明事理，是非不变的人。”
重楼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莲镜，忽然有了一丝无力感。虽然他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许久的静默。
“这事，也算是我造成的。”莲镜再度开口。
“你……”重楼想说什么，却被莲镜打断。“所以，须由我去解决。”
“你在胡说什么？！”重楼挑眉。
景天按住莲镜的肩：“你别急，这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
莲镜摇摇头：“不，这些麻烦都是我引起的。把仙气输给他的人是我，当时看着他离开而没追上去的人是我，任由他乱跑导致最后被人擒住的人是我，我……”
景天想打断：“镜儿……”
莲镜不理会，接着说：“玉玑子这次没得惩，一定会想方设法挑拨魔界内部势力的。到时会发生什么事，着实难料。何况，思堂终究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过河拆桥的事对玉玑子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我必须在形势恶化之前阻止这件事。”
“够了！”重楼忍不住吼到，“这件事我会处理，不需要你来插手。”
莲镜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处理？你若能处理现在也不会在这边干着急了。你们不用拦我，我不是凭一时冲动而做的决定。方法我已想好。”
她走到重楼跟前，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执着而坚毅：“让我去。”
面对眼前这个女子，重楼突然说不出话。他被震住了，被她眼中执着而自信的眼神震住了。魔尊毕竟是魔尊，转瞬即逝的呆滞后，又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与高傲。然而‘不’字刚滑出唇边，就被景天截断：“重楼，算了，让她去吧。”
重楼凝视着景天，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刚刚那神情与记忆中的飞蓬重叠了。
“哼！”扔下这个字，重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景天回过身，直视莲镜：“看来，他没什么意见了。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件事。是不是另有原因？”
莲镜不避他的目光：“你觉得，以重楼的个性，这件事交给他，他会怎么处理？”
景天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误：“原来你是为了保护他。”
莲镜笑笑：“夜长梦多这个道理重楼也明白，凭他的耐心，也决不会等到狐狸尾巴露出的那天。可是，他若以强硬的手段直接给思堂定罪的话，那些魔将们定会不服。魔界内居心叵测的小人也会趁机污蔑重楼妒才，打击他在魔界的势力和威望。”
景天点头：“到时魔界内众心不一，反而给了神界可乘之机。”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莲镜接过话头，“思堂虽然记忆全失，但个人的秉性不会改变，我相信他依旧是那个正义凛然思堂。当下唯一之计，就是尽快让他公开谋反。”
景天忽然笑了，摸摸莲镜的头：“小丫头长大了，变伶俐了。”
莲镜却只是叹息的摇摇头：“哥，你不知道你走知后神界变化有多大。每天都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稍有差池，死的人就是你。”
景天也叹息：“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那，你准备怎么办？”莲镜只说了三个字——苦肉计。不过这样，她就更对不起思堂了。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玉玑子利用，虽然，她对他，也是利用。
“若他恨我，也是我自作孽。”莲镜咬了咬牙，在心中发誓，这件事结束后，一定把思堂送回里蜀山，回到星璇他们身边，这样的事，绝不能让他经历第二次。
是夜。
重楼推门而入，见莲镜板着脸。
“怎么了？”重楼不解。
“你干嘛布结界？害我一天出不去。”
重楼上下审视她：“你？出去？养好了伤再说吧！”
莲镜不服：“一点小伤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重楼挑眉：“小伤？你会连这种结界也破不了？”一语中的。莲镜语塞。看着重楼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莲镜很聪明的换了个话题：“呃，这是你住的地方？”
“嗯。”
莲镜笑：“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呢。”
“哦？那你想象的应该是什么样的？”
“金碧辉煌，气势雄伟，至少也要一座宫殿吧！”莲镜下意识地认为统治者都应这样。然而这里却宁静，古朴，还有些雅致。
重楼不屑：“本尊没兴趣。”
莲镜低声补了一句：“不过也意外的适合你呢。”声音很小，重楼还是听到了，笑容隐隐浮现在他唇边。
“对了！”莲镜想起什么似的，“其实有事想和你商量的。”
“什么事？”重楼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
“荒堂！”
莲镜表情里带了央求：“我想了很多办法，只有这个最适合。”
重楼转身欲走：“你歇息吧。”
莲镜一把拉住他，不说话，静静凝视于他。
重楼沉默，许久才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莲镜不答。这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要说是为了他吗？
重楼见莲镜低头不语，也不再逼问，只道：“仅此一次。”莲镜抬头，眼神中是满满的喜悦，和感激。
重楼转身出门，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逃离她的喜悦，逃离心中的那个疑问。到了门边，张了张嘴，却只说了句：“好好休息。”其实他想问的是，你做这一切，可是为了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错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