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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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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风邙完全没了动静,龙鸯靠着枕殊的肩膀,全然不掩饰脸上的悲伤,虽然风邙这人作恶多端,几次三番迫害她,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她又不忍再责怪他,自古帝位对人的诱惑太大,为了得到它,多少人迷失了初心,手足残杀,六亲不认。
孰是孰非已经无需再说,只能说利欲熏心,人性在欲望之前是那么的无力。
枕殊安慰地抚摸着龙鸯的发,对她道:“生死有命,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坏。”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并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能喜剧收尾,阖家团圆。龙鸯理好衣衫,拾掇心情,走上前去,将丘微国玉玺隆重地交到纳兰谨手中,道:“太子殿下,还劳烦你将此物带回去交给皇上,告诉她,龙鸯这次并没有令她失望。”
“好,龙大人此次功不可没,我回去定然会替你美言,母皇定有嘉奖。”纳兰谨也恢复如常,将玉玺收好。
“多谢太子殿下。”龙鸯接着道:“微臣留下来善后,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必定立刻回去。”
纳兰谨点头,命人带着风邙的遗体一同离开了。龙鸯让裴萱负责护送他一路回篱芩。风邙已死,群龙无首,丘微国那些不成气候的败将残兵皆弃械投降,表示愿意归顺于篱芩圣上。
经过一场恶战,龙鸯等人也如获新生,安抚了朝臣,软硬兼施,收服人心。她命人开仓放粮,救济当地穷困百姓,故而连丘微国的平民们也对这篱芩的宣北将军赞不绝口,乃至忽略了她侵略者的身份。
小桥流水,精致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园林水榭间,惊翎立于一座石拱桥上,做工精良的衣饰,比天空还明亮的眼眸如洗,正静静地望着湖面出神。莲蕊透粉,荷叶呈碧。
“惊翎!”红衣女子美目流转,小巧的脸蛋红扑扑的,她提着衣摆急匆匆地站在很远的地方向他招手。
一看到来人,惊翎就不禁自然地扬起嘴角,他张开双臂,定定地望向她。龙鸯会意,迈着碎步朝他奔来,撞了个满怀。惊翎稳如泰山,揽着她的后背道:“小心点。”
“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龙鸯嘟着小嘴不满道。
“嗯,方才忙着安排一些事务,没来得及知会你。”惊翎闻着她的发香,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
“容婵呢?”龙鸯突然问出口,先前那日混战的时候,此人就没了踪影。
“我也不清楚,风邙已死,她获得自由,想必已经离开了。”惊翎闷声道。
“怎么,舍不得了?”龙鸯笑道。
惊翎紧绷着身子,语气有些僵硬,“莫非到了如今,你还不信任我?”
龙鸯吃吃的笑出声,“看来你还是得好好跟睿迁学学,这开不得玩笑的性子,如何游戏花丛?”
“要那‘花丛’作甚?”惊翎抱紧怀中之人,“我有你就够了。”
“好好……”龙鸯也搂紧他的腰,虽然有些肉麻,但自己就是吃这一套。失而复得的感觉充盈着整颗心,仿佛那些身外之物都不再重要,良人相伴,以天为盖地为庐,又有何妨?
忙碌的军营帐中,往来的士兵和军医都忙得不可开交。许多伤患需要更换药物,又是止血又是煎药,众人皆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枕殊自然首当其冲,负责大小事务的分配与指导,就连一旁的门外汉龙鸯也帮忙递药送水,一刻也没闲着。
“鸯儿,你帮我看着点他的伤口,我去去就回。”枕殊拿着药箱就出了营帐。他亲自交代的事情,龙鸯自然不敢怠慢,目不转睛地盯着患者的伤口看。
只是时间过去了许久,也不见枕殊回来。龙鸯觉得不对劲,唤了人来接替自己之后,连忙去寻。转过了几间同样繁忙的营帐,她发现了一棵柳树下,正单手撑着树干歇息的枕殊。
“怎么了?”龙鸯跑上前去查看,却看见他紧皱的眉,以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我没事。”枕殊看清来人,有些苍白的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里头人太多,我出来透透气罢了。”
“你这像是没事的样子?”龙鸯不悦,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树上,“就算这次伤亡惨重,你也不能没日没夜地医治病患,军中还有其他大夫,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没了你就垮了吧?”
枕殊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住,手中仍旧拿着止血的绷带以及一些伤药,看到这个模样的龙鸯,有些怔忡,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声细如蚊,“只不过偶感风寒,不碍事的,我自己的身体还能不清楚么?”
“偶感风寒?”龙鸯有点生气,“赶紧去休息,听见没?”
“可是还没忙完……”枕殊小声辩驳。可是下一刻,嘴唇就忽然被一片温热堵住。
龙鸯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带着威胁性的抵着枕殊的胸膛,将他死死按在树干上,触感极佳的唇畔萦绕着丝丝药的清香,她浅尝仍觉不够,旋即将自己的香舌探入对方口中,带着侵略性地扫着他的每一寸味蕾,津液搅合在一起,有些甚至顺着唇瓣流出。
调皮的柳叶横在两人之间,龙鸯顺势将其含入口中,咬碎了茎叶,汁水混杂其中,悉数被喂进枕殊嘴里,带着微微的苦涩和清新。体内的□□被点燃,粗重的喘息在耳边越发清晰,枕殊努力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思,只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不再与她舌尖嬉戏,生怕自己会在此要了她。
良久之后,两人才慢慢分开。枕殊爱怜地抱着她,咳了一声道:“你不怕我将风寒之症传染给你?”
“怕什么,有你在,还有什么是治不好的?”龙鸯不以为然。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被惯坏了,若是让睿迁知道你如此不爱惜自己和腹中孩儿,怕是又要找我秋后算账了。”枕殊看着眼前女子的琼鼻樱唇,捏了捏她可爱的鼻子,一脸无可奈何。
“不告诉他就行了。”龙鸯偷笑,然后硬拖着他回帐中歇息去了。
几月之后,龙鸯率领麾下军队凯旋而归。一路上倒也还算顺利,中途经过一片荒丘,众人皆有些饥渴,于是她便号令将士们暂作歇息。睿迁笑眯眯地拿了一个水囊递给龙鸯,看着她慢慢喝下。
“你不渴?”龙鸯豪迈地用袖子一擦嘴角,将水囊还给他。
“我方才已经喝了很多。”睿迁拨开黏在她鬓角的秀发,看了看当空的烈日,叹道:“这天多变得很,你可受得住?”
“往年我出征时,更恶劣的环境都遇见过,这点算什么?”龙鸯洒脱一笑,“不信你问枕殊去。”
“他那个闷葫芦,再怎么样都不会吭声的。”睿迁斜视一边安抚将士,一边分发水粮的紫衣人,深叹这世上的大夫若是都如同枕殊这般大爱无疆,普度众生的话,或许就没有那饿殍遍野,白骨累累的景象了。
“惊翎呢,怎么又神出鬼没的?”龙鸯看了看四周,确实不见那道鬼魅般的身影。
“他不向来便是如此?”睿迁对此嗤之以鼻,一把坐在龙鸯身边,将她搂住,“正好少个人跟我抢位置。”
龙鸯笑着摇头,对于眼前这个活宝真是束手无策,“你帮我去寻一下他,这荒郊野岭的,我怕他一个人不安全。”
“不公平啊,平日里我离家多天也不见你紧张,他这才走多久,你就急着让我去寻?”睿迁不满,“你就不怕我在外头胡来?”
“那是有沧鹤监视着你,你的行踪我全都了如指掌,有何好担心?”龙鸯道:“况且你穿得如此显眼,又成日招摇过市,谁不知你睿迁公子去了哪儿?然则,惊翎就不同了……”
“哎?你竟然让他监视我?”睿迁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他别过脸道:“那我就更不去了!”
“当真不去?”龙鸯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扯住他面料上好的袖子,摇晃着,“小迁迁……”
睿迁颤了颤,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无奈道:“行,我去便是。”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睿迁急匆匆地跑回来,气都没喘几口道:“不好了,我看见惊翎那小子在一片很隐秘的树林里与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呆在一块,离得太远我看不真切,总之举止亲密,好半天都没出来。”
“那女子可是穿戴着许多银饰,手腕间还系着铃铛?”龙鸯沉着道。
“好像是。”睿迁回忆道。
“是容婵,她原来还没走。”龙鸯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莫非她还敢来招惹惊翎?”
“哦,竟是那小子的老相好啊……”睿迁恍然道:“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不能错过。”龙鸯拂袖,迅速迈开步子走在前方。睿迁也只得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