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六封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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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辉的精神检查是在一家私立医院做的。
一开始他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在私立医院做检查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私立的医院总是那种民办的，不怎么正规的。结果陈之浮听到他的疑问却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眼角的那一粒红痣妖艳：“阿辉你真是太可爱了……”陈之浮揉揉林辉乌黑柔顺的发丝，一向温文尔雅的形象在林辉面前却是保持不久。他对着林辉的一脸“难到不是这样”的表情，笑笑道：“这种私人医院是专门为有钱人开设的，医疗设备出众，还时常有知名专家坐诊，而且这里对病人的病情保护非常严密，阿辉你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你去医院检查精神科的吧？”
林辉尴尬地摇摇头，既尴尬自己的见识，又感动于陈之浮的考虑周到。他握住住陈之浮，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沉沉的感动：“之拂，谢谢你。”
“谢什么，”陈之浮回握住林辉麦色的手，薄唇微启：“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浓墨似的眸子的的深沉好似千年不动的潭水，倒印着林辉的一举一动。
林辉没有注意到陈之浮眼神
的不对劲，心里依然保持着对好友的感动，然后开起了玩笑，“之拂啊，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都还不了啊！”
陈之浮看着他微笑，面上是君子如玉般的温柔，可那沉沉的黑眸里是属于野兽样的张狂：“那阿辉以身相许好了。”
“哈哈哈好主意！”林辉当他在开玩笑，还用手指挑了陈之浮削尖的下巴，语气轻浮道：“小娘子对我如此情深，这般意重，小爷我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一路可走，娘子可要？”
下巴被林辉挑起陈之浮笑得很温柔，艳若春花一般，让直对着他的林辉有一瞬间的晃神。他黑沉沉的眼睛望着林辉痞笑着的俊脸，说：“能够得到公子的身还不够，妾还想要公子的心。”
“哈哈哈之拂你演得真像！简直就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嘛！”林辉看着陈之浮一副这样的神情，恍惚之间脑子里竟然有一种声音在说“永远和陈之拂在一起”“不要分离”，他迅速晃晃头，让自己回归现实。而现实里的陈之拂还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笑着对陈之浮说：“小娘子所愿，小生必定亲手将心奉上。”
陈之浮微笑着看他，“公子如此承诺，以后可万不能变啊。”
“不变，不变！”林公子笑着许下承诺，“小生我一定会永远陪在娘子身边永不分离的！”
“永、不、分、离？”陈之浮缓慢地重复一遍，然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对，永不分离。”
陈之浮满意地看着林辉做出承诺的模样，白皙纤长的手指挤进林辉的手指之间，十指相扣，心里有个恶魔在说：不要违背你的承诺，不然……我们真的会永、不、分、离……
———
给林辉做检查的私立医院建在一片绿荫里。
陈之浮在把车子停好之后就和林辉一起来到医院门外。白色的建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看上去不像医院而像一栋大款圈养小情人的“金屋”。
林辉笑着把自己想到的事情说给陈之浮听，结果得来一个“的确很像”的回答。
直到真正走进医院，林辉内心的紧张才慢慢表现出来：最近他的心态不稳已经是常见的了，有一些症状也越来越明显，经常忘记事情，或者脾气会突然暴躁焦虑，或者多愁善感。他每次在对陈之浮发完脾气之后就会很愧疚，但他压抑不了下一次脾气的暴动。
“嘿！之浮！！”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他们刚进医院时就叫住了他，“我在这儿！’”
“好久不见克里斯。”陈之浮淡定地向他回话，然后向林辉介绍：“这是克里斯，是国际知名的精神方面的专家，也是今天为你检查的医生。”
“哦哦，你好你好，我是林辉。”林辉一边惊讶克里斯那一口流利的还带着京味的中文。，一边对着克里斯打招呼。
“你好！林先生！”克里斯呲着牙对林辉笑。
“你好！”克里斯的自来熟让林辉有点放下了心里的负担，也跟着他聊天，“别叫我林先生，叫我林辉就好了。”
“好的林辉，”克里斯的眼睛瞟瞟林辉旁边的陈之浮，又很快收回来，“那么现在就要开始检查吗？”
“呃……这个、检查检查检查！”林辉强逼着自己笑出来，“做个检查而已嘛！”
克里斯看出了林辉的强颜欢笑，很善解人意地对着他提建议，“先别那么快进入正题，我们去我办公室先大概了解一下林先、林辉的情况吧。”
“阿辉，可以吗？”陈之浮在旁边问林辉的意见。
林辉当然是愿意的，他真是从心眼里感激克里斯提出的这个建议，“我没问题！也没意见！”
“ 那好，”克里斯绅士地请林辉他们上楼，“请跟我来。”
克里斯的办公室是一个非常安静和雪白的地方。去他办公室的路上林辉还偶尔见到了穿着粉色护士装的护士，个个都是纤腰细摆容貌过人的大美女。
真不愧是有钱人的地方。林辉在步进克里斯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里面的装潢，暗搓搓地想着：哪天我要是也可以住在这种地方就好了。
克里斯坐在大木桌后的老板椅上，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下：“在检查开始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林先生您的情况。”
进入医生这个角色之后的克里斯十分严肃，并且非常专业，这让林辉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得讷讷地说：“好的，你问吧。”神态乖得就像在受老师教导的小学生。
陈之浮看着林辉这样的紧张的模样，轻轻地握住他正攥成一团的手：“别紧张，阿辉，轻松一点就好。”
林辉嘴唇抿得紧紧的，用力地点点头：“嗯、放松。”
克里斯的提问很多都是直截了当的，比如“有没有觉得暴躁，性格多变”，“有了明显的小动作，比如咬手指甲”……林辉一一点头，好像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克里斯看透一样。
话到最后，克里斯像明白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如此”，然后眼神直直地对着在一旁陪着林辉的陈之浮，嘴角勾起一抹笑：“林先生，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去进行检查了。”
林辉点点头，松开了一直和陈之浮教握在一起的手，“好的。”
所谓的“检查”其实很简单，只是在头上套了一个圆圆的头盔样的东西，然后戴了大概一分钟，克里斯就把它拿下来，冲着林辉说：“林先生，可以了，请明天来这里接收检查报告。”
林辉试探地问克里斯：“额……我到底有没有得……那个啥？”
克里斯冰蓝的眼睛被金色的眼睫微盖住，显得特别漂亮：“抱歉，现在还不能完全得出结论。”
“哦。林辉有点失望的走出了检查室，一直守在门外的陈之浮马上就过来问他：“还好吗？”
“嗯，不知道，”林辉的神情有点落寞，“明天要来拿报告。”
“我明天陪你来，”陈之浮安慰他，眼里是暗色的光：“阿辉今晚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嗯。”林辉想起陈之浮为他做的事情，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是努力地微笑，好像还是以前一样的阳光：“今晚我要好好吃一顿！”
“我给你做。”
“要火锅和可乐鸡翅！！”
“晚上去买菜。”
“我还想喝可乐！”
“可乐不好，我给你做奶茶。”
“要大吉岭的！”
“可以。”
…………
克里斯看着两人已经慢慢走远的背影，想起陈之浮之前给他打过的招呼，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然后拿着林辉的检查报告就往他那雪白得近乎亮眼的办公室走去……
————
坐在克里斯办公室里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林辉正紧紧拽着陈之浮雪白的袖口，阳光英俊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害怕和恐惧——林辉是害怕得克里斯所做出的结论的。
“之、之拂….…”林辉扯扯陈之浮，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害怕，“你、你去接诊断报告吧……”
“好。”安抚似地拍拍林辉的手，陈之浮白皙漂亮的脸上有着让林辉安定下来的表情，“放心阿辉，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坏的。”
林辉点点头，最近他的头发长了很多，软软的覆在额头上，随着林辉的动作而动，“……去吧。”
陈之浮这才起身，然后走进那个科室。
林辉孤身一人坐在白得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空气里没有平常医院所有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而是怪异地散发着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甜腻的香味。林辉不自觉地把手塞到嘴里啃咬。
闻着这种香味，林辉恍惚之间好像能看到父母死之前的模样。那天艳阳高照，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非常甜腻的香味。还是少年的林辉站在马路对面，看着自己的父母脸上挂着笑容匆匆往这里走来，手上还提着一个白色塑料袋。
林辉看着自己的父母越来越近，脸上也渐渐笑开，伸手招摇，想张嘴呼喊自己的父母——
然后一辆卡车呼啸而过，像死神挥下镰刀一样迅猛。
鲜红的血液飞溅在甜腻的空气中，像鲜红欲滴的玛瑙宝石，有些甚至溅到了林辉的脸上。
还是少年的林辉像懵了一样，伸手摸摸脸上还带着温热的液体，然后看见一片血红。
在不远处，他的父母就躺在深青的柏油马路上，艳阳明晃晃地照在他们被碾得稀烂的尸体上，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空中甜腻地让人想吐的香气一起飘进林辉的鼻子里，让他的肠胃都猛烈的翻腾起来，一股浓浓的酸味在嘴里弥漫。
少年林辉猛地弯下腰，开始疯狂地呕吐起来。
陈之浮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林辉好像还沉浸在往事里。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也只是麻木地转过头，问“结果出来了？”
陈之浮点头，然后把手上的检查报告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林辉。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六封情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