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千岁 【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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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万分抱歉，目标物体已被人先一步取走，我等正在加紧排查取物之人，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啊啦，真令人惊讶呢，你们的任务竟会失败…”那个孩子果然不容小觑。
“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Boss，我等定不负所托将目标夺回！”
“……机会，只有一次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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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轻哼一声，顾不得身下人的惊呼，少年一把折断从身后突兀伸出的箭尾，腿部用力迅速站起，身后箭身已从背后没入肩胛处大半。
现下还不知道箭头是否有毒，只能先逃离敌方攻击范围再做打算。少年下意识如此打算。至于敌方是哪边的人，于此刻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之前千钧一发间扑倒了还在状况外的相泽虹一，身后的李漾却没能躲开破风而来的武器，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带倒在地。
相泽虹一迅速反应，李漾背部中箭伤情未定，为今之策…
“漾君，你还好吗？”越过站在一边喘气的李漾，相泽虹一一边迅速在两人身后布置好几个简易却难以一时解开的忍术陷阱一边询问对方。
“嘶——”李漾抬手碰了碰身后的伤口，这血留的，看来箭头是作了特殊改动，“还好，我们快走！”
“好，”迅速料理完身后的陷阱，白色头发的少年与李漾一同跃上树枝快速奔逃。
途中，相泽虹一不停在两人身后设下简单却致命的陷阱。对他而言，太过漫长的人生也不是没给他带来好处，比如说现在——
听到身后不停传来男人的惨叫声，相泽虹一抬手推了推眼镜，勾唇笑得灿烂。身前李漾半倚着树干，轻轻喘气。黑暗的环境中相泽虹一可能没有注意到，少年穿着的深蓝色外套颜色越变越深，衣摆被少年塞到腰带里，避免血液滴落在地为敌人带路，他只是隐约嗅到周围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他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
李漾表示，点儿背不能怨社会。
箭头果然是沁了毒的，至于是哪种乱七八糟的毒，他真不知道，只大概觉得是避免血小板凝血作用的东西，再加上特质放血箭头，少年不禁苦笑。
得，让你去偷人家东西，报应来了吧。
不是没试过强制止血，比如说把伤口冻住什么的。别忘了还有某团子友情提供的伪·金手指一份呢。只不过如今大半的箭身还在自己身体里，也不能确定没有碰到身子里的重要筋络，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乱冻一通的话，万一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肿么破啊。
请不要怀疑，卷毛君真是这么想的。至于他是不是被箭头上涂得毒弄傻了这件事，作者君建议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好。
呵呵。
“虹一，抱歉呐，把你卷进来。”呼出一大口气，李漾把身后背着的刀移到身前，笑着道歉。
闻言，相泽虹一瞥了那人一眼，虽然周围都是阴影却不妨碍那双如血色般鲜红的眼眸直视那双黑色的带点歉意的眼睛。
“漾君，道歉的话，等会儿我们慢、慢、说。”越是温和的声音越是危险的信号，李漾不禁心下一片恶寒。
半边身体都处在麻痹之中，李漾几乎快站不住，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这已经不是靠意志力能够撑过去的场合。
“虹一，稍微、过来一下……”在意识远离自己之前，他出声唤道，“我好像…情况有点糟…”话还未说完，这个纤细的身影便向前倾倒，亏得相泽虹一及时将这人接在怀里。
“漾君！漾君！……”声音仿佛是从水下传来似的，模糊不清，李漾用力撑开双眼，那双绯红的眸子就在眼前，他心下松了口气，断续开口道：“没事，别、担心，一点小毒、而已……”
“撑住！我们马上就安全了！漾君千万撑住！”相泽虹一看到自己手臂里这人已经失去意识，避开伤口三两下将他横抱起来，向远处奔去。
身后早已是寂静一片，追击者不知所踪。
或者说是，汇聚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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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自来的各位，可否将属于风魔里的东西留下呢？”梳着高马尾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泛着冷光的镜片后面，狭长的双眼中透出十分不耐的情绪，看似温和无害的表面在对面的敌人看来，却仿佛是吐着剧毒的怪物。
“风魔殿下，我等无意与您为敌，只是贵村至宝实在不是我等所盗，还请阁下明察。”蒙面人中出来一位像是队长角色的高大男人，试图用缀满了外交辞令的话语谋求双方和平相处最后的机会。
不过徒劳。
“诸位不请自来已是犯了隐世大忌，更无论盗走我风魔至宝却矢口否认。哼，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你说说你的老板是谁，这个话题。”身形高挑的男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语气不屑。
“风魔殿下，请听我等解释……”对方连忙回应，就算是他的主人，也不会想与这位大人交恶。
“沙罗酱，这几位客人就交给你了，务必好好招待。”风魔小太郎转身利落，似乎根本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摆摆手让身后跟来的下属处理接下来的事务。
“是，首领！”长卷发的女人听到命令，唤着周围的风魔忍者一同迅速行动起来。
虽然那个东西对于自己而言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毕竟是风魔一族相传至今的至宝，阵仗大些倒也无可厚非…
风魔小太郎双手笼在身前，浅笑着离开。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正处在迷蒙状态的壬晴君，不，是【森罗万象】，还需要他来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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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君，漾君，你听得见吗？”声音仿佛像从九天之处传来似的，忽近忽远的听不清楚。
“我们已经安全了，漾君，你千万支撑住！”
好好，我知道了，所以能不能让我稍微睡一会儿啊…
好困，好冷，好冷…意识就像被一块巨石绑住一样，逐渐沉入深处，更深处……
眼看着已经快到以前在林中搭建的小木屋，怀中少年的状况却急转直下，几乎到了几近休克的状态，最是不巧的是，这时候天却又开始下起雨来，而且像是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哎。
相泽虹一不禁在心中叹息。
眼下此处离风魔里已经有了相当大的一段距离，面前这屋也是从前和那只小猫在林中的暂住地，没想到这次竟也派上了用场。
撑着少年的后背将他面朝床榻，缓缓放倒在这间小木屋中唯一的床榻上。又将他手中紧紧抱住的长刀放在一边。
说是床榻却也实在太简陋了些，屋里只有一张矮床一个壁炉和着些零碎的东西，比如杯子什么的。本来自己和那只小猫就不那么讲究，只要有个栖身的地方就已经足够。
大概是远离城市却靠近溪流的缘故吧，屋子里并未有多少堆积的灰尘，相泽虹一看到李漾无意识地蜷缩成一团，连忙将壁炉的火生起来，有了橘色火焰的温度，屋子里稍微变得温暖起来。
伸手摸了摸卷发少年的额头，有些微微发烫，相泽虹一暗道不好，忙将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少年身上，这屋里被子也没有，如今也只有凑合。
去屋边的小溪打了一盆清水，还好身上一直带着手帕，便沾了水帮少年擦了擦脸。少年在昏迷中皱紧了眉头，双唇呈现出微微发紫的颜色，显然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相泽虹一轻轻将少年的衣物脱下，入目即是狼狈的伤口，中了箭的左边肩胛处还留着短短一节箭尾，过分鲜红的血液虽不似之前流得欢快，却在此刻也往外渗着血迹，深蓝色的外套被血沁得发黑，散出浓浓的腥味。
相泽虹一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眼前这个少年如此虚弱，但现在的状况却没有合适的药物和医疗设施。想到这里，绯红的眸子里透出显而易见的动摇。少年是因自己而受伤以至于到现在的状态，这样的认识又在他的心中更添愧疚。
少年侧着身体，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打在他心上。紧皱的眉宇间露出忍受痛苦的神色，夜晚雨中极低的温度让少年微微颤抖起来。明明身体冷得不行，头却还是烫的，这样的状态十分危险。
相泽虹一推开窗户，稀开一条缝，轻啸出声。不一会儿便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深蓝色眼睛的小鸟，灰褐色的羽毛仿佛尘埃般不值一提。一人一鸟对视片刻，那鸟便红着眼睛飞走了。
看了看侧身卧着的少年，相泽虹一咬咬牙，还是将少年从昏迷中唤醒，箭头不得不拔，而人一定要是清醒的状态才行。
“漾君，我帮你把箭头拔出来，快醒醒！”拍打着少年的脸庞，嗓音透着焦急。
“唔…”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皮却还是挣扎着想要张开，“虹一，虹一…你在吗？”
闻言，相泽虹一半跪在床沿边，用力抓住少年的手，欣喜道：“在！我就在你身边！漾君，快些睁开眼睛吧…”
勉强睁开的墨色双眸失去了平常的光亮，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幕布，遮住了其中所有的光彩。
“箭头，我帮你拔出来好吗？”不自觉柔和的语气，白发的少年低语出声。
“……好，”目光向上移动，焦距终于确定，少年用力扯出一抹浅笑，“别担心，虹一，我死不了。”
“漾君……”相泽虹一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只能定定地看着那双散着安慰之意的眸子。
“箭头拔出来、之后…我会，把伤口冻、起来…”少年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别担心…别为我担心……”
“冻起来？”相泽虹一双手捧住少年的手，感受着越见冰冷的体温，他有些疑惑。
“嗯，就、像这样…”话刚说完，两人握着的手中突然冒出丝丝寒气，而后表皮上又迅速覆盖了一层冰状物，薄薄的透明层却相当坚固的样子。
相泽虹一看着自己手心里覆着的这层冰，只惊讶了一秒钟便镇定下来。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有见过呢。
“漾君，你准备好了吗？”坐在床榻上，稍微用力抱住少年，把他的脑袋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相泽虹一一手揽住少年的腰背，一手握住箭尾，语气沉稳。
“好。”少年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半个身子都被相泽虹一禁锢在怀中，眯了眯眼睛，他果断回答。
话的尾音伴随着什么东西从肉里被拔出来的声音，混合着少年没忍住的痛呼，相泽虹一没敢放松手中的力道，有瞬间的恍惚。
就在这瞬间的工夫，少年整个左肩就已经被冰层覆盖，尤其在伤口的地方可以明显看到本应喷洒出来的血液被冰层冻住的模样。
血暂时止住了。
少年咬着下唇浑身不住地颤抖，苍白的面色里眼角却隐隐泛起红晕，坠在眼尾的地方，像是特意抹上的色彩。只是极大的痛楚让他失了全身的力气，还好相泽虹一将他紧紧护在身前他才不至于瘫倒在地。
狼狈，实在狼狈。
少年因为尖锐的痛觉竟觉得自己的思维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记不得多久没落到这种地步了。
他在心中自嘲。
“……虹一，没事了…”经刚才那么一折腾，少年看着好像恢复了些精神，轻轻挣开对方的手臂，低声喘息道，“别、担心，血已经止住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伤口自己会长好，经验之谈。”
闻言，相泽虹一垂下眼睑，目光移到少年面上，皱了眉头，疑惑道：“自己会长好？”
“嗯，”少年抬手握住对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轻声道，“我的自愈能力很强，至少是普通人的3倍，这种伤口，大概明天就会痊愈。”
“……”相泽虹一实在有些吃惊，虽然知道李漾不是一般人，但是无论是刚才凭空冒出来的冰层还是现在说出口的自愈能力，都太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少年似乎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围。他顿了顿，无奈道：“我不担心，漾君…我知道你不会在这种地方倒下。”
少年抬眼扫过相泽虹一的脸，并没有遗漏他眼中存在的担心，于是他知道，他浅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虹一。”
“噢？这还真是……”回应的是红眼睛少年熟悉的笑容。
“……”想了想，李漾撑起身子，双眼直视对面的少年，低声郑重道，“虹一，我许你一个承诺，你的一个要求，我可以无条件为你达到。如何？……能得到我李漾这样诺言的人可不多见，你赚到了喔~”
本来是郑重其事的发言到后来却变成带着些调笑意味的话，相泽虹一听着，实在是啼笑皆非。只是那双清澈的墨色眸子里透出的认真，让他不得不相信这枚诺言的重量。
价值连城。
“这倒算是福利了…”他点点头，勾唇答道。
“嗯。”李漾眨了眨眼睛，调笑道，“可不正是么。”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李漾就感到力不从心，虽然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强，但还是架不住之前流过太多的血，整个身子疲软不堪，从窗缝里钻进来家呆着雨气的风撩起他耳畔的碎发，一股寒气直直坠在他的心里。
相泽虹一感到自己面前这个少年逐渐虚弱下来，纤细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耳边是屋外愈下愈大的雨，林中的大气被不安地搅动，酿成呼啸而过的凉风。他扶起少年，开口道：“漾君，我们去火炉边吧。”说着便用之前自己的外套将少年裹起来，扶着他慢慢移动到燃烧着木柴的壁炉面前，背靠着墙壁，让少年面朝里待在自己怀里。
“抱歉啊，虹一，”少年半闭着眼，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轻声道，“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相泽虹一抬手替李漾理了理衣服领口，笑着回答：“你这家伙…快别这么说了，说到底还是你替我挨了这一箭，再这么道歉是想让我羞愧致死吗？”
说罢，他又伸手揉了揉少年有些湿润的卷发。
“……”李漾无言，只得点点头不再言语。
壁炉中橙红色的火焰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两个少年互相依偎，柔和的光亮在他们的脸上印下一点阴影，模糊了他们的表情。窗外天色漆黑，落雨滴答，流风飒飒，风雨将森林小径两旁的花草吹得东倒西歪；屋里中燃烧的火焰一下一下地跳动，安静中又可以依稀听见木柴燃烧的劈啪声音，把周围本就宁静的环境显得更寂寞了。
李漾对这样的环境感到一丝不适。
这种寂静的画面，大抵会唤醒人类心底深处某些微妙的记忆。
“虹一，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呢？”少年用力眨眨眼睛，想要把身体里充斥的那股子想休息的欲望压在心底。
白色头发的少年以为对方已经睡着，顿时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今晚的事就够他思考的了。森罗万象在风魔的露面，壬晴君的愿望，毫无预兆发起的进攻，突然出现的友人，带伤的少年，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心中正在萌芽的微妙感情。哪一个都不是好料理的东西，真是伤脑筋。
“……你问的是哪段小时候呢？”虹一勾唇浅笑，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少年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他又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呢。
“呵…我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呢真是……”少年话语的尾音像是在叹息，半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顿了顿，他又问道，“在相泽家的童年？”
“相泽家啊……”白发少年揽着对方腰背的手臂稍微动了动，听那语气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突然忆起什么有趣的事而轻轻笑出声来。
黑色卷发的少年静静倚在对方的怀中，脑袋搁在他的颈边，黑亮的眸子中映着身边跳动着的火焰，莫名添了些生气。
“被相泽夫妇收养的时候，我大概正是四五岁的样子……当时因为某些不可抗力，身体变弱了不少…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是表世之人的养父母居然挑中了我……”相泽虹一弯了眼睛，很是愉悦的模样，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接着就被当做普通的小孩一样养大啦。”
“……相泽夫妇对你好吗？”李漾听了少年的话，也微微笑起来，又问道。
“嗯，很好，”少年点点头，回应道，“他们都是善良的人，能遇到他们是我的福气。”
“……真好，真好，”李漾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些温馨的画面，于是他笑着感叹，语气中透出恰到好处的情绪。
“……”相泽虹一闻言，挑了挑眉，垂下目光去看自己身前那人，口气不自觉放软了去，“漾君呢？”
“我啊……”李漾目光暗了暗，又在下一秒笑得云淡风轻，“一塌糊涂噢，我小时候。”
“嗯？”相泽虹一帮忙理了理少年的衣襟，又换了个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只鼻腔里发出像是疑问的腔调。
“小时候因为太软弱，总是被人家欺负，也不懂反抗，就知道哭……”现在回忆起来，李漾还是觉得以前的自己的确太窝囊，简直不忍直视，是以说着说着竟低低笑出声来。
相泽虹一也不看他，只放松了身子随视线望向空中，听见少年断续的笑声才移下目光，看着少年一脸无奈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样子，他感到心口有些微微的热度，就像是蜡烛燃烧的火焰，微小却那么坚定。
“漾君现在的模样，可是完全不同了呢……”白发的少年也低声揶揄对方。
李漾懒懒看了对方一眼，也跟着笑：“是啊是啊，现在变得又狡猾又刁蛮了呢……”
“呜哇，真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呢……”相泽虹一勾了嘴角，看着少年眯眼浅笑的模样，探出手指顺了顺他的额发，也笑。
两人说笑了会儿，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虹一，虹一，”李漾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飘忽的感觉让他在此刻竟重拾起儿时那种缺失的安全感，他只能紧紧揪住对方身前的衣服，一声一声地唤他的名字。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分外脆弱，平时见不到的柔弱姿态都会不自觉地出现。
从没有人这样呼唤过他的名字，带着一点点悲伤，又带着一点点期待，相泽虹一有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愣了一秒，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少年紧紧攥住，相泽虹一不知为何，心中狠狠瑟缩了一下，下意识握住少年的手，又开口回应：“我在，我在。相泽虹一就在你身边。”
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少年逐渐安静下来，只是攥住衣物的手指并未放松，口中不住喃喃些听不清楚的词语。
相泽虹一避开伤口，轻轻怕打少年的后背，带着令人安定的心情，一下一下，缓慢而坚定的安慰着怀里这个少年。
明明平时是那样的人，此刻却无助的像雨中瘦弱的小草。相泽虹一一时也说不清楚，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到底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了。只是心中没有感到麻烦这一选项，有的只是……
只是三分感叹。
这个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让他的底线后退了太多。相泽虹一有些感叹。
的确如此。
相泽虹一这个人，平时温和有礼，但那也只是因为礼节而已，在人类的世界活了这么久，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了解了不少，而越是这样，性子愈渐凉薄。至于脸上时常挂着的笑容，这也只是他的生存本能。
对于相泽虹一这个个体而言，他只能一边活着一边死去，活着的是身体，逐渐死去的是，对人性和人类本身的期待。
但这样说起来的话，也未免太果断。毕竟被那位风魔殿下称为白泽，又有谁能真正了解他呢？再说，连人类之间的互相理解都还是问题呢……
基于此，相泽虹一从来都是以看客的自我定位游走于世间，除非是必须的接触，否则他不会主动联结他人，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同他人如此亲密的接触……
哎。
他不觉间叹了口气。
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
但是他居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
想到这里，相泽虹一扫了一眼身前那人。
他已经决定放弃治疗了。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千岁 【下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