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波尔卡舞曲 前奏 【下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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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被人无端扰了采购的兴趣，俄雨君坐着某少爷安排的车回到家门前，十分不意外地看到自家庭院里堆着好些准备火锅用的食材，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阿雀这小子，总是这样……不过提了一句……”
站在院子里，俄雨呼出一大口气，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上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在上辈子遇到那小子，然后把他捡回去，接着在这辈子继续受他的照顾……
提着东西进屋，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开始准备晚餐。卷毛君觉得清水君他啊，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遇到了自己，之后也怕要因此凭空生出许多事端，惹人心烦。
虽说如此，可以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连俄雨这位外来者都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清如今的局面了。
万天的森罗万象宿主六条壬晴与伊贺灰狼众气罗使宵风；同是清水家继承者却形同陌路的两兄妹；四处走动一心找死的不死者；隐于风魔之后的那位亦正亦邪的小太郎；还有灰狼众的首领服部柊十郎和貌似其妻子的一季小姐；当然不能忘了户隐那位精通【饭纲心眼】的八重社长和至今为止还未有明确消息却怀有万灵药【蛇药】的甲贺忍…再加上被政治因素插手的国家特别行动队【煽……
老实说，俄雨君很不负责任地一心想晕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一直在放空的某人一刀没切稳，差点把手指头剁下来……
好险好险……把冒出血珠的食指含在嘴里，卷毛君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看来最近像是要有血光之灾的样子啊……喂喂少年难道你忘记了你那个心酸的技能了吗别胡乱竖Flag啊喂！
……
把装着满满处理好的食材的锅放到电磁炉上等它加热沸腾。俄雨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双眼貌似有神地盯着面前的火锅，但其实心思完全不在上面。眯着眼睛歪着头，听着磁炉发出的细微声响，他有些困了。
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叫嚣着要陷入沉睡状态。
这种感觉他最近常常出现，却每每都忽略过去。
清□□光进门却没听见熟悉的问候时，心下有些纳闷，俄雨的话，不是在家么…等走到饭厅在发现，这个小家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总觉得最近俄雨这孩子好像很容易累的样子呢，每天晚上有好好休息么…以前都没有这种情况。雷光放轻脚步声慢慢走近俄雨，还没等他接近，那个人就揉着眼睛抬起头来。
“噢，是你啊雷光，欢迎回来。”俄雨站起身来，朝向自己走过来的那个人弯了眸子，又好像想到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一样，忽得转回头去，伸过头去看前面的炉子，“天啦噜，不会糊掉了吧！”
雷光刚才没注意，原来桌上一直放了电磁炉煮着食物，看着自己眼前那个孩子一脸庆幸又夹杂着惊喜的表情，他莫名想到刚才一季小姐告诉他的话。
算了吧，要真是那样，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样想，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
“俄雨你厨艺不错啊，火锅超有味哦~”饭后，雷光倚在厨房门前看某人洗碗，一脸满意的模样。
“你是在跟谁说这话啊，小爷以前可是练过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俄雨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到一边的置物架上，转过身勾了嘴角很是得意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只得了夸奖还卖乖的小动物，雷光心中莫名有些痒痒的感觉。果然跟以前的那个孩子完全不同啊。
缓步上前，取过一边挂着的干毛巾把那双还在滴水的爪子包起来，垂了头看着那双墨色的眼睛，低声开口：“又不擦干，小心着凉。”
俄雨闻言，不禁笑出声，“喂喂，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好吗…再说某人好像没有说我的资格啊…”
客厅的液晶屏电视对于两人来说完全是多余的。他们宁愿坐在落地窗前看庭院里种的花也不想听电视里嘈杂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
他们盘腿坐在地毯上，静静地看落地窗外再次飘起的丝丝细雨。两人中间的小型矮木几上放着两个装着蜂蜜水的黑白马克杯，蜂蜜特有的甜腻气味随着氤氲的雾气飘散出来，不一会儿两人周围就都有一些淡淡的香甜味道，只是闻着就很令人放松了。
“怎么了雷光，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啊。”卷毛少年也不转头看那人，却直直地望向窗外。
秋季的天空暗得很早，只一顿饭的功夫外面的天就迅速变得阴沉，挂在庭院里的小灯很应景地亮起来，小小的光芒笼罩在周围的花草树木上，本是凄清的雨景倒也变得有些温暖了。
“……又被你看出来了，俄雨你有感应雷达吗？”被问的人也不急于回答，只和着些叹息笑着揶揄。
“呜哇，谁有那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少年的下巴靠在手背上，眼神有些悠远又有些宁静，“倒是你心神不宁的样子，真让人看着不爽啊。”
“哦？”雷光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惊讶的样子，只淡淡应了声，“抱歉。”
对方的道歉让卷毛君不得不转过头看他，只见那个粉色头发的人反手撑地，身体后仰，十分舒适的模样。
“既然你不说的话，那我就替你说了。”少年捧着马克杯，陶瓷的杯壁暖暖的。
就像捧着一个柔软的小太阳。
少年这么想着，眉宇间也透出些柔软。
“今天你去见一季小姐，她跟你说什么了呢……”少年的尾音有些颤抖，“是说了我…不，是说了有关‘目黑俄雨’的事吧。”
话毕，俄雨毫不意外看到对方眼中闪过的惊讶之色。
嘛，果然是这样啊。真是大手笔，就为了确认个身份不惜动用国家背后的力量，能得一季小姐如此看重是不是真该好好喝一杯啊……
“如何？还不想开口吗？”歪着头直视雷光的双眼，俄雨忽然觉得一阵无力感迅速窜上来，五脏六腑都充斥着某种负面情绪。他突然想转身走掉。
清□□光瞅着眼前的黑发少年，莫名觉得这个孩子此刻内心中的思绪，定是翻腾不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透过少年这层故作冷静的外表清晰地感受到其心底深处的情感，他只是这么笃定着，仿佛被什么既定的因素指引着，他就是这么肯定。
眼睛的余光扫到少年捧着马克杯的双手微微颤抖，雷光起身坐到少年面前，伸手把少年手中的杯子顺到木几上，又顺便抬手揉了揉那头久违的柔软卷毛。
“你在想些什么，俄雨？”雷光直直地盯着少年略显无神的双眸，温和开口，“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又怎么能知道呢。”
被反问的少年抬头，瞪了一眼某人，像是在说，你才没资格说我好吗？
某人被这一瞪直接给瞪笑了，“噗，好吧都是我不好，行了吧……”
再瞪。
“……好吧我不该笑的。”严肃正经脸。
“……”别卖蠢了好吗。
“咳咳。怎么觉得我被鄙视了呢…”
“……说正事。”
“遵令！”
俄雨君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里，不想理那个脑子秀逗的人。
“俄雨，今天下午一季小姐，确实跟我说了一些事，有关于‘目黑俄雨’的事。”雷光伸手把卷毛君窝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直视那双墨色眼睛，语气郑重。
“……哦，然后呢。”被挖出来的某人一脸不情愿。有些不想面对现实。
“……俄雨，如果你不想听的话，我就不说。”双手捧着对方的脸，拇指划过他上扬的眼角，雷光温柔却坚定。
抬起下垂的眼睑，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轮廓分明眉目融情的面孔，俄雨有瞬间的慌神，“……不，不用了，你继续说吧。”
“好。”雷光放开固定着那颗脑袋的手转而向下握住少年搁在膝盖上的手，”俄雨…不，你不是俄雨吧。“
温暖的大手掌包住稍微小一点的冰凉手掌，暖意却传不到他的心底。
一瞬间的颤抖被很好的接收到了。
雷光低头看这个垂着眼睑的孩子，心下感叹果然如此。
要说这个孩子的变化，雷光在他身边，自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只是不愿意真正去想罢了，而此番一季的话，却是不得不让他去正视这个问题：
目黑俄雨到底还存在吗？
然而无论是目黑俄雨还是现在存在于这具躯体里的这个孩子，清□□光都不想去怀疑他们，也不想去计较这其中欺骗与被欺骗的所属关系。这两个孩子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并且心怀感激。
现在，他并非想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谁。换句话来说，无论是谁，他一生用尽气力怕也是不能偿还的。他们对于他而言，已经重要得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清□□光心中思绪繁杂万千，这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竟然已经猜到这里了么……”少年平静地抬头，只是那双最为出彩的黑色眼眸如今却是黯淡无光，“对，我并非目黑俄雨…不过是不知归处的一缕幽魂，那个孩子让我进到他的身体里，条件是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你。”
像是被少年的话所震惊似的，雷光那双暗红的瞳孔剧烈收缩，眼中绽放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是啊，就算是这个人，也是对鬼神之说避之不谈；现在心里，也怕是不信的吧……
少年这样想着，默默低下头看着那双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等待它们从自己手上拿开。
这样的话，以后就不用那么心累了吧。
但是，为什么心中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往下坠，直直地砸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呢？
他尝试着勾了勾嘴角，却发现有些困难。
那头黑色卷毛也仿佛识了主人的心思似的，软软地耷拉下来，再没有以前那样充满活力的姿态。
清□□光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那些悲伤与失落仿佛具体化了一样，笼罩在少年的周围。双手缓缓从他的手背上离开，在少年周身空气越发的冰冷之时，那双手却坚定地朝着他的脸颊伸去，直到触到少年那张柔软滑嫩的脸庞。
沉默中的少年感到自己的脸被两团微热的温度轻轻地捧起，接着就是那个人带着清冷花香的气息迎面而来。少年有些疑惑，那双墨色的眼眸中而更多的确是震惊。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柔软干燥的唇轻轻触到少年的额头，带着浓浓叹息的话语被呢喃，“你也要离开我吗？”
少年被雷光紧紧拥进怀里，他的手环在那虽是瘦弱却格外有力的腰上，狠狠把少年箍在身前。少年吃痛，不禁挣扎起来，但却无法逃离那个泛着绝望与希望的怀抱。
“你……还需要我吗，”少年停止挣扎，软了身子倚在另一个人身上，头也焉焉的靠进他的肩窝里，语气有些委屈，”知道我不是那个孩子，你还需要我吗？”
被少年从未用过的语气所惊醒，雷光稍微松了手劲，但却还坚持把少年放到怀里的动作不肯退后。感受到这个孩子已经完全失去力气，他抬手稍微调整了坐姿，让少年能够更舒服地窝在自己怀里。
“……需要，我需要你。”雷光以前所未有的认真低头向少年宣誓，“清□□光无论如何，都需要你在身边。”
如此郑重的誓言一旦说出了口，就再也无法改变。语言的力量，比人类想象的要大得多。
“……嗤，真不像你。”头偏着，脸朝着雷光颈侧的人闻言，却是轻笑出声，”这是什么，求婚誓言么…“
“……就算这样，又有何不可呢？”丝毫不在意少年揶揄的口气，雷光也笑。
“呜哇，那我岂不是赚到了……”少年这么说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却慢慢抬起，扣住那人的肩膀。
“……雷光，中国有句话叫‘祸从口出’，现在的话，你还有反悔的机会噢。”少年抬起头，直直盯住那双本是暗红如今不知为何却变成深红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很认真。”雷光闻言，缓缓低下头，轻启双唇，“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真是伤脑筋…”少年柔软了目光，凑上前去，余下的话消弭在嘟囔不清的尾音中，“我当真了噢……”
“嗯。”这边则是坚定的答复。
两人目光相接，彼此都看清了对方眼中闪烁的光，相视一笑，便互相靠近。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那四片柔软的唇瓣触到一起。
他们闭了双眼，静静地享受这一刻心意相交的放松。
少年的唇有些凉，带着些许的温润感，雷光单是这样轻轻地碰触，都快将沉溺其中。
多么稚嫩又多么温暖啊……不可思议的舒适感在身体中四处流转。那个孩子是否有同样的感觉呢……
有些好奇，雷光半睁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少年闭着双眼的模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长长的黑色睫毛轻微地颤抖，眼角也仿佛渗出一点点无色的液体，在壁灯的光下闪着些许的亮度。
天呐。清□□光听到自己心中带着笑意的无奈感叹。
这实在是太考验自己了。
少年呼吸清浅，嘴唇紧绷。雷光试着轻轻吮了吮对方的唇，不出意料，那个孩子确实有些紧张。他在心底暗暗叹息，果然还是过于急进了么……
两人缓缓分离，有人却不想就这么结束。
少年睁开眼，仿佛有晶莹的水珠滴进那双墨色的眼眸，它们泛着明亮的色彩。他的手直直搭在雷光的肩上，手掌懒懒地下垂，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的样子。
像是在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样，少年安静得有些异常，雷光垂首细细地看他，却也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当下心中有些担心。
“雷光，”少年开口，倾身而来，“…雷光…”
被呼唤的人顿时没反应过来，只注意到那个少年逐渐靠近的身影和缓缓的呼吸，“……嗯？”
那颗黑色的头颅掠过雷光的肩膀，少年清浅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脖颈，这些微的气息竟然让他轻轻的颤抖起来…有一个柔软又带着温润气息的物体触碰到他的颈侧，随后是耳垂，最后停在耳后，接着响起少年低沉却清亮的嗓音，“我是李漾，请多指教。”
清□□光顿时觉得自己被狠狠地调戏了。
但是不知为何，他莫名其妙的有些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波尔卡舞曲 前奏 【下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