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逆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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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坐在藤椅上的宇智波佐助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年，那一夜的宇智波鼬，那个在灭族之夜回过头流下了泪水的宇智波鼬。
老了老了，总能想起那么多本来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
宇智波佐助清晰地记起了他和宇智波鼬的曾经，他七岁以前的那些故事，
年幼的宇智波佐助总会在宇智波家大宅门口等待着自己最喜欢的哥哥的归来，有时候会在门口等着等着睡着了，大部分都是被妈妈琴子抱回到屋子里，只有少部分是宇智波鼬回来了，然后背着佐助回屋。
奇怪的是琴子抱着佐助回屋佐助很少知道，但只要是宇智波鼬出现在佐助身旁，佐助从能第一时间醒来。
一段时间里，琴子都会说着佐助和鼬关系可真好，真让妈妈嫉妒一类的话。
佐助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有些纠结，脑袋上的呆毛一晃一晃的，嘴里说着虽然最喜欢哥哥但是也很喜欢妈妈一类的话。
旁边的鼬看着自家妈妈的恶趣味，只是会心一笑，就那么看着佐助慌里慌张的辩解。
说的次数多了，佐助就知道琴子只是在开玩笑，之后再提起的时候，佐助总是鼓着腮帮子盯着鼬。
鼬才开口和琴子搭话，转移了话题。佐助就会在一旁笑得很开心的看着鼬，想着果然自家哥哥最棒了。全然忘记之前的事情。
在上学之前，佐助巴不得每天都跟在宇智波鼬身边，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那时鼬不出任务的时候，佐助就会拉着鼬和自己一起捉迷藏，一起修炼。虽然佐助的修炼对鼬来说如同游戏般，可是鼬还是会把自己闲暇的时间都给佐助。
多一点，再多一点时间。
佐助曾经祈祷过每天都是自己的生日，因为只有那个时候鼬会遵守约定按时回家。
一直到七岁的时候，那之后佐助曾祈祷不要让生日降临，因为那个时候的回忆太沉重。
七岁之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呢？
年老的佐助困惑的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
“曾祖父，鸣人爷爷来看您了。”门口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佐助的思考。
佐助睁开眼睛，看向了大门处。
“佐助，你想什么呢。”已经退位的曾经的七代火影漩涡鸣人，早已身披风霜，纯真不复，心里留下的，可能只有木叶这片净土和曾经的老友。
“我在想，我还有几天。”佐助开口，带着倦意。
听到这话，鸣人沉默了“大家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啊。”
可能是因为人柱力和宇智波所代表的含义，他们是活得最久的。
目送了身旁一个又一个人的离开。
“啊，是啊。”佐助点了点头，他仍然记得他的妻子，宇智波樱，曾经的春野樱，那个拥有怪力，坚持等了他多年的女子，在临死前的那句话。
【佐助，我知道的啊，都知道的啊。如果一切可以重头再来，我真的希望……】宇智波樱哽咽了【真的希望，你能和你的哥哥在一起啊。】
他们，或者说同期的好友们都知道，宇智波佐助娶了春野樱，不过是因为春野樱等了那么久。
不过如是。
宇智波佐助的爱早就随着宇智波鼬的死亡一并消散，剩下的他是好几个个体的合成，却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你后悔么。”佐助微微侧过头，看着那个早已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漩涡鸣人，他的好友。
“后悔？”漩涡鸣人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怎么可能会后悔，我可是守护了木叶这么多年啊，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怎么可能会后悔呢。”笑着弯起了眼睛，隐去了眼中真实的情感。
“呵，吊车尾，你终于也学会了这么说话啊。”佐助怎么忘了，那个直来直去的漩涡鸣人早就死了。
怎么就忘了，人都是会变的呢。或许是很久没有聊一些谈心类的话题了吧。
毕竟……
如果宇智波鼬在，佐助可以肯定，不论何时他的哥哥都是深爱着他的。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佐助啊，你还恨么。”鸣人没有例会佐助的话，自顾自的问了出来“恨木叶么？”
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佐助低下了头似乎是陷入了深思。
风扫过带起了一片尘埃，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自己独有的光芒。
或许这就是木叶，一眼看到的，都是光。
鸣人无聊的想着，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佐助怎么可能还会恨木叶呢。
佐助抬起了头，鸣人注意到了所以看了过去，却不想佐助开口说的不是回答，而是一句简单的话语“你恨么。”
波澜不惊，扰乱谁心。
冷不丁的被问到了，鸣人哈哈的笑着“佐助，你可真会开玩笑啊。”笑了许久，见佐助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就停止了笑容。
然后道“怎么可能，不恨啊。”怎么可能，不恨木叶“可是啊，更爱它啊。”
比起恨，更爱。
“我更恨。”……
鸣人听到佐助的话的时候大脑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这是回答，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佐助。
佐助又重复了一遍“我更恨。”
“我本以为我忘了，却没想到是这份恨意藏得太深了。”佐助自嘲的笑了笑，快死了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情啊。
“不如说你爱的太深了。”鸣人诧异过后又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你爱着鼬哥，而鼬爱着村子，所以你选择了爱着村子，虽然都知道真正选择起来，鼬哥一定会选你。”
“可是他离开了我。”佐助的心一点一点被寂寞吞噬着，最后整个心都空了。
空了多年，深处住着一个宇智波鼬，再无其他。
“是啊。”鸣人似乎是感慨着。
佐助有些意外鸣人的接话。
“但是好歹，佐助你有过啊。”……
佐助知道鸣人只得是什么，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早就习惯了冷言冷语。
“噗哈哈，可以看到佐助你现在的表情我来这么一趟也是值了。”鸣人捧腹大笑。
“鸣人。”佐助听得出鸣人笑声中的苦涩。
“什么事？”
“如果我死了，把我烧了，和他葬在一起。”
鸣人在听到佐助这句话的时候，慢慢的敛去了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佐助，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苦笑，说不出道不明的语气说着“佐助，你当初……不该娶小樱啊。”
“不该娶了小樱……吗？你不也是，娶了雏田。”佐助觉得他和漩涡鸣人，都彼此彼此。
“应该是爱过的。”鸣人忽然盘腿坐在了地上“佐助啊，我又想起来那个时候你刚回木叶却说想把眼睛挖出来的事情了。”
佐助愣了一下，没想过鸣人会回答自己，也没想过鸣人会这么快的转移了话题“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小樱是真的自愿的。”
“所以值得。”鸣人喃喃道。
那个时候现在想来却也简单，不过是佐助不想要这双眼睛了而已。
却因鸣人一句“你的眼睛不光是你自己的，还有鼬哥的。这不是你们共存的证明吗。”
而结束。
寥寥几句就说得清的往事，藏了太多道不明的感情。
“所以佐助你啊，太成功了啊。”鸣人环着手臂，说不清的羡慕。
佐助没有说话，看着略微失落的鸣人，忽然想起来雏田去世之后，鸣人来找他喝酒的事情。
“呐佐助，你知道吗，雏田在梦里会念着宁次的名字啊。”鸣人是清醒的，却带着几分醉意的说着“我有时候都会质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我明明喜欢着小樱，却那么快的接受了雏田。”
“我可以知道自己是爱着雏田的，可是哪儿错了呢。”
“总觉得，战争结束后，有些地方就接不上轨了呢。”
“可是我却不知道哪里错了。”
鸣人一直在困惑，到底是哪里错了。明明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还是不对。
“我一直在怀念九喇嘛在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都在想如果当初可以救下来他们，如果当初我可以更早一些和九喇嘛交谈，如果当初更早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是不是一切都可以很简单的解决掉？
“雏田和我说，她不后悔，这辈子都不后悔。”
“可是我后悔了啊。”鸣人早已泪流满面“我一直看着小樱，所以没有看到雏田看我的目光。雏田一直看着我，所以一直没有看到宁次的视线追寻着她。”
“早在宁次死的时候，一切就有了答案了。”
“只不过我们都傻乎乎的相信了。”
“相信了一直以来看到的。”
“相信了这双眼睛看到的，从来没有去仔细思考那些心里的情感。”
佐助看着悲泣的鸣人，说不出安慰的话语，也知道鸣人并不需要安慰，他只是纯粹的想要诉说。
“火影这个位置，比我想象的，还要烫。”鸣人缓了缓情绪，却扯到了不着边际的事情上。
从一开始，漩涡鸣人是为了让全村人认同，然后当上火影。
然后他做到了。
却明白了身不由己这句话，他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一己之力改变一些事情，却发现自己渐渐地被事情改变了。
因为四战之后的忍者们一时的团结，小一辈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和平的感觉。
和平总是不能持续很久的，习惯了和平，就不知道和平的可贵。
漩涡鸣人终究是在这份和平过后，做出了妥协，把自己的孙女送到了风之国和亲。
好在嫁的不赖，信得过。
可是漩涡鸣人却从未有过的，痛恨着自己的弱小。
就连当初和宇智波带土对战的时候都未有过这般的痛恨。
毕竟一个是拼了命的保护，和不能拼命的妥协。
鸣人相信只要自己出手，没有什么人可以去违抗一些事情。
可是鸣人终究不是一个独裁者。
所以他在雏田逝去之后在这里痛哭，哭那些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的情感。
哭那终于远走的年少。
那个坚强乐观的漩涡鸣人，终究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
鸣人哭过之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就打开窗户跑了，佐助也想要回屋，拉开了门，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在门口捂着嘴无声的哭泣着。
佐助伸手把人揽在了怀里，想着鸣人方才说的话，只得叹息。
“佐助？佐助？佐助？”……
佐助回过神，看着鸣人在自己眼前晃着的右手“干什么。”
“突然之间发什么呆啊。”鸣人抱怨着。
“你这么闲吗？”佐助已经懒得和鸣人对话了，所以开口便是逐客的意思。
“退位之后我一直都很闲。”鸣人回答着，却也知道了佐助赶人的意思“不过这个点，我也该去村子里转转了。”
“啊，快走吧。”佐助敷衍的说着。
“那我就先走了。……
佐助之所以赶人，是因为他忽然又想了起来曾经的生日是怎么过的了。
就连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父亲都会带着几分笑意，而母亲会做一桌番茄盛宴。
然后鼬也会带着礼物回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然后佐助会缠着鼬和他一起睡，鼬会无奈一笑说着只有这么一次哦，佐助要学着长大了。
长大这个词汇在佐助看来很是模糊，七岁前的他总是不想长大，总觉得长大以后鼬就不会同自己一起。
七岁之后的佐助总觉得自己长大了，是个大人了，有要背负的了，有要承担得了，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了得知灭族真相的那一天。
那时佐助骤然觉得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七岁之前的他被宇智波鼬宠着成长，七岁之后的他被宇智波鼬换了一种方式宠着成长。
都是成长，始终没有长大，不论年龄如何。
后来呢？
佐助年纪大了，想的东西就是多了，有些以为记不清的东西又一一浮现了出来。
例如五岁那年的宇智波一族的祭典。鼬明明是没有时间的，就连富岳都说不要像个小孩子缠着你哥哥了，鼬还有任务要做。
可是知道佐助期盼已久的鼬还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回来了，带着些许伤痕。
佐助在看到鼬受伤以后难过了很久，甚至连祭典都不想去，只想拉着鼬去屋里休息。
那个时候鼬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
“我可是想和佐助去祭典才赶回来的啊。”
那个时候的佐助充满欣喜，待懂得之后明白了那时鼬对他的迁就，只对他的迁就。
佐助曾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他没有死在那个夜晚，为什么独他一人留了下来。
以为是鼬希望自己成长，然后对方可以获得一双成熟的写轮眼。
以为鼬纯粹是因为有趣，所以留下了他活在这个世上，享受着他的痛苦。
以为……
不过是以为而已。
想起这些事情的佐助忽然很难过，莫名的一股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大概是因为现实总会无情的抨击人类的想法，狠狠地碾碎之后并非是重生，而是……
深渊。
年轻的宇智波佐助一直用深渊来形容自己的前半生，年迈的宇智波佐助却觉得这个词汇更适合形容自己的哥哥，宇智波鼬。
【深渊】这个词，更适合形容宇智波鼬的一生。
他最爱的哥哥一生都在深渊之中，然后佐助觉得自己把自己的哥哥救赎了。
然后把自己推入了那道深渊之中。
名为爱的深渊。
宇智波鼬爱着木叶，所以选择了灭族。
宇智波鼬爱着做主，所以选择了独行。
那么反观自己呢？
佐助只是反问了自己一句，便很快有了答案。
宇智波佐助爱的，从始至终都是宇智波鼬。
因为爱他，所以在灭族之后憎恨，背起了仇恨。仇恨这个他一支爱着的人。
因为爱他，所以在得知真相悔恨，选择了毁灭。毁灭这个伤害了鼬的村子。
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在重逢之后，选择了保护。保护这个鼬想保护的地方。
佐助觉得如果有神明，大抵是偏向他的。
因为在鼬死后，在他质疑，茫然，不安，悔恨的时候，他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并且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心声。
【你可以不用原谅我……无论今后想怎么走，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那年，那月，那日，那时，那刻。
佐助记忆犹新，甚至连当时的想法佐助都记着。那个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想法。
【我怎么可能会不原谅你，你可是鼬啊。】
【我想走有你陪伴的道路，你知道吗。】
【我也一直一直，深爱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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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族之夜的宇智波鼬流尽了一生的眼泪，对着佐助。】
【得知真相的宇智波佐助流尽了一生的眼泪，为了鼬。】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逆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