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Vol.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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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
站在12年前我站立的位置，迎面吹来的风和记忆中的丝毫不差。我双手抱膝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脸贴着玻璃看着下面的风景。
深冬的街道上是没有生气的，个别顶风而行的路人步伐也是匆匆的，汽车长龙无论哪个时间段都一样，轮胎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发动机经不起寒冷呜咽着熄火。
我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个城市，现在更是——估计是和我知道了真相有关吧，这个城市背负了我太多的悲伤和仇恨，唯一美好的记忆，应该就是我跟师傅相处的6年。
诶，师傅，到现在了我都没能回去看你。我叹了口气，口腔里温热的空气遇到冰冷的玻璃立刻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均匀覆盖在淡绿色的玻璃上，然后一点点消失。
天色渐暗，残余的夕阳把远处的天空映照得血红，旦愿这不是什么不吉的兆头吧虽然我并不是个迷信的人。
我站了起来，活动一下因为长久坐着以及寒冷而僵硬的四肢，然后去卫生间拍了把凉水在脸上，之后我看着镜子里年轻却暗淡的面孔苦笑了一下。
打起精神来，柳泽，否则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最后再检查了一下手枪以及导线，恩，一切都没有问题。
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哦，你来得蛮准时。我转过身来，看见程斐然站在客厅的中央。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时间这个东西这么的不公平，有些人随着时间会越发的苍老枯槁，而程斐然的脸却根本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个40多岁的人了。
你叫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是不是一个准时负约的人吧？程斐然的嘴角勾起一个刀锋般的微笑，他摘下手套，露出了他那双修长干净的手，没有任何与人撕杀打斗过的痕迹。
我想请你把有关我的一切都坦白地告诉我。我推开落地窗，凛冽的寒风顿时涌了进来。我背对着他，想象着父亲被他杀死的时候应该就是这样，背对着他。
你什么都知道了还需要我来坦白么。虽然是疑问句式，可程斐然的话却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他料到了我早晚有一天会查清楚自己的身世，而且一定会找他来报仇。
我是怕资料有假。我笑了笑。其实还能假到哪儿去，我问的都是当时亲眼目睹这事情全部的那些曾经在□□里干过事的人，差，也顶多差在名字或着年龄上。
当时我为了封住他们的嘴可是没少花钱。程斐然的这句话已经是很好的答案了，那些资料都没错，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逼死了我的父亲。你能让他们开口把消息告诉你，实在不简单。他接着说。
你的夸奖我收下了。我走到他身边，把随身佩带的□□给他，请允许我离开组织。
哦？程斐然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把视线放到我手上的那把枪上。程斐然的组织有一个特殊的习惯，凡是通过训练期可以开始为组织效力的人，都回得到一把刻有自己名字的手枪，这既代表了一种荣誉，也代表了一种责任，更是组织里身份地位的象征。一旦要脱离组织，这把手枪就需要上交。
你觉得我让你离开的几率有多大？程斐然冲我笑了一下，我心觉不妙，然后迅速向旁边跨了一步出去。
啪！——哗。两声，墙壁上我和父亲的合照被从我那把手枪里射出的子弹打了个粉碎，碎玻璃噼里啪啦地撞击着地板，回音在这间空旷的屋子里尤其的刺耳和鲜明。
看样子今天从这里出去的只有一个人。我笑了笑，突然发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着。任务完成得再好又怎样，居然会傻到真找老大来单挑。在感情上我已经放不下辛涤臣那小子，现在让我对着和他几乎相同的另一张脸开枪，我怎么狠得下心？纵然做再多的心理暗示也没用，我向上帝发誓我对着程斐然的脸根本不可能打下去。
我都忘记了我的宝贝儿子是你的心头最爱，怎么样？对着和辛涤臣一样的脸你狠不下来吧？果然跟你爷爷当时一个德行！
你说什么？说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扯到我爷爷身上。
你以为你爷爷为什么会死，告诉你，那是因为柳条尘跟本就不爱他，柳条尘喜欢的是程经涯，他为了摆脱雷御风才下毒杀死他的，什么两个人已经做过了那全是柳条尘故意做出的假象！你爷爷就是因为太喜欢柳条尘了，所以即便被算计了，依旧浑然未觉！程斐然用很藐视的眼神看着我，所以你也一样，为了感情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听从理智来行动，你们雷家的人全是一群被感情控制的废物！
说罢程斐然拂袖离开了这间房，我隐约听见了房门反锁的声音，知道自己输得彻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Vol.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