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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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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祁析前去赴宴,凤仪宫灯火通明,除了他其他人毫无拘束,尽情欢饮。
见到恭宗祁析道:“父皇,儿臣有话想对父皇说。”
“什么事。”
“此处多有不便,哪日父皇清闲儿臣想单独同父皇说。”
“这容易。”
正说着,皇后过来道:“你们父子两个有什么话还要瞒着人啊。”
“没有什么,母后。”
“你瞧,我一来又不说了,果然我是外人了。”
“好了好了,又来劲了。”
祁析识相赶快离开。这种场合他从来都是静静坐着,越是喧嚣越是孤寂,想起她来。。把手伸进袖子,摆弄着里面那条帕子。
“听说二弟受伤了,可还厉害?”
“劳烦太子挂心,已无大碍了。”
“这就好,三弟总是说我们兄弟中只他和二弟打过仗,我们几个倒是不知道征战的辛苦。”
“太子与其他弟弟在内替父皇分忧,远比我和三弟辛苦。”
“这如何肯当?我们养尊处优的,从未受过伤,也不知道受伤是什么滋味,今天想看看二弟的伤口,也感同身受。”
“伤口有什么好看的,太子说笑了。”
“谁说笑了,我们是真的想向二弟、三弟学着为国尽忠,感受英勇负伤的荣耀。自家兄弟,这里又没有外人,二弟害什么羞。”
恭宗道:“祁枢,看什么伤口,越来越胡闹。”
“又不是黄花大姑娘,大男人战场上死都不怕,还怕看伤口了?”
“太子说的不错,我等出生入死,死都不怕,露个伤口又有什么妨碍?”
祁枚说着解开衣襟,露出胸口的伤口来,又向祁析道:“二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今日脱了衣服给兄弟们开开眼。”
“三弟,喝醉了。”
“才喝怎么就醉了?”说着到祁析跟前,硬是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胸口的伤口。
两人的伤口都在要害处,看得其他兄弟也有些心里发毛。
祁枚道:“看见了,再深些可就刺进心窝了。还想看吗?”
两人理好衣服后祁枚叫随从的四个侍卫进来道:“把你们的上衣脱去。”
四个人不明就里,犹豫一下齐刷刷脱去盔甲,露出伤痕累累的躯体。
皇后吓得大叫了一声。
祁枚到祁枢跟前行礼后恭敬道:“这些战士出生入死,自己都早已记不清在战场上被打得血肉横飞多少次了。我同二哥是祁氏皇族,守我自家的天下,就是战死也是无可厚非。这些将是出生入死守我祁家的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身为储君,更应该知道将士艰辛,百姓的疾苦,方不辜负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
祁枢许久缓过神来道:“老三,你这里阴阳怪气的说些什么,难道我不懂得吗?”
恭宗道:“太子,你弟弟说的没错。”说着向儿子们道:“你们也都听见荣王的话了。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子就理所应当的天生享受荣华富贵。要知道,你们享受着富贵和荣耀的同时,身上更加肩负着沉重的江山社稷。”
众人连忙下拜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宴饮过后祁枚出来道:“祁枢越来越过分了,吃一顿饭竟然杀了几十只白鹤,就是取一片舌,此种灵兽他也敢屠戮,不怕天谴。”
“父皇不提你又提它干嘛,偶然为之,已经杀了还能怎么样?”
“二哥,你在战场上的英雄气概哪去了?怎么一到了朝廷里就软弱至此。”
祁析微微一笑,心里道:“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
庄王冒险派人多次刺杀祁析,因为他已暗中同敌军打通关系。大战在即,祁析又是对方闻之破胆的主将,对方提出要求希望庄王能除掉宁王,将来举事自然鼎力相助,只是多次不成,庄王也渐渐丧气。
这一次此刻又没有回来复命,宁王也并没有被行刺的消息。溓眸心里害怕黄发还没有动手,早晚要加害他。正在发愣丫鬟进来道:“姑姑来了。”
溓眸连忙起身迎接。
胭脂坐下道:“你这次事情办得不好。黄头发那边也没给消息。王爷好不头疼。”
“我自知失职。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姑姑劝劝王爷才是。那边的事我总觉得不靠谱,蛮夷之人,他们懂什么信用?刺杀之事一而再再而三也不见成效,到时候要是被朝廷查出来,岂不是出师未捷。即便成了,那边答应的事恐怕也只是蒙骗王爷的,咱们替他们处置了宁王,他们到时候借机扰乱中原还来不及,如何会好心帮我们,赶走一个姓祁的,再扶上去个姓祁的,于他们有什么好处?何况宁王乃皇子重臣,声望颇高,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朝廷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又把王爷查出来,这事情如何是好?”
胭脂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王爷就不该和那群野人打交道。这几日也正打算去劝劝王爷。”
“那个黄发倒是惟利是图,有钱什么不敢干,他可有消息?”
“还没呢。说也奇怪,宁王回京也几个月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成或着也是好事,就怕他暴露了身份。这个人是靠不住的,到时候还不什么都抖落出去,那可就糟了。”
溓眸正思虑,胭脂道:“这么多年,你安心办事却少说话。如今竟然这样替王爷着想,我也着实高兴,可见你是记得王爷的恩德的。”
“姑姑哪里话,这都是我的本分。”
溓眸心里道:“为了王爷是不假,不过不是你想的这个。”
不禁又想起他。这个家伙这样阴魂不散的。胭脂走后溓眸对着那盆兰草发呆,如今已经开出花来。手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想起那个夜晚。她或许永远也见不到他了。这样也好,没有顾虑,可以永远的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她现在很喜欢夜里可以梦到他。这就是爱情吗?注定只有两次的相遇。
“缘起缘尽。”
恭宗听完祁析的话脸色阴沉下来,许久道:“这都是真的?”
“儿臣不敢有半点虚言。”
“你审问清楚了。”
“人就在司礼监,父皇可以亲自审问。”
恭宗摆手道:“朕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最是谨慎细致的。”
听到这句话祁析面上恭敬微微一笑,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同样是儿子,自己连任性一次的机会都没有,怕猫鼠一样的活着。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只儿臣一人。儿臣也只是怀疑此次失道是人有意为之,没有想到审问了竟然把太子供了出来。想来太子并非不识大体的人,怎么会?”
后面一句说道恭宗心坎里,抚掌道:“朕也是这样想的,太子只是任性,绝不会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儿臣也是如此想的,还要父皇定夺。”
祁析同时心里道:“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透,祖宗的江山社稷早晚断送在你们手里。一个连女人都挟制不了,一个自毁江山。”
“你做的很好,朕很欣慰。”
“儿臣只是尽本分,如何敢蒙父皇错赞。”
“几个儿子里朕最放心的就是你,从不居功自傲。祁枢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你对祁枚虽然嘴上刻薄些,但是私下里总是说你们的好。你要规劝祁枚和祁枢同心协力,不要伤了兄弟情义。”
“这是自然。”
祁析心里冷冷一笑,心想他们和睦我岂不是太无聊,你们闹得沸反盈天我才高兴。
祁析走后恭宗向吴常喜道:“快去,把祁枢这个逆子给我叫来!”
祁枢在恭宗面前抵死也不承认是他指使人有意带大军进去敌人的埋伏。祁枢自己心里心虚,只是不敢承认,他自己也意识到这次闯了大祸,好几万人马,说死就死了,他父皇绝不会轻饶了他。恭宗也不希望听祁枢招认他真的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最后只是训斥了几句。
祁枢嘀咕道:“本来就和我无关,又听谁嚼舌头。”
“无风不起浪,你平日检点些何故闹出口舌。”
“祁枚要抢着做太子你怎么不说他。大不了下次打仗我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说我将来坐的是他的江山。”
“你……下去!”
祁枢赌气走了,恭宗立刻叫人去牢里赐死徐继,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