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清》玉藜猫

27、第27章

　　送走了秦隽谆一行人，留下皘镜和她姑姑倚在炕上吃果品坚果，好像是两个闺中密友。
　　“和他怎么样？”静姝嚼着口中的杏仁，吐出外面的壳道。
　　“还能怎么样？”皘镜若有所思的把手里的杏干撕扯两半，一口吃下去。
　　“你也用不着和她置气。她们秦家的女人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皇上当初只是看中她的容貌，没几天早腻了。怎么会长久？都是你命不好，早些遇见你，现在的中宫可就不是姓秦了。”
　　皘镜也不答话，继续低头吃干果。
　　静姝笑嘻嘻道：“皇上进来常召幸你？”
　　皘镜红着脸道：“真是老不正经了。”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算到你们两个那里去的日子一样，在凤仪宫那边可是没动静。任凭再怎么把她当做天人仙女，也没有仙女都送进被窝里也还沉得住气的。我听说皇上在馥馣宫可是闹腾的狠呢？”
　　“你可是什么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不要和我害羞了。不会有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却不肯沾她的身子的。男人宠幸女人有两种，一种是看中皮肉，来得快去得也快，玩腻了也就扔在一边；另一种是真的上了心，你入宫多久了，嫦娥也该腻了，他还馋嘴猫一样，不是对你过心是什么？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真的会有一夫一妻的皇上鬼才信。你现在受了委屈要屈居敖家那丫头之下，我也着实难受。可是人生在世，有得就有失。我当初也是低人一头的贵妃，可是就是皇后活着的时候她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如今已经快有我当年的光景了，只要再收他紧一点，你等着，敖家那个就是摆设，你就是真正的万千宠爱，她也就抱着个皇后的虚名。”
　　皘镜却不以为然道：“那是他现在只有两个女人，又忙着百废待兴。皇后又无趣。”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百废待兴。”
　　“是是是，先帝英明，功绩彪炳千古，怎么会有荒废？”
　　“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等到你再生下太子，更没有人动得了你。”
　　想到孩子，皘镜又是一阵辛酸，自己总是回避不要想起，可是身边的人又总是要和她提起。
　　“我可能永远不会有孩子的。”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年纪轻轻的说这样的话。”
　　“是你们不知道罢了。”皘镜叹了口气，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不能生孩子，可是倪遴不能绝后的。想到有一天他要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很可能就是敖琼华。她不要想下去，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栓住他，让他不再亲近其他女人。就像赵合德对汉成帝一样，宁可他绝后也绝不可以。可是他不会像汉成帝宠爱赵合德一样爱她，甚至有一天可能会把她打入冷宫甚至杀了她。
　　皘镜从炕上下来，跪到静姝跟前，静姝连忙起身，惊道：“死丫头，你这是干嘛呀。”
　　“姑姑知道的，他心里想的要干嘛？”
　　“这事不是我，朝中的大臣都不会答应的。这场仗没有把握，甚至有人说是必败无疑。”
　　“成为伟大的帝王，身后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皇帝。我求姑姑，让他做一回主。”
　　“好啊，真是女儿都是白养的。你现在向着他说话是不是？我就是恶人，握着大权不肯放，要做吕后武则天了。别人这样说，越发连自己家的人也这样想我。”
　　“我不是。姑姑，我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们秦家。他是雄才大略的人，我相信他乾纲独断的能力，这么多人不要打，他非要坚持，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他和我们家的仇结的太深，我们秦家能不能保全富贵不重要，可是总要留条血脉传下去啊。”
　　静姝听完沉思许久道：“你起来。”
　　皘镜摇摇头。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你不骗我。”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不是你一言九鼎的郎君，也绝不会失信于人。”
　　皘镜激动道：“多谢姑姑。”
　　静姝摇摇头道：“到底是你说的对，咱们两个怎么样好说，秦家的香火总要延续的。难为你对他一片痴心，我是无所谓的，只是希望他不要辜负了你。”
　　“情之一字，都是自找的，没有什么辜负不辜负。都是自己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