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iosity.（米英）》威灵顿之花

1、One.

　　阿尔弗雷德躺在那张牙科诊所独有的床上，感觉似乎看到了天国的圣光。

　　“……把你的眼镜摘下来。”无情的牙医平静地开口。他并没有望向这边，然而坐在那的白衣身影却无形中充满了压迫感。

　　委屈地摘下了眼镜放在一旁的桌上，阿尔弗雷德再度躺了回去。上方那牙医专属的灯光让他无端感到了冰冷，耳畔传来了电钻的声音，琼斯先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的用处显而易见。

　　似乎是终于检验好了所有器材，牙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然后转过身对着这名紧张的患者宣布了他的判决。

　　“三颗蛀牙，一颗必须做牙套，两颗进行保守治疗，嗯……”似乎沉吟了一下，医生将那副平光镜取下挂在了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才接着开口，“由于蛀洞太大，给你打两个螺纹钉吧，否则即使是补上了也会很快掉落的。”

　　阿尔弗雷德绝不承认他刚才打了个寒颤，就像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由于吃了太多巧克力才导致的蛀牙一样。舔了舔自己那颗被判‘死刑’的蛀齿，他在内心为它和自己虔诚地道了一声阿门。

　　牙医让他张开了那张相当熟悉的嘴，口镜在他的舌面上跳舞，对方微皱的眉头让阿尔弗雷德忐忑不安，但张着嘴的他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看来你最近过于懈怠了，你一天刷几次牙？”似乎并没有指望他的回答，毒舌的医生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你的牙结石已经在压迫牙龈了，最好是尽快预约一次洗牙，我可不想看到你满口假牙的那一天。上次的药物应该已经彻底清洁了你深度的龋齿……嗯，”抬起头，牙医干脆地对着不知何时待命在旁的护士说到：“茨温利小姐，麻烦您帮我准备一下材料，调配的时候不要太稀了，那样会好用些。”

　　总算得以获得暂时的休息时间，琼斯先生合上嘴咽下口水，早已丧失了为自己的牙齿辩护的勇气。

　　如果他还有机会，他发誓自己绝不会再在这天抢走情人收到的所有巧克力并自己所收到的一起吃掉，更不会在吃掉之后还不好好地使用那把情人送他的电动牙刷好好刷牙，最重要的是，他再也不会在那之后带着一唇舌的甜蜜亲吻他那位粗眉毛的情人，并且让他的舌头伸到自己嘴里。

　　然而这些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阿尔弗雷德绝望地想着，然后再度听到了牙钻的声音。

　　配合着口镜在他嘴里肆虐的工具，从电钻到不知名的凿子，让他深深懊悔着之前的所作所为。牙齿传来让人难耐的酸软感触，更是让他神经紧绷。不过与此同时琼斯先生却沐浴在牙医专注的目光中，痛并快乐着。

　　“按住他的脑袋。”听着身旁冷静地下着指令的嗓音，阿尔弗雷德感觉到自己像只待宰的牛羊，一根钉子被塞进了他的牙洞，接着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己颅骨的震动。英雄拒绝去回忆五秒钟前发生了什么，只是如获大赦地得到了钉子打完的消息。

　　“……嗯。”通过口镜仔细查看了这个再度变得完整的美国人，牙医点了点头，放下工具之后就站起了身，“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茨温利先生。”打算把剩下那无关紧要的任务交给另一位牙医，这位主任医生重新戴上了眼镜，却猝不及防地被扯住了衣摆。

　　没有得到允许的阿尔弗雷德不敢合上嘴，只是用委屈的眼神攻势试图让这位无情的先生软化，事实上，这招的确在任何时候都十分奏效。

　　于是牙医只好叹了口气，重新给茨温利先生安排了一项工作，然后再度坐了下来。

　　接下来的程序并不繁重，虽需仔细却并不耗费心力，顺利地用树脂材料填上了那黑黝黝的蛀洞，除了在使用光固枪时琼斯先生似乎闻到了自己嘴里冒出来的焦味儿以外，一切顺利。

　　顺便给这‘新牙’抛了个光，牙医望着这位崭新的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于是阿尔弗雷德就吻了上去。

　　接着他就被自己的情人果断地推开了。

　　亚瑟柯克兰先生站起身来，俯视着这位病患的眼神由于背光平白多出了一份俾睨天下的气势，他拿起自己的平光镜，动作温柔地为阿尔弗雷德戴上，然后以截然相反的语气开了口。

　　“——现在，让我们来反省反省你蛀牙的原因吧，琼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