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终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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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吴邪起床之后，就看到了他眼前的一群人。吴小三爷打量了一下这群脸上没什么好表情的人，才发现他们都是吴三省在长沙的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喇嘛盘，现在来找要么就是出了大事，要么就是长沙那边的势力已经倒了。
当然，两者极有可能是联系在一起的一并发作的。
吴邪淡淡地开口：“怎么了？”今天是2014年8月16号，第九年的最后一天，按理说长沙不应该出任何事，但是除了这个，吴邪实在想象不出还有别的什么让这几个和他有近交的几个喇嘛盘不顾一切地来找他。
为首的人叫凌厉，做事人如其名的凌厉干脆，对三叔也是忠心耿耿，据说下地的时候救过三叔的命，但吴邪对这些过命兄弟的事早就没什么指望了，下地的时候确实是好兄弟，上来就难说了。反正，只要不对自己有害，能压得住就可以了。
凌厉显然有些焦急，但是还是压制住了一部分，回答道：“小三爷，长沙那边很不安分。”
“怎么了？”吴邪预料到了这一点，不算很着急。
“本来只是几个马盘进了公安局，但是这几个马盘像是受了谁指使，先把这次下地的几个喇嘛盘和其他的马盘全供了出来，另外还把他们知道的所有下地的事全说了，现在那帮条子兴奋得很，据说还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这次怕是要一网打尽。小三爷，您看怎么办？”
吴邪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这事情肯定有蹊跷，几个马盘绝对不会因为恨那些夹喇嘛的人就全盘招供，因为这么做他们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但是现在既然敢这么做了，就是上面有人让他们这么做的，不得不做。是上面有人要整我们。凌厉，现在长沙那边是什么情况？”
“还能怎样，全都乱了，牵扯的事情少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更名换姓地躲开风头，那些大的盘口现在都被封了，领头的也都跑开了，条子到了那儿什么也拿不到就走了，但是就是不知道这场风波过去之后那些喇嘛盘会不会回来了。您离开之前把事情都交给了我，但这么大的事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时候应该是您回去一趟更好，也能稳住个架势。”
吴邪沉吟了一下，说：“也好。”
反正现在条子的大盘查也已经过去了，回去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回归正位，吴邪点上一支烟，问凌厉：“现在那些警龍察是不都走了？”
“是。”
“那还好，”吴邪松了口气，“我之前应该是判断错误了，你看他们有没有再回来调查的迹象？”
“不像有的样子，也许对这件事只是草草应付了事。”凌厉说，“不过也未必。”
“没事，我现在就回去，你以我的名义让所有的盘口叫到一起开会。”吴邪说。
“好。”凌厉答应一声，就迅速地出了房间，留吴邪一个人，小花早就不见了影迹，估计是和胖子他们在一块。吴邪随意地披了一件外套，过去敲了敲隔壁的房门。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就推门进了屋里。
各个盘口的人都在屋里。而凌厉正在门口点燃一支烟，用一种略带戏谑的口气说：“小三爷，您要的人都在这儿了。”
吴邪的脸色瞬间变得严峻：“凌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按照小三爷的吩咐，提前就把他们全都召集来了罢了，”凌厉笑得有些暧昧，“我说，小三爷，您是不是早都忘了自己还是吴家的当家，连弟兄们的死活都不会管一管了？”
吴邪的脸色格外的冷，语气也是不同于以往的冷漠：“那好，凌厉你现在告诉我，长沙怎么了？”
凌厉笑了笑：“就是和小三爷你说的那样子，只不过微微有些改变，那些盘口———”他指指身后的人们，“现在都是我凌厉的人。”
吴邪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周身散发出的冷漠的气场显然让凌厉有些捉摸不透，他咬咬牙，发出了最后通牒：“小三爷，凌厉和三爷是过命的兄弟，三爷的家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毁在你这个败家子的手里，也不能看着你为了‘那个人’把弟兄们拼了命换来的东西都败光，所以——”他加重了语气，“小三爷，我今天来就是想请弟兄们做个证明，这家产，你今天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吴邪依旧沉默着，气场还是冷得不行，凌厉很难靠近，觉得一靠近就仿佛浑身结了冰，此刻吴邪的沉默让他有些莫名地不安，但是还是努力维持着属于自己的气场，高傲地看着他。
“你休想。”三个字掷地有声，仿佛刚刚出口就结了冰，落地还带了响亮的声音。
凌厉丝毫不为所动，维持着自己那颇有几分狠辣的表情：“小三爷，我说过了，这家产，不能败在你手里。弟兄们的命不能白费。”
吴邪的气场依旧冰冷而不可近，一贯都是笑着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愤怒的表情，凌厉正在心里暗暗犹豫着是不是之前的话刺激了他，要不要再刺激一下他的时候，吴邪的拳头就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告诉你们，就是他以后把我所有的产业全部毁掉，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这是我吴家的产业，我想让它败在谁的手上，就败在谁的手上。我今天到这里来，不是来求你们同意这件事情，而是来知会你们一声。谁要是再敢对张爷说一句废话，犹如此案！”吴邪用他不完全结实的拳头，砸穿了书桌。这一刻，他的愤怒没有让他感觉到指骨碎裂的剧烈痛苦。
【选自三叔盗墓笔记后面对铁三角人物的解析】
如果他不提张起灵，吴邪的火气可能永远都不会这么大，8月16号，他来到这儿，本就是让凌厉这帮人知道，吴家的产业不容其他人这般染指，这是他吴家的产业，唯一的当家，唯一的主事者就是他吴邪！
满屋子的人望着破碎的的书桌和如王者一般骄傲璀璨气场让人无法接近的吴邪，全都愣了。
“在我还不想把你们全部干掉之前，滚。”吴邪的语气格外平静，但是威慑力却不是一般的大，那些人都蹿了出去，只有凌厉一个人还留在原地，暧昧地笑。
“不想活了？”吴邪淡淡地说。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的小三爷很帅而已，多看几眼。”凌厉笑得格外暧昧，“小三爷，我之前提到吴家的产业时你不激动，怎么一提到他就变得这么激动？”
“与你无关。”原来，他也渐渐地学会了这么说话。
凌厉脸上的笑容更加暧昧，一只手藤蔓一般的轻轻搂住吴邪的腰：“小三爷，他们都让我在这个时候到长白山来找你，说你喜欢张起灵每年一定会来这儿，之前我还不信，现在——”
他把身子离吴邪更近，脸上的热气呼到吴邪脸上：“小三爷，你是GAY么？”
吴邪一把推开他，顺手抽起一把刀横到凌厉的脖子上：“离我远点，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三爷，你能忍受张起灵这么对你，我就不行吗？”凌厉似乎有几分委屈的意味，但是最后还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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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7号。
吴邪，胖子和解语花走在云顶天宫昏暗的墓道中。
到了。
四周格外安静。只剩下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跳的声音。无疑不是有些猛烈的，激动的。
青铜门前，干净得让人心慌，沉寂地让人害怕。
吴邪把那个鬼玉玺拿出来，问胖子道：“计划都成功了？”
“当然。”胖子信心满满。
吴邪突然被一种不知为何物的情绪死死地控制住，心里波涛汹涌而无法抑制的情绪流泻而出，却莫名得变了味道。
他突然恨他。
从凌厉格外暧昧地和他提及张起灵之后，这种难以抑制的恨意一发而不可收拾，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恨什么，无处发泄的情绪瞬间占满了他，再也不能收回。吴邪开始不像他自己，仿佛是另外一个，是……
不属于张起灵的吴邪。
他骗自己，骗自己道我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至少我仍然爱着他，但是九年间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人无法承受，吴邪曾经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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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为了张起灵去见到那些所谓位高权重的张家长老时，心里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痛。
那么卑微，卑微的看不见他自己，而那些张家的长老，慢悠悠地喝着茶，说：“那也可以，只要，你找到那个名为终极的万物之源，毁掉它，张家便是永存，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扰，张起灵自然也会如你所愿。”
他只能继续卑微的答应，继续为了他而奔忙寻找。
因为他的计划太过于渺小，无法达到摧毁终极让张家留存，张起灵自然要在那儿一辈子，他舍不得。他寻找到万物的终极时，已经孱弱不堪，它太强大，他接受不了。
终极是必须要有一个载体的，出乎吴邪意料的，终极的载体，只要是人就都可以。
万物到了最顶尖的时候，是完全没有任何要求的，因为已经到了最高的部分，就像张起灵说的，哪怕是个初生的婴儿都没有关系。
他把终极背负在自己身上，他体会到了宿命那沉重的不可抗拒的味道。
虽然只有几个月，但那无疑是吴邪短暂的生命里，最黑暗的时光。
终极的力量超乎他的想象，每次仿佛撕心裂肺的痛，都几乎让他忍不住拿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用另一种痛来替代这种痛。
他忘了他最后是怎样被胖子扶着走出张家的古宅的，身体完全没有力量，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虚浮地被胖子拖上车，躺在后座。
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吴邪叹息似的闭上了眼睛。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曾经的痛彻心扉撕心裂肺，都像是嘲笑自己的无知。
——恨他？
——不。
爱他？
……
吴邪捂住自己的伤口，体会着终极残留的痕迹，几乎每年都至少会狠狠地痛上一次，让他什么都不知道。今年来愈发的多了。
他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是不是再也不够见到他了。
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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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体内残余的终极力量与青铜门缓缓相合，青铜门逐渐开启，从一条根本看不见的小缝，一直到开出两辆解放卡车的宽度。
吴邪闭上眼睛，等待着体内终极的力量与青铜门完全融为一体，等待着再次到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却不及曾经想念而不得的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终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