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8个前男友》苏冷

11、顽固不化？

　　第十章

　　周五一大早，言同学洗漱完毕，拿着梳子依约到翩翩的寝室，心里既忐忑又兴奋，她可从没扎过辫子呢，不知道扎在她头上会不会瞧着别扭。

　　她头发偏多，好在发质比较柔软，梳起来不费劲。翩翩仔细瞧了瞧，说头发刚过肩，扎两个马尾比较好。言旖旎对这些没啥概念，只一个劲地说好，她相信翩翩的判断力。

　　于是，言旖旎耳后扎了两个小马尾，头绳上有两颗粉色小熊形状的珠子，极其可爱。言旖旎一手握着镜子，一手摸着辫子，左照照右瞧瞧，美滋滋的。

　　平时不怎么喜欢打理，一打扮起来却尽爱臭美。

　　言旖旎心里计划着，等会去操场做早操，从那男生旁边走过时，给他来一个状似不经意的回眸一笑，不定能惊艳一回呢。

　　可好巧不巧，早读课才进行到一半，她闹肚子了。她肠胃不太好，拉肚子已是常事。平时饭量挺厉害，闹起肚子来疼得更厉害。

　　言旖旎忍着痛，抽了几张纸入袋，众目睽睽之下趴着太招眼，便半曲着身子靠在桌子边沿，只盼着早读课快快结束。

　　痛感一阵阵袭来，言旖旎忍不住放了个屁，心里默念快点下课的同时，歉意道，坐我后面的同学，实在对不住了，我憋不住呢。

　　铃声终于响起，言旖旎健步如飞冲出教室。广播操的音乐已奏响，此时正是人流量大的时候，而厕所的坑却是有限的，一不小心就会爆满，她可不想再等了。

　　还好，她动作利索，占了一个坑。

　　好一会，痛感淡去，坑里多了一坨屎，言旖旎浑身倍感舒爽，只是觉得脚有点麻。清理完毕，还不忘回头看看那陀屎，发现它正冒着气。

　　正要起身穿裤子，冷不防听到平地惊雷般一声嘶喊“言旖旎！！”，本就有些麻的腿一哆嗦，差点一脚踩进粪池……

　　三下五除二穿戴好，走下台阶，往后一望，豆花正蹲着。

　　“你刚吓到我了都。”言同学心有余悸，作势拍了拍胸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啊？”

　　豆花见说话的人活脱脱是言旖旎，无助感一扫而空，等不及去欣赏她的新发型，急切道：“旖旎，你帮我去小店买包面包吧，我那个突然来了唉。”

　　“你不正拉着么，就饿了？不会是没吃早饭吧。”你又不用减肥。

　　后面的话被豆花咬牙打断：“不是吃的面包，是大姨妈来用的那个。”

　　“哦。”明白过来的言旖旎眼前一亮：“你啥时来的？”

　　“言旖旎！！朋友有难，你到底帮不帮。”豆花涨红了脸，这样子蹲着说话很难为情好不好。

　　豆花起初喊她名字时，并不确定言旖旎一定在，只不过她刚在教学楼拐角处，隐约看到了一个人，逃命似的一头冲进厕所，瞧背影有些像旖旎，穿着衣服也一样。

　　她蹲坑时才发现来了大姨妈，有些人说大姨妈来的头一天会痛，可她已来过两次了，没啥特别的感觉，这次完全毫无准备，连餐巾纸都不够用。

　　情急之下，只好抱着一线希望试试看，没想到旖旎真在。方才前头那坑放了几个响屁，臭气熏天，她这会也不怨了。

　　广播操音乐声清晰入耳，早操总之是去不成了。言旖旎在裤袋里摸了把零钱，好在平时有随身带钱备用的习惯，几张纸币应该够用了。

　　此时小店人不多，正好免去了尴尬。言旖旎买了包日用的，手一抓拔腿就跑。

　　脚步却在花坛附近刹住。要是知道喊她名字的人是班主任，她肯定会装作没听见跑开的。

　　“为什么不去做早操？”班主任不咸不淡道。
　　“老师，我刚上厕所。”
　　“真上，还是假上？”

　　“真的，千真万确。”言旖旎开始冒汗，要是让她拿证据，她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带他去女厕所，观望下她留在坑里的那陀屎吧，说不定它早已被定时的水流冲走了呢。

　　这番简而恳切的言语，班主任貌似信了，微微点头放行。

　　提着的心总算放下，言旖旎趁机跑远，刚刚藏在身后的卫生棉，外层包装被指甲攥出了几道浅浅的划痕。

　　学校的电子设备并不齐全，需要用到投影仪的课得动身去专设的媒体教室，那么多个班，每次都得事先请示，很不方便。

　　于是，科学老师时常自带电脑进教室，让学生听音频。他是个年轻后生，说话挺和气，课余时间还常给学生讲一些趣事，很多男生不怎么怕他。

　　周五的课最多，午休后第一节是科学课。上课铃未响，科学老师放好电脑出去接电话，有胆大的男生趁机跑到讲台放音乐。原先的播放列表里，多半是轻音乐，想听流行歌曲需要上网搜索。

　　“龙哥，放情人吧。”底下有男生兴奋道。
　　“放情人！”
　　“哈哈……”唏嘘声，口哨声迭起。

　　言旖旎心下不解，情人这首歌，有什么奇特之处吗？瞧把他们几个激动得~如此欢呼雀跃。
　　女生们不甘示弱，相继喊到：“放周杰伦的歌。”“张信哲的。”“放爱你一万年。”

　　歌声响起，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言同学仔细听了几句，虽不清楚歌名叫什么，可一听便知，是上海滩那首经典歌曲。

　　第二节是班主任的历史与社会，言旖旎听得昏昏欲睡。半清醒半迷糊地混过45分钟，脑子总算可以歇歇了。

　　新同桌和后排的女生闲聊。
　　“美国好恶心啊，总喜欢打仗抢夺资源，现在还想包围我们，911怎么不把整个美国夷为平地？”
　　言旖旎嗑着瓜子，接过话茬：“一码归一码，911死掉的大多是普通民众，我觉得你这么说不对。”
　　“哎，我说，你不会是美分吧，这么巴巴地帮外人说话，你妈知道吗？”对方揶揄道。
　　“什么美分？啥意思？”
　　新同桌劝阻对方道：“我们聊些别的吧，别理她了，她搬过来时，班主任找我说过话了，说她这人顽固不化，让我们少惹她。”

　　顽固不化？言旖旎怔住，原来她在班主任眼里是这样子的？而新同桌这话说得极其自然，好似早已认可了般。

　　“这样啊，算了，我也没想和她这种人说话。”对方颇为无奈的模样，话锋一转，“爱上女主播，你看过没？我发现韩剧好好看唉，男演员都好帅。”

　　言旖旎操起一旁的铅笔盒在桌上重重一拍：“刚才的话，你们说清楚。”她也不明白此刻的怒意为何这般重，可能是因为那四个字，可能不完全是。

　　“你干嘛，有完没完啊？神经病。”对方脸色阴沉下来。
　　“神经病这词是韩国人教你的？”

　　“你胡说什么啊，还没完没了了你。”
　　“就没完了，怎么着！”言旖旎恢复了往常的霸道，“我刚不过是说句公道话，你就说我是美分，韩国人抢我们的历史文化，你却看她们的剧，那你算什么？”

　　“我看什么剧，需要你管吗？”
　　“就是，你别老是找人吵架，行不行啊。”新同桌附和道。

　　翩翩跑过来，低声问：“旖旎，咋啦？”
　　言旖旎摇头，坐回位子。铃声响，翩翩说了句“心放宽些，别去在意别人的话”，便匆匆跑回座位。
　　“真是，扫兴。”对方不依不饶道。
　　言旖旎没再理会，趴在桌上发呆。

　　她不喜欢韩国，源于02年那场世界杯。
　　那时言旖旎才11岁，夏天有些炎热，男生们却无暇顾及，一窝蜂挤在村边一茶水馆里看球赛，她喜欢热闹，也跟着看。

　　她表哥喜欢有齐达内的法国队，齐祖在赛前友谊赛中被韩国球员踢伤，第三场才出战。接连3场小组赛，法国一球未进，最后一场结束时，他泣不成声。

　　当时坐在言旖旎身旁的一小伙，特喜欢阿根廷队，这支球队一出场，他就一个劲地助威欢呼，最后阿根廷也没能突围，不过他没流眼泪。

　　具体的比赛规则，言旖旎至今都没搞清楚，可这不重要。她喜欢的是那些精彩的传球动作，尤其是进球那瞬间。
　　当时她最喜欢意大利队，球衣是她喜欢的蓝色，传球的动作带着艺术色彩。她本来还觉得，不穿古装的长头发男人，要么透着艺术感，要么就是流氓样，可看到呆梨的球员时，却是眼前一亮。

　　她记得，那时茶馆里看赛事的人群中，只有她一个女生，不少男生曾感慨过，居然有小姑娘喜欢看球赛。

　　一切看似很美好，却因为韩国队的存在蒙上了灰色。
　　巴西4比0战胜国足时，大伙都挺伤心，日本挺进16强，大家多半无感。本着亚洲是一家想法的言旖旎，看完韩国队几场赛事后，愤懑感噌噌噌地涨。

　　韩国对战葡萄牙，她尚且可以找理由，什么东道主优势，葡萄牙9比11寡不敌众。

　　韩国对战西班牙，估计守门员卡西也没料过结果会是平局，进点球战。她看到一头卷发的普约尔被绊倒，裁判无动于衷，她觉得这不公平。球被判无效时，红色球衣的西班牙球员们，或是不可思议或是不满的神色，围在裁判身边辩解着。

　　言旖旎觉得，要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会愤怒地想揍人。裁判即便偏袒东道主，这做法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
　　那个喜欢阿根廷的小伙说，西班牙挺厉害的么，被韩国球员又绊又铲的，居然还能进两球，可惜全被吹掉。

　　韩国队对战意大利，赛前言旖旎有些忐忑，都进8强了，全世界看着呢，总不会一路走到黑吧。结果，托蒂被罚红牌，比赛还未结束，她控制不住满肚子火气，把桌上放了瓜子的碗摔得粉碎，惊得在地上觅食的狗一溜烟窜出屋去。

　　一旁观看的店主也微微不耐道，这不是踢球，这分明是在踢人。

　　最后德国巴拉克的一个进球，终于灭了韩国队的威风。因历史书中纳粹屠杀犹太人的事，言旖旎起初对德国队不怎么待见，可这四强赛，她选择为德国欢呼，视巴拉克为英雄，顺带着问候了前几场比赛的裁判全家。

　　总之从那以后，她不再看韩剧，也不追韩星，她知道不该以偏概全，可这场比赛毁了韩国在心中原有的美好形象，她忘不了板牙球员赛后仰天长叹的身影，忘不了呆梨球员被踢得头破血流的模样。

　　韩国队败给德国后，算是解气了。她问小伙，韩国队为啥要这样，他思索了片刻才说，可能是他们太想获得荣誉了，可又没那个实力，就选用了手段，好比考试作弊一样。

　　言旖旎心想，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作弊，不成为那样的人。

　　有人说，就算没被韩国黑，这几支球队也未必能走多远，可又如何，那两个被吹掉的球能让西班牙进8强，意大利就算最后拿不到大力神杯，至少能输得光彩些痛快些。

　　她还记得，那是马尔蒂尼最后一场世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