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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初恋 ...

  •   回到宿舍里,一个人缩在被子里,辗转反侧。突然电话响了,是何佑铭打来的,“睡了吗?”他问。我压低了声音说:“还没。”室友们都没睡,我不知道自己干嘛搞得像是在做贼,自从遇到何佑铭,我的行为变得越发不受控制。“恩,周末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在电话里若有所思的说。“去哪?”我忍不住问他。“医院。”“。。。。。。”何佑铭绝对是个腹黑。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早点睡吧,晚安。”“嗯,你也是,晚安。”我心里一股暖流涌出,跟他打完电话觉得神经不再紧绷绷,临睡前小圆跟我说今天有个男的今天往我们宿舍打了个电话,问我的胳膊,声音很熟悉,我想应该是何佑铭,然后慢慢地睡着了。
      我的初恋就这样到来,而对方是我从不曾想象——何佑铭,我知道他太优秀了,但他的优秀还是超出我的想象。
      星期天他一早就来了,我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候很久,我昨天一天绞尽脑汁想穿什么,可是把衣柜抄的底朝天,还是没有一件很像样的衣服,很多女孩子上了大学越来越会打扮,可是我却在这方面止步不前,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打扮也是要有资本,我家的资本全砸到我的学费。连买课外书都很少,每天吃饭都要精打细算,怎么吃才能既营养又省钱。我仔细一想,如果何佑铭真的爱我这个人,我穿什么他也不在意。很久后我才明白,如果一个女子穿什么对方都不在意,或许对方真的爱到不在乎,更或许,对方不爱她,所以无所谓。但是,在我十八岁第一次爱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照顾我,呵护我,亲吻我,拥抱我,这就表示他爱我。
      他先带我去医院,换了药。然后坐车去了郊区,停在一个农家小院里。我问他:“这是哪里?”他一边解下安全带,一边说:“前几年和朋友来这边打猎,看到这里不错,就从朋友手里把这买了下来。现在偶尔会来这边小住。”说完打开车门,我胳膊不方便,他走到车门口给我开门。下了车,他领我进屋,屋里装修的很复古,藤蔓绕梁,红木家具,没有电视,客厅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我问他:“这里平日里有人来打扫吗?”他打开窗通风,对我说:“有的,不过不经常来。”我在屋里转了一圈,有三间卧室,每间卧室带一个洗手间,洗手间摆着整整齐齐的洗漱用具,很大的柏川沐浴桶,他走到我身边说:“浴桶是香柏木制的,保温很好,旁边有按键,要是水凉了可以按,它会自动过热水,放凉水,你要是洗的话,小心伤口不要碰水,旁边架子上有洗发水、沐浴液和毛巾。”我点点头,他又说:“我住在隔壁,我先去泡个澡,一会儿有人过来送食材,你到时候接一下。”我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一对中年夫妇送过来两兜子食材,一兜肉,一抖蔬菜。他们跟我说:“替我们向何先生问好。”我谢过他们后,他们就离开,我问他们要不要进来坐会儿,他们很客气地拒绝了。何佑铭洗完澡出来,站在阳台抽烟,阳台外面就是树林,我问他:“这里种的什么树?”他说:“红豆杉,也叫紫杉,这里品种很优质,原来经常有人来砍伐,后面的山头几乎砍光了。”说着指给我看,“刚过来送东西的那对夫妇住在那里,后来搬到这边,我买房的时候他们找过我,希望我把这附近能承包下来,他们愿意无偿看护。后来我一想,要是哪天这房子附近的红豆杉都被砍了,我住在这里对着窗外都是光秃秃的,也怪没意思的,就把这附近买下来了。”
      他身上是好闻的木兰香混着烟草味,我看着他侧脸,轮廓线条非常明显,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他的眉骨很高,眉毛很浓,薄唇紧抿。当他说话的时候,露出齐白的牙齿。何佑铭真的很养眼,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察觉到我的目光盯着他,转头看我,对着我笑笑,两道浓眉也泛起柔柔涟漪,瞳孔深邃明亮,嘴角微微上弯,我就这样呆呆的,一动不动,他慢慢收起笑容,头低下,双手稳住我的脸,薄唇贴上我的唇,他先是浅尝辄止,待我调整好呼吸后,他又迎上我的唇,这次不同,他渐渐加力,舌头撬开我的贝齿,舌头长驱直入,我慢慢迎合着他,感受他口腔里的温度。
      晚上,我们一起做饭,我给他系上围裙,他也帮我系好围裙。铁质老旧的水龙头因为很久没用,刚开始放出来的水黄黄的,混着铁锈,放了一会儿水才变清,我洗菜,他处理肉,点着打火机烧毛根,然后又用镊子夹没有清干净的毛根,何佑铭对食物的态度很严谨,严丝不苟。我打趣道:“看你对吃的态度,估计你平日里工作的时候下属们日子不太好过。”他挑挑浓眉,理所应当地点点头:“那是当然,我给他们发工资,他们理应完成我对他们的要求。”一提到他的工作,他的气场顿时强大起来,王者气派十足。我猜他一定是个工作狂!
      何佑铭做了一盘农家炒肉,色香肉滑,吃得我连呼过瘾。我做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这道菜我平日里在家经常做,还是比较拿得出手。我烧了一碗酸辣肚丝汤,他只喝汤,我给他挑肚丝到碗里,他低头看了半天,告诉我:“我不吃内脏。”我楞楞地看着他,问:“那我刚才做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啊?”他把肚丝挑到我碗里,说:“你刚才说你好久没喝过了,好怀念。”我停下碗筷,看着他,心里好像漏跳几拍,然后给他挑了很多肉和西红柿,对他说:“你多吃点。”他看着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然后我的脸颊就跟这盘子里西红柿一样红起来。
      晚上他给我谈了两首钢琴曲,两首肖邦的《即兴曲》,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看着他,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滑动,他的手指纤长,骨节明显,他的手十分灵活,时而跳动,时而深深触键,才缓缓松键。音乐低沉的时候,他的眉头锁紧,音乐活泼的时候,他的眉头舒展开来,音乐与他融为一体,他感受着作者的悲伤与兴奋。听完我使劲鼓掌,他一手背后,一首按胸,朝着我鞠了一躬,我看着他,莞尔一笑。
      他提议早点睡,明早早点起来去看日出,我欣然同意,早早睡觉。第二天一早定的闹钟一响,我就爬起来,刷完牙洗完脸走到门口一开门就碰到何佑铭,他已经穿好戴上装备。他看着我,问:“你穿了几件衣服?”我说:“和昨天一样啊,三件啊,秋衣、毛衣、棉袄。”他说:“不行,太少了,屋里开的有壁炉,所以比较暖和。你等我一下。”说完回他的卧室,我听见衣柜门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他拿着黑色大棉袄出来,直接帮我套在棉袄外面。
      走在树林里,天还是黑的,他从背包里翻出两个手电筒,给我一个,我们照着前方的路,走着,我很刻意保持步调一致,他出左脚我也出左脚,他出右脚我也出右脚。走了一会儿,我就开始冒汗了,他突然说:“往前方再走一小段有块儿石凳,我们坐在那里歇会儿。”果然,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他让我坐在那里,然后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保温杯,用杯盖给我接了杯,我一喝,不是热水,是荞麦茶,我问他:“你什么时候煮的?”他说:“你睡觉的时候,我在壁炉上炜了一锅,今早起来正好,就装了一杯。”我喝着热茶,感受着他的无微不至,喝的心里暖融融的。
      到了山顶,天依旧是黑的,我们坐在地上,他问我困吗,走了很久,坐下觉得又累又倦,我点点头,他拍拍肩,让我靠过来。我倚着他,困意袭来,听着耳边略沉的呼吸,慢慢睡着。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鸟鸣声,慢慢睁开眼,天已经全亮了,他的头倒在我的头上,他也睡着了,我咬咬唇,心里一阵欢喜。过了会儿,他醒了,我赶紧闭上眼睛,他凑上我的耳边,说:“小傻瓜,我知道你醒了。”他说这句话充满宠溺,我很羞涩地睁开眼,嘴里“哦”了一声,我对他说:“不是说看日出,太阳都升到头顶了,你才醒。”他说:“我看了啊,你睡得沉沉的,我叫了你半天你不醒,我只好一个人看了。”我听完,羞愧死了,赶快找借口说:“你不会拍我一下或实在不行拧我一下嘛!”他说:“你今天看了下次我找什么借口和你在一起?”他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我一下子噎住了,过了半天,小声的说:“那下次你看日出记得叫上我哦。”
      回去的时候我跟他讲起我上高中如何跟当时的班主任大战,他听得连连摇头说:“没想到啊,你居然是个倔脾气。”我说:“我爸也这么说,说我和我老妈当年一模一样。”我问他:“何佑铭,你呢,你上学怎么过的啊?”我现在改口不再叫他“何先生”,张口“何佑铭”闭口“何佑铭”,老实说他的名字叫得很顺口,叫他“佑铭”我会不好意思的。他说:“我那会儿就是上课听课,下课写作业,写完就打篮球去,周六周日看看课外书。”“这么乖?”我噘着嘴不置可否地问,他眯了眯眼,说:“就这么懂事。”
      过了一周,他给我打电话,说周六带我去一个地方。我以为他会带我去吃饭,结果我又猜错了,他带我到一个小区。小区绿化的很好,而且楼间距很宽,不在市中心,所以比较安静。他带我乘电梯,摁十八层,最顶层。顶层是楼中楼,两层,而且每层的面积也比其他楼层大。不得不说何佑铭十分有品味,房子装修的线条感分明,简约的设计,就像他这个人,从不多说一句废话,做事寻求捷径,不绕弯子。他问我感觉这里怎么样,我告诉他:“很简洁,宽敞明亮,我不喜欢巴洛克风格,更喜欢包豪斯风格。”他深深看了我几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何佑铭经常这样,他喜欢思考。我穿上拖鞋,走了几步,这时何佑铭从后面抱上来,头埋在我的颈间:“搬过来住吧。”
      我和何佑铭的进展非常快,虽然我平日里住在学校,但周五上完课就会去何佑铭那里住。就像很多恋爱时的女孩,愿意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我也是,我的身心全扑上去了,没有为自己留任何余地。
      期末考完试,跟爸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放假我不回家了,骗他们说放假我想留在学校学习,并且找了一份兼职。
      整个寒假,包括过年,我都住在我和何佑铭的房子里,我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每天打扫收拾。何佑铭白天要上班,下班后通常会回来,但也有的时候要加班,在公司待得很晚就不会来了。过年的时候他回他父母家,直到初七才回来,我很不开心,我连家都没回就是为了陪他过年,可是他扔我一个人在家,我不搭理他好几天,他哄了我一天见我没反应就呆在书房里办公,气得我火冒三丈,一个人在小屋里写论文,我们就这样冷战了好几天。直到离开学只剩两周,一天早上我起床,看见床头放着一个首饰盒,红盒,金边框,盒子上方是烫着金线的斜体英文字“Cartier”,打开一看,一块腕表躺在里面,是 Pasha de Cartier 系列,浑圆的表盘,刻度分明,纤细的指针,静静走着,不锈钢表带,我戴在手上试了试,正好,看来何佑铭已经找人把表带调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何佑铭已经走进卧室,走到我身边,抬起我的手腕说:“正好。”我看着他,气一下子消了,但还是觉得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他搂着我,说:“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们去旅行吧。”我从他的怀抱抽出来,激动地问他:“你说真的?那你工作怎么办?”何佑铭绝对是个劳模,他晚上回家都会在书房里办公四五个小时,雷打不动,有几次我蹭到他身上,像考拉抱着树一样抱着他,他连理都不理我,后来我识趣了,每次他工作,我都绕过书房走,深怕打扰到他。“我这两天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了,请了年休假。”我像尝了甜头,心里乐开了,但嘴上还是说:“今年才刚过一两个月你就请年休假,还能鼓舞士气吗?看来今年不能买你家股票。”他乐了,“说的对,那我去销假。”“喂,这时候应该说你被美色所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才对。”说外我鼓起腮帮子假装很生气。“美色在哪里?我怎么没见”他挑起我的下巴问,然后我俩就闹起来,阳光穿过布帘,懒散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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