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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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照惯例努力清醒着，也照惯例想你了』
“哈……”
本应死亡的某个侦探在夜色的掩护下跌跌撞撞的跑进小巷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屋子，关门，然后靠着门板滑落在地。
他正借着死人的便利身份逐一攻破Moriarty的余下犯罪网络，却因为某个小疏忽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总有什么出了错。”他不满的嘀咕着，翻身找来医药箱。
Sherlock放开手，之前捂住的腹部的枪伤暴露在了空气里。带上之前的几个伤疤，他身上几乎没什么大面积的完整皮肤了。
因为他是在孤军奋战啊。
他草草包扎了一下，因为没有药物，所以血依旧在慢慢渗着，斑斑的艳丽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不能睡，即使再困再累也必须挺着。不然，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睡梦中。
那么找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Sherlock走进他的思维宫殿，下意识的来到了一扇和221B的一模一样的门前。好吧，第几次了，又来这里呆着了。
他有些自暴自弃的开了门。为什么，每次一想些什么就会来到这里？这根本不像他。
一个对什么东西产生了归属感的Sherlock？
听起来古怪极了。
『好怕一放心睡了，心跳在梦中不听话的，就停止了』
“Welcome back，Sherlock.”
John微笑着看向门口，停下手中正在沏茶的动作。
Sherlock，你在自欺欺人什么。
他在心里冷笑着问自己。
John不在这儿，他在真正的221B。你为什么要在思维宫殿里专门幻想出一个时刻在你们的家里等着你的John？你思维宫殿里的人各司其职，都为了你的生存和思考提供帮助，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可John呢？每次都是你自己来找他。
“我喜欢你刚才的用词。”John突然开了口。
“什么？”Sherlock不明所以的看向John，“我刚才的用词哪里不对么？”
“You said ‘home’，I like it.”
该死的下意识。
“喝杯咖啡吧，两块糖，是的。”John轻松的说，“你每次来这里都是为了保持清醒。”
“不过你最近怎么来的这么勤？我数数，这个礼拜第三次了！”声音开始逐渐低沉，又猛然拔高。
“该死的，你怎么这么容易受伤，就为了不那么无聊，追求刺激？”他的语气变得有了些愤怒的波动，但刻意的压了下来。
“不，这次不是。”Sherlock听见自己低沉的声音，像拨动的大提琴的弦，“这是为了你，John，为了你的安全。”
他终于有机会对着John说出这句话。Just for you,John.没什么特殊的理由，真的只是为了你而已。可惜如果在现实中我这样说了，你也不会当真吧。
那就说给这个你听好了。
『听着，呼吸像浪潮拍动着，越美丽越让我忐忑』
Sherlock走近John，抱着他坐在了221B的长条沙发上。在他的思维宫殿里，221B永远处于黄昏中夕阳要落不落的时刻。晚霞的金色余晖柔软的迈进窗内，绕着这两个人默默地安静下来。空气中的灰尘就像是在现实里一样在光柱里上下浮动，维护着这份难得的静谧。
他从未对谁做出过这么脆弱的，需要安慰似的动作。即使有，那也是属于记忆里渺远的童年。
就像个12岁的孩子。
John曾写于博客中的，对他的形容突兀又不怎么意外的自己跳了出来。
他们没再说什么，就这么安静的互相依靠着。
Sherlock觉得自己的意识因为这份慵懒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不，现在不能睡。
于是他开始倾听John的呼吸声。
事实上这不是第一次了。原来在221B的时候，就经常出现John本来陪着Sherlock思考却睡着了的情形。每当此时，Sherlock会放缓自己思绪的节奏，认真倾听他的呼吸声。
那声音在Sherlock贫瘠的联想里找不到能与之比拟的形容。非要说的话，也许像浪潮拍向海岸，飞鸟划过天空的声音：明明单调，却也美得不可思议。
然后那些困扰他的迷题有时就会这样轻易的，奇迹般的解开了。
那个大孩子扯出一抹难得的笑，把头又往军医柔软的套头毛衣里埋了埋。
可是并没有其他感觉。
是了，因为Sherlock并没真正的做过这样的动作，所以他没有这方面的数据。他不知道John身上的味道，但他也不想用臆测的茶香，咖啡味和消毒水味来补全这个缺憾。
唇角被默默放平了。
在很久以前，Sherlock曾经想象过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听不到John的呼吸声了。
也许是因为他受不了自己而离开了，也许是因为他找了个女人要结婚了，也许是因为他遭遇了什么不测……
Oh不，这想象让他无法接受。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Sherlock想到。
自己为了他，为了保护他一次又一次的受伤，逃跑。他第一次没那么享受肾上腺素的爆发，因为他身上承担了John的生死。
那是Sherlock人生中第一份自愿承担的责任。
『我还能珍惜什么，如果我连自己的脉搏，都难掌握』
Sherlock动了动，抬头看了看John。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好医生也在看着自己。专注的，微笑着。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像是老旧电影被按了暂停键，定格了时光。
Sherlock慢慢觉得不对劲了。他开始非病理性心跳加速，想要挪开自己的目光。
John把手按上Sherlock的手腕。
“脉搏加速。”
然后更加专注的盯着他琉璃色的眼睛。
“瞳孔扩张。”
接着他慢慢搂住Sherlock的脖子，在他耳边低问。
“结论？”
Sherlock有点恼羞成怒的想要控制自己，却绝望悲哀的发现因为John的靠近，这些现象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嘭，嘭，嘭。”
那是他心跳的声音。他们都昭示着一个事实，一个Sherlock逃避但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猛的站起来推开John，逃出了221B的房间。
Molly站在走廊里：“当他的眼神不落在你身上时，你看起来十分悲伤。”
她看起来不再是那个暗恋他的羞涩小女孩，而是一个带着一脸悲悯的女人，似乎为侦探的迟钝无奈着。
Sherlock继续奔跑。
Irene站在楼梯口：“你们是一对。”
她穿着Sherlock的长款大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Sherlock推开她，依旧继续奔跑。
他终于到了目的地。那个法庭，他思维宫殿里代表绝对理智的地方。
Mycroft在那里等他。
“你为什么要逃避这份感情？”他无聊的用黑伞点了点Sherlock的方向，“你明明早就意识到了不是吗。”
“爱毫无用处，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我亲爱的little brother，别拿我当挡箭牌。”
“让你失去理智的不是爱，而是不会爱。”
“所以你将无法保护他，Sherlock。终有一天你会失手的。”
“绝不！”Sherlock变成了小时的模样，尖着嗓子喊了一句，然后跑出了法庭。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
Sherlock找了个空房间逃了进去，他想起那次莱辛巴赫坠落。
不得不说John语气里的颤抖一瞬间取悦了他，他让他“keep your eyes fixs on me”
不过现在对于John来说，自己已经是回忆了吧。Sherlock为此感到遗憾。他不会再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了。
因为他已经死了。
『留下你错愕哭泣，我冰冷身体拥抱不了你』
那时候他睁着眼睛倒在地上，看着军医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来摸他的脉搏。
他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即使只是手腕，即使只是为了证明他的生死。
不过侦探已经足够满足了。
可惜的只有他无法坐起来拥抱他。John看起来那么悲伤又不可置信，让人心疼。
后来他看见John在所谓的他的墓前一个人流泪。他真的想抱抱他，告诉他自己没死。
可是他不能。
该死的。
『想到我让深爱的你人海孤独旅行』
Sherlock偶尔也会想，自己“死后”John的生活。
无非是孤独又寂寞的吧，就像还没遇到John之前的自己。
因为没有自己，John又有什么生活可言。
然后他就会有点心疼。Sherlock在人生的二十几年里一直品味着这种不可言说的落寞，他知道站在人海里却找不到归处的感觉。
『我会恨自己，如此狠心』
这样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分外可恶。
他明明知道那样不好受，但还是把John推到了这个境地。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没那么幸运』
Sherlock想起自己已经错过的这一年半。
是啊，不算思维宫殿里的那个John，他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他对于John的印象资料就此有了一年半的空白。
可他明明是最想无时无刻的在他身边的。虽然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
好吧，我就知道我没那么幸运。他想着，皱了皱眉头。
『没机会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净
他想就这样和John住在221B，偶尔接个案子，嘲讽Mycroft的发际线和苏格兰场的智商，等到晚上再一起去have a dinner，回家后就一边做实验一边看John写博客，再去底下留言。一直到他们垂垂老矣，再也闹腾不动，然后就一起搬去乡下养蜜蜂。
这是他能所能想到的最棒的生活。
可是这能实现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