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二十歌

21、21.解释

　　大半个小时过了，何妈悄悄把何晓棠拉到一边，“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人家家长不要急死的啊？”
　　何晓棠压低声音，“我也知道啊，可是他不肯让我给他家长打电话，刚刚又把我手机给摔坏了，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呢，想打也打不了啊？”
　　何妈很鄙视了看了她一眼，“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亏你还是个幼师。看我的！”
　　何妈揉了揉脸，一脸谄媚的进了房门，何晓棠默想：妈，你就吹吧，就使劲吹吧，人家小朋友叫你声阿姨，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阿姨了啊。
　　正腹谤着，何妈已经签着顾渊的小手走了出来，“快快快，到门口打个的送孩子回去。”何妈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件小夹克给顾渊穿上，“顾渊啊，下次再来何老师家玩啊，阿姨给你烧好东西吃，啊？”
　　“你哪里来的小孩衣服啊？”何晓棠嘟囔着。
　　何妈把她往外推，“你问题真多。”
　　“阿姨再见，叔叔再见。”顾渊很有礼貌的告辞，乖乖的走到何晓棠身边。
　　在玄关换鞋子的时候，何晓棠还听见何妈在那不停啰嗦着，
　　“要注意安全啊！”
　　“早叫你考驾驶证么不考，一天到晚打的不要钱的啊......”
　　“哄个小孩都哄不来，怎么当的老师.......”
　　何晓棠赶紧拖着顾渊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顾渊，你家在哪呢？”
　　“紫金花园8号1802室。”顾渊背自家的地址还是被的蛮熟的。
　　果然是有钱人，那里的房价一平米顶她家五平米，人比人，气死人。
　　“顾渊啊，你是怎么一个人走那么远的啊？”
　　“有个叔叔问我是不是在找妈妈，他说他带我去找妈妈，就带我乘他的摩托车走了，开了一会他说要买点东西，我说我在摩托车上等，然后我就看到了上次舅舅带我去吃的烤鸡店，我走进去后，可是没有钱，出来想问叔叔借点钱，可是叔叔没了。”顾渊轻描淡写的说着，何晓棠却听的惊心胆颤。
　　她轻轻的搂着顾渊，“顾渊啊，那个人不是好人，下次再有人说这样的话你千万不能跟他走啊，千万别和陌生人讲话，听到了没？”
　　顾渊有点小委屈，“可是他说他知道妈妈，我想妈妈了。”顾渊说着说着，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可是今天爷爷和舅舅都说奶奶死了，妈妈也死了......”
　　何晓棠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顾渊，她天生就不是个会骗人的人，实在是编不出妈妈在天上看着你这种天真的话，顾渊今天才知道顾亭已经去世，想来顾升阳没少编故事哄他。
　　她掏出纸巾帮顾渊擦干眼泪，把他轻轻的搂在怀里，低低的哼着一首儿歌。

　　何晓棠生怕见着顾升阳，把顾渊送到楼下，顾渊死活不肯一个人上去，非要让何晓棠陪着一起上去，何晓棠哄了几次都不肯，谁知道顾渊速度比她还快，朝着大门就冲了出去，她三步并作两步，总算拉住了顾渊，“好好好，我陪你一起上去。”
　　谁告诉她小孩子只要哄哄就好的啊，难道是她哄的方式不对？
　　几乎是在门铃响起的瞬间门就开了，李妈欣喜若狂，“顾先生，顾先生，小渊回来了。”
　　顾国胜摇着轮椅，老泪纵横，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急的都报警了，可是警察却说失踪未满24小时不给立案，顾国胜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双腿，如果当初能接受治疗，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也不用只能呆在家里等消息。
　　顾渊还是躲在何晓棠的后面不肯出来。
　　李妈说：“这位小姐请进来坐吧。”
　　何晓棠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就送小朋友回来，不用客气的。我马上就走的。”
　　顾渊拼了命的扯着她衣角。何晓棠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妈很热情的把何晓棠连拖带拉的拽进屋，给她递过一双拖鞋。
　　顾渊见何晓棠肯换拖鞋了，这才跑到顾国胜旁边。顾国胜心疼的看着顾渊，捧起他的小脸，“在外面玩的累么？”一句话，包含了多少的担忧和关怀，没有责骂，没有呵斥，只问你一句玩的累吗，累了就回家吧。
　　顾渊低着头不说话。“李妈，给升阳和小宋打个电话，就说小渊已经找到了，打完电话就带小渊去洗澡吧，明天还要上学。”
　　李妈带着顾渊去卧室，顾国胜摇着轮椅到客厅。
　　何晓棠看着顾国胜摇着轮椅，一时语塞。她只是从许元珂那知道顾母和顾亭去世了，顾父在医院，没想到顾父竟然.......
　　他当时，该有多痛啊？

　　“您请坐，请问怎么称呼？”顾国胜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客厅里凸显出一种压迫感。
　　何晓棠情理兼到，“我姓何，是顾渊的老师，我是恰好在路上碰见他的。”
　　顾国胜点点头，没说话。何晓棠又将顾渊告诉她的话转述给顾国胜听，顾国胜脸色渐渐的凝重起来，幸好那个人贩子见顾渊乖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幸好人贩子及时的走了，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去见阿英和亭亭。
　　“请稍等一下。”顾国胜慢慢摇着轮椅往卧室去，何晓棠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客厅里铺的是她最喜欢的蓝海大理石，不过蓝海大理石贵的很，少有人家拿来铺地砖，何晓棠用脚装模作样的踩了踩，和普通的瓷砖没什么两样嘛，有钱人就是喜欢烧钱。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何晓棠估计着是顾升阳回来了，顾国胜还没有出来，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顾升阳进门的时候显然没有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个人，直奔顾渊的房间。
　　宋永杰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何晓棠，神色讶异，复杂的神情背着光有些看的不太真切。
　　顾渊正在洗澡，顾升阳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顾国胜从卧室出来。
　　“爸.......”顾升阳站在那轻轻的叫了一声。
　　顾国胜鼻子哼了一声，眼睛也不看向他，摇着轮椅到了客厅。
　　“这个还请您收下。”顾国胜双手递过一个厚厚的红包。
　　何晓棠把红包退回去，“这个不能要，这个真不能要。”
　　顾国胜却不管，硬是将红包塞到何晓棠的口袋里。
　　顾升阳听到客厅有动静，没走两步就看见何晓棠站在那，像是全身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何晓棠也看见了顾升阳，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顾升阳上前一步：“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是小渊的老师，你们应该见过的吧，是她送小渊回来的。”顾国胜有些不满意儿子的语气。
　　“额，这个我真不能收，顾渊没事就成，那，我先走了。”何晓棠把红包放到沙发上，向众人告辞。
　　顾升阳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车钥匙，“我送你，这里不好打车。”
　　宋永杰也向顾国胜告辞，“顾叔，既然小渊没事了，那我也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顾国胜看着这群风风火火的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事让你住十八楼，让你住十八楼......何晓棠在心里碎碎念，电梯上来都要一大会儿。
　　何晓棠和顾升阳都杵着不说话。宋永杰嘻嘻哈哈的搭着何晓棠的肩膀，“晓棠啊，又一次见面了哈，怎么对老朋友那么冷淡啊？”
　　何晓棠肩膀向前一倾，脱离了宋永杰的魔爪，“我和你不是老朋友。”
　　“我不算的话，那你的小太阳总算了吧，俗话说情人见面红个脸，仇人见面红个眼，你们俩不用这么装陌生吧。”
　　何晓棠瞪了他一眼，“小太阳你妹。”顾升阳瞥了她一眼，仿佛一阵阴风吹过，左颊骨凉飕飕的，何晓棠默默的吞了吞口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装作个没事人一样，如果唐希忆在就好了，宋永杰那货也不至于那么嚣张，求老天爷把他收了吧。
　　电梯到了，何晓棠抢先一步进去，顾升阳进去之后，转身把宋永杰拦在了外面，“你走楼梯就行了。”
　　宋永杰一脸郁闷，“你敢不敢早点说，你早说的话我现在就已经开车走了！”不过宋永杰还是很听话的去爬楼梯了，还好，不是上楼，下楼要轻松的多。只是，18楼啊.......顾升阳，你给我等着!
　　何晓棠傻眼，什么时候她的愿望能被老天爷那么准确的听到了啊，不不不，回来回来，快回来，她宁愿三个人也不愿意独自和顾升阳在一起啊。
　　何晓棠缩在角落里，顾升阳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她旁边，“谢谢你送小渊回来。”顾升阳先开了口。
　　“没事，我只是恰好碰到。”
　　“叮咚——”电梯停在了十七楼。没人，顾升阳也没去按关门按钮，电梯过了一会儿后自动关了门。
　　“我家里的情况你......都看见了。”
　　“对.......”
　　“叮咚——”电梯停在了十六楼。又没人，两个人谁都没动，等电梯自动关门。
　　“当时我没有和你说。”
　　“额.......”
　　“我是故意的。”
　　“额.......”
　　“叮咚——”电梯停在了十五楼。
　　宋永杰个神经病！何晓棠要是还不明白，就白吃了那么多年的地沟油了。
　　“故、故意的？”她以为他会给他道歉，亲眼看见了他经历的一切，她也做好了原谅他的准备，毕竟要放下了，相逢一笑泯恩仇总比相恨不相望要好的多吧。谁知道他竟然来了一句他是故意的，故意的！
　　故意不告诉她，故意耗她四年时光？故意让她等他四年？我去你妹！
　　“叮咚——”十四楼了。
　　何晓棠已经不能再和顾升阳心平气和的交流了，她迫不及待的想逃离这个密闭的空间。
　　顾升阳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告诉你。”他上前一步，何晓棠浑身像竖起了刺一样的跳开了。顾升阳按了关门按钮，靠在冰冷的墙上。
　　何晓棠选择了离他最远的角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选择告诉她？
　　“然后呢？”何晓棠小心翼翼的问道。
　　“然后让你等我四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