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次日早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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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四月初的一个美好早晨,我正与福尔摩斯面对面坐在早餐桌旁,试着不要挪动得太厉害。
当然,他注意到了:”我亲爱的华生,”他说,看起来情绪非常好:”你似乎有点疲倦不堪。”
“没什么。”我表示反对。
“呵!这很显然有什么,”他争论道,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眼神:”你在改变坐姿,不过你非常小心翼翼。你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地动来动去坐不住。你基本上都没这么转动你的脑袋,我还注意到在你脖子上靠近耳垂的地方有块奇特的瘀青。如果我不是这么了解我家华生的话,我会认为你打过一架。”他的话语里表达的不是关心反而更是一种好玩。
我感到自己的脸噌得一下红了:”嗯,我大概不会把那称为打架,”我模棱两可地说:”那更像是一场混战。”
他带着股我期望能更经常看到的劲头起劲地解决着他的熏肉和鸡蛋。”老天,一场混战!居然就发生在像昨天那样美好的深夜,或者我该说夜晚,因为昨晚当你喝你通常的睡前饮料时,你身上可还没有这些痕迹。我好奇在你衣服的掩盖下还会有什么其他的伤痕,你想让我来就此来推断一番吗”
我深深地被他这番兴致勃勃的模样给吸引住了,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请吧,福尔摩斯。”没有人会错过这样一个有利时机的,我不动声色地把吐司架往他那边推了推。
我高兴地看着他拿了块吐司,往后挪了挪,聚精会神的观察我。在这种审视下,我的脸又红了几分。”你今天早上没有刮胡子,不过我注意到在你脸颊上方有片古怪的疹子,那很可能是由于重复的摩擦某个粗糙的表面所引起的。”
我几乎无法继续故意板着脸,:”摩擦,福尔摩斯”
他的嘴角弯了弯,不过保持住他的沉着。”正是。我同时还注意到你刚刚就坐时是多么谨慎小心,这让我推测尊臀之上或有受伤。”
“我无法想象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损伤。”
“如果不算那些过于夸张的方式的话,大概还有十来种可能性。不过我认为根据更多的证据,我可能可以把它们限制在两三种之内。一如既往,结论就藏在观察细小琐事之中”(注1)。
我啜了口茶。”请问,你观察到的是哪些细小琐事” 我的脸庞依然在发烫,我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我想他也同样,只是我怀疑会有任何其他一个人同意这样的说法,因为他的声音波浪不兴,四平八稳,而且他还保持着他通常那种印第安人般坚忍的表情。”你马甲上最顶上的那个钮扣并没有扣上,这个事实告诉我你可能在忍受你胸膛上的某些不舒服。假设这四个各自不同的瑕疵来源于同一场…混战,那么虽然希望不太大,不过我可以说…”这时我用一顿毫不领情的狂笑打断了他,不过他自傲地置之不理,”我们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咬了口吐司,若有所思地咀嚼着。
我乐得停都停不下来。”请务必详尽说明。”(注2)在大笑的间隙中我激他。
“如你所愿。那应该是某种可能可以被称为突破后方防线的正面进攻。”
此刻,为了保持某种类似镇静的状态,我不得不咬住自己的脸颊。
福尔摩斯从容不迫地举着他那片吐司示意。”所有的证据表明你是在昨晚睡前饮料和今天早餐之间的某个时刻被一个单身男人搭讪。你被剥光了衣服并被推倒在你床上,或是什么其他地方,继而发生了上述的正面攻击。”
“那么那个所谓的突破后方防线”我打断了他,我得说说这个。
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的确如此。你的攻击者,他是个古怪的家伙。个子挺高,胡子拉渣,右撇子,非常热情但毫无耐心。左犬齿是假牙,证据就印在你的脖子上,毫无疑问那是人类咬痕。(注3)那个痕迹非常典型。不过我估计你没有读过我那篇关于这个题材的小论文。”
我无话可说的摇了摇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我朋友往他的椅子里靠了靠,咧着嘴大笑,他的工作完成了。
几声短促的敲门声后起居室的门被推开,赫德森太太望了进来。”嗯,”她说:”我真高兴看到今天你们两位先生的兴致如此之高。这跟昨天可真是天壤之别啊。”
努力控制了下我自己,我冲她点了点头。”我想我可能终于找到了个能让福尔摩斯摆脱他那没精打采的状态的法子,而且这还不会威胁到这些房间的内部陈设,赫德森太太。”
“是吗,我很高兴听到这个好消息。从今往后,医生,请务必对其多加利用。”(注4)
我瞥了眼福尔摩斯,他温柔的凝视如同一束阳光般温暖着我。”您大可放心,赫德森太太。”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次日早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