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成疾》小阿耐

5、5

　　你大哥来不知谈了什么事情，但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安排肯定是发生了。
　　柯凌志最近进门出门都神气洋洋的，让人忍不住地猜测，你大哥是不是又要回来了？如果他回来，你是不是要走了，我暗自思忖。
　　今天一早，诸总管和洪总管便被你叫走了，听说财务处的季总管也去了。半个时辰左右，诸总管回到了文书处，脸色上也看不出什么答案来。
　　“又青，你跟我出来下”，诸总管喊我。
　　什么事啊，我内心惴惴，还要出去说。
　　原来，明天你要外出巡场，我被点名一道去。
　　“为什么我去”，我略有不解。
　　“少不得文字记录和整理，文书处我要留守，穆场点名让你去”。
　　“诸总管，还有谁要去吗？”
　　“财务处的季总管，还有庶务处的安良。你这就回家准备下吧！”诸总管好像不愿再多说，有点疲惫。
　　我知道叫我去其实很明智，我没二心，文字基础扎实。你来了之后的两年，男文书们没什么长进，我因为用心，自己都觉得提升很快，尤其很对你胃口。
　　第一次你不得不用我写文书之后，后来，你还让我写了几个，大概是真的出乎你的意料，那几天你见我都一脸笑眯眯的，让我觉得每天工作都好像穿行在温温软软的桃花春风里，脚步分外轻盈，眉梢特别弯。
　　端午节来的时候，你让我写一个共度佳节的告员工信函。我知道，这是你来之后的第一个相对比较大的节日，你想表现亲近、笼络人心。这需要文书中流转感情，而这可能是女文书会比较擅长的。我写得挺用心的，虽然知道可能不能完全达到你的要求，但我觉得读起来已经很让人暖心了。
　　我誊抄好了之后拿给你，你迅速扫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我的心提起来：不会差到这种程度吧！
　　“先放这儿吧”，你轻轻说。
　　走回文书处，诸总管问了句，“怎么样，又青，穆场又夸你了吧”。诸总管知道穆场这两次直接吩咐我写文书的事，也许是他真的觉得我一个女子，做得再好又能怎么样，所以，好像反而很乐见其成，很有一种教出了一个得意弟子的成就感。
　　“诸总管，好像写得不大好。”
　　“唔，是吗？底稿拿来我看看。”
　　诸总管迅速看完，“这不挺好吗？穆场直接说不行了吗”
　　“没有，他皱着眉，让我放那儿就出来了。”
　　“咦？许是他有其它考虑吧。我这里有个小文书，你先拿去做。”诸总管直接交待了另外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事情有了答案。穆场拿着一份底稿给我，“誊抄两份，誊抄好后，让安良贴在两个门口”。
　　我迫不及待地拿过来，一扫，心凉了一半。怎么你重写了一份，我的稿子你一个字也没有用，就这么差啊？
　　我索性边抄边琢磨，你的到底好在哪里。
　　抄完，觉得味道不对，说实话，我并没觉得你比我好。难道是我揣摩得不够？我又仔细抄了一遍。不好不好，我还是觉得你没比我高明。
　　或许，你亲自驾车、亲拎礼物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把誊抄好的两份文书给安良后，我直接拎着底稿就去找你，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你这么平和，这么重实效，我觉得你不会认为我唐突。毕竟，如果我深刻地懂了，我的能力提高了，身为领导的你会更轻松不是。我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
　　也许是我太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推门竟然有点气势汹汹。你有点疑惑地望过来，我不禁一赧，赶紧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解释，“穆场，我来请教一下”。
　　“哦？怎么了。”
　　“穆场，我看了你改的信函，全盘重来，我想请教一下为什么”，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点讨伐的意味，我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真是想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对，这样子，下次我就可以写得更好了”。扭是扭过来了，但听起来还是有点急赤白脸的。
　　“哦，这个啊”，你笑了笑，顺手接过纸，“不是说你写得不好，写得挺好的，真的。只不过，我觉得有点落俗套”。
　　“可是，我觉得你写得也很常规啊”。完蛋，怎么回事，我怎么在你面前这么容易直抒胸臆，上司可以随和，但下属绝对不可以不恭啊。
　　你很明显脸上也是轻微一愣怔。
　　我赶紧找补，“不是，穆场，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行文里面也是祝福、拉拢、恩威并施啊”，又完蛋，拉拢、恩威并施，上司的意图虽然是这个，但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好像有点不太体面啊。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直接笑了，“是啊”，语气里好像还有一种对我准确琢磨上司意图的肯定。
　　这下轮到我愣怔了。
　　“不过，你该再仔细看点，这里面威的成分少，没太提什么要求。你那个稿子，还是有点站在提要求的角度。我现在没来多久，这种语气我觉得还不太合适”。
　　原来是这样，我茅塞顿开，然后想到今天说话间的各种唐突，不禁窘了起来，赶紧又是一番解释，“不好意思啊，穆场，刚才唐突了，我是真的想学习，想改进提升来着”。
　　“嗯，没事的，这样挺好”。
　　我赧然，随便找了个结束语，就赶紧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