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BL 绢书》半阙窗棂

56、第 56 章

　　狼牙逆乱，烽火再燃，大唐联合回纥平叛。唐军不强，狼牙更弱，一路被赶出了洛阳，到了日薄西山的份儿上，想再翻腾起水花可是难啊。

　　秋竹等来了战乱已尽重归太平的消息，同时等来的却是郭孝。怀年送他到万花谷的时候，这孩子冷着脸，冷着眼，连身上都透着寒气，直到见了秋竹，才缓和些许，直接跪在地上，道说要永绝世事再不出谷。秋竹不明所以，看向怀年。

　　小道长难得这么稳重，待说出经过，秋竹也沉默了。

　　苍云平定外患后，二人没有回京城，郭孝本住在洛阳，被叛军弄得家破人亡，这仇总是想着要报的，索性重归朔方回纥盟军，一路碾压似的赶着史朝义到处乱窜，洛阳又见了耀日青天。家虽然不在了，还是有几个亲戚在的，郭孝本是兴冲冲的跑进城，却被眼前的情景震在当场。洛阳，与先前一样，再次被回纥掠城，也许，这次该说是洗劫更为恰当。抢夺财物已无法满足回纥的欲望和情绪，残暴的杀戮□□，火烧庙堂，比狼牙血洗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先前被郭子仪阻拦之事，这次做了个遍。而唐军现今的统帅却是回纥新可汗的那位老丈人，他，根本就不管。想想曾经，天策将帅眼见掠城俱是目眦欲裂，怒发冲关，如今又如何，别说神策军，连朔方军都变了味儿，回纥在那里抢洛阳，他们在旁边借着平叛的说辞洗劫汴州、汝州。

　　郭孝想做些什么，被怀年硬拦了带出城。眼见着千年古都烈火焚城，活下来的人以纸敝体，郭孝心灰意冷，他实在不懂朝廷为何对洛阳如此残酷，更不懂大唐精锐为何坐视不理，先前复仇的心思消失殆尽，没等到进兵范阳便黯然离开了。回万花谷的路上传来史朝义上吊自杀的消息，七年多的纷乱了结，那种“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举天同庆的感觉却是一丝都没有。

　　秋竹看着跪在地上的郭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他起来，领去书斋见书圣，或许经年的嵌点朱砂银钩铁划，能让他历练心境解去心结吧。

　　怀年离开之时，踌躇良久，终于开口：“先生可知，李将军还活着，只是已不在长安了。”见秋竹摇头，又接着说，“他在洛阳，但是。。。先生还是不要去找他吧，现在。。不太方便。”

　　秋竹实在不明白，莫斐和怀年为何都用这种不明不白的态度说同样的事，那个人是病了残了，还是又奉旨办什么事去了。空想也没个着落，当下收拾了简单的行装，第二天大清早便出谷往洛阳去了。

　　八年浩劫也作秋风萧瑟，东都残垣终赴黄土一坯。天策府一门英烈死的死，亡的亡。当年的邙山盛景秋竹没机会领略，倒是先前那一战见了荒废的旧地。如今再往洛阳，心绪有些烦乱，走走停停，也不甚急。

　　“这新皇代宗大封功臣，除封疆开土，那皇后还下懿旨为尚幸存的天策府将帅赐婚。”一位串江湖的老客在茶摊上口沫子乱飞，正讲京城的新鲜事儿，秋竹听到“天策”二字，忍不住留心起意，竖着耳朵。“给十九公主招了驸马，就是那位原来的禁军统领，现在坐阵洛阳的将军李暮涯”。听到是十九公主招驸马，连跑堂的都忍不住凑过去听老客念叨上一番。

　　“这十九公主啊，真是位妙人啊，咱小老百姓都知道的事儿。据说她出生就身带荷香，年幼时聪慧过人，与大师论法，与学士辩文，如今正好年华，顰笑顾盼都能羞花落雁，素手捋袖皆会蝶舞莺飞，当年太上皇就宠溺，现在圣上对这个妹妹更是好着呢。要说这李将军，年轻的将帅里定算是个有威望的，先前护了先皇，立了战功，又是圣上心腹，赶走李辅国，如今若再娶了公主，这声望权势啊，可了不得。”

　　原来，他已是公主门前的娇客，怪不得别人不让自己去找，李府果然不是李府了，倒是驸马府了。想他这一路虽未攀权附势，实则一直在那旋涡中浮沉，先帝遇刺时救驾是表了忠，太子授意时尽心是站了位，随军出征时拼命是立了威，几步走下来，都是对的，该说他身不由己还是早有心机。只是秋竹真的不愿信这些，他倒宁可信当年在太行山祠堂里长跪的身影。十九公主，从明教国师口中听得过，那个曼妙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