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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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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赵西寞,赵钱孙李的赵,东西南北的西,寂寞的寞。
教室外面的树干上一只蝉不停的聒噪着,给本来就酷暑难耐的夏日增添了几分燥热,我烦乱的翻着课本,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我实在不明白学校为什么非要在星期六安排半天的自习课,却又让我们周日就回来报道,在学校已经住了两个星期,多日来的疲惫是需要缓解的,这样却是适得其反。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的时间,雪莉还在磨磨蹭蹭的收拾书包,我耐着性子等她,她终于收拾完讨好的来挽我的胳膊,“亲爱的,可以走了。”要不是看在她是我好友的份上我早懒得理她了。
赵北辰高三一个月才回一次家,大少爷早已等在我教室楼下把积攒了两个星期以来的衣服递给我,我看着那一袋子的脏衣服对他很是不齿,“赵北辰,你周一的时候要不把好吃的给我送到,我跟你没完。”他狡猾的笑笑就亟不可耐的跑去打篮球,雪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泛着可疑的红,“你堂哥长的可真高。”我看过去目光瞬间被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吸引了,他穿一身黑的运动装,裸露在外的肌肤很白,他身手矫健的传球运球,动作很帅,我因为近视看不清他的脸,所以我也没有发现他看过来的眼神,暗地里认为他身材很好。
我的思绪回到雪莉的身上,我知道她有那么一点的喜欢赵北辰,我私底下曾经问过赵北辰觉得雪莉怎么样,他甩下一句“没兴趣。”就埋头复习,从那以后我就不随便在雪莉面前提起赵北辰了。
回到家,老赵不在,我把书包丢在一边,就给南寂上了一炷香,边收拾东西边絮絮叨叨给她讲述这两个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我叹息的看着南寂的遗像,看着那张瘦瘦小小的脸,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偏又挂着那么乖巧无害的笑,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我,寂寞排山倒海而来,没来由的心累,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下了,梦里又梦到了南寂,她冲我甜美的笑,一如既往,我被烦躁的情绪困扰着睡得十分不舒服,直到听到油倒进热锅里发出“嗞啦”的声音,才不情愿的睁开眼,客厅里很暗,窗帘拉了下来,厨房的灯亮着,我踩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看到老赵忙碌的背影,我靠在门口,看着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鬓角已经发白,穿着我给他挑的背心,他熟练的搅动着勺子,还是不是的把锅颠起来,一副大厨的模样,他的左手边是一盘切好的水果和没炒好的菜,他侧身发现了我,憨厚一笑,“西寞,吵醒你了,菜快好了,洗手准备吃饭。”我点点头,我和他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我不客气的喊,“老赵,我想吃烧鸡。”老赵头也不回,“知道,你大伯母等下来拿你哥的脏衣服就会带过来了。”
我傻傻一笑,捏起一块苹果就去洗手了,大伯母来的时候捎来很多好吃的,,“西寞,你怎么看上去又瘦了,是不是在学校吃的不好?”我就喜欢别人夸我瘦,趁我高兴的空档,大伯母又说,“我给你哥带了很多东西,你捎给他吧。”我只能认命的点点头,和老赵相视一笑。
在家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糊里糊涂就到了上学的时间,想追的剧没看完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但是还要回去补作业,老赵开车把我送到学校,赵北辰已经候着了,穿着一身帅气的运动装,大手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对老赵说,“二叔,你也来了。”
老赵叮嘱了我们两句就去上班了,看着他开着那辆旧车孤独的背影,我的鼻子有些泛酸。再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赵北辰原来还跟来一位同学,正好是昨天看到的那位男生,我没有多看,一个人拎着东西走在前面。
赵北辰跟上来扯了扯我的校服,我瞪他一眼一个人走了,他在后面喊,“赵西寞,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赵西寞,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这句话就如同针一般扎在我的心尖上,曾几何时,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嗓子里发出尖锐的声音指着我骂,“赵西寞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我回头,阳光太刺眼,我只看到赵北辰后悔莫及的表情,轻笑一声,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色如水,补了一下午的作业脑子都发胀了,站在楼道里透气,操场就在我们教学楼旁边,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黑衣服的男生,他在篮球架下拼命的打球,他的影子在地上一跳一跳的,我不知不觉就看的入了神,有那么一刻觉得他是孤独的。
晚上睡觉格外的不安稳,感觉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充满了哀怨和质疑。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在英语课上昏昏欲睡,让同桌帮我打掩护,临下课的时候同桌捣捣我,“你看,外边有帅哥。”
阳光穿透树枝照射下来,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他低垂着头,头发似刚洗过的清爽,高高的鼻梁,我一直盯着,所以他抬头的看过了的眼神吓了我一跳,冷淡中带着一丝哀怨,他的五官分明,有点像梁朝伟,眼神深邃的很有味道,我已经确信他是在看我,所以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当他把手里的零食举起来的时候我已经了然。
我在同学们复杂八卦的眼神下走向他,他把零食递给我,操着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说,“你哥跑操去了,让我把零食给你送来。”我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不那么自然的说了句,“谢谢。”
他没有马上离开,静静的看了我两秒,才语速缓慢的喊了我的名字,“赵西寞,”我抬头看他,他继续说,“我叫蒋琛,记住了吗?”
我愣愣然的点点头,他又看了我一眼,“以后上课认真学习吧。”然后转身潇洒的离去。
蒋琛?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从那以后,蒋琛便开始慢慢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当然大部分时间是因为他和赵北辰在一起,据赵北辰自己讲他是转校过来的,因为两人比较合得来所以经常在一起。然而,时间越长我就觉得越熟悉,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南寂忌日那天我请了假去看她,老赵说不去了,我知道他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多愁善感的老男人。南寂喜欢油桐花,因为油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这个季节已经很难找到油桐花了,我跑了大半个城市,才在一个偏僻的花店找到,卖花的是一位老人,十分的祥和,他问我,“送给什么人?”
“哦,送给我姐姐。”我笑。
刚下过雨的小路有些泥泞,草都失去了光泽,松软的土地,青色的石板,远处的山隐隐约约,这样的雨雾天气,让我的心也遮上了一层雾霾。
南寂是我的孪生姐姐,可是我们却很不一样,南寂从小就体弱多病,瘦瘦弱弱,长着一张美丽的脸,我生来就珠圆玉润,妈妈说是我把南寂的营养全抢了,后来她和老赵离婚,想也没想就带着南寂离开,走的时候未曾看我一眼。直到南寂病重才把她带回来,却也不过是一个月的光景,南寂便走了。
我忘不了母亲看我的眼神,她怨恨的看着我,随手抄起烟灰缸就砸向我,“全都是因为你,我的南寂才会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南寂?”
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南寂?
我的头被打的生疼,有温热的血流出来,我却仿若不知,耳边回荡的一直是那句话,“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南寂?”
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头又开始发痛,在转角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很像蒋琛,但是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学校,我便不再多想。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趴在课桌上睡觉,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对情侣在吵架,女生突然说了一句,“你又不陪我,还管我去哪里做什么?”
电光石火间,我的头开始发痛。
南寂窝在沙发里,手里捏着她和男友的照片,头轻轻的靠在我肩上,声音很微弱,“我有一次惹他生气,口不择言问他有什么用,你猜他怎么着?”南寂一个人痴痴的笑着,“他很没出息,委屈的问我,你又不陪我,还管我去哪里做什么?”她在笑着,只是眼里说不出的悲伤和忧郁。
我看着吵架的情侣,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两个情景在我脑海里来回上演,头痛欲裂。
蒋琛蒋琛,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那个让南寂开心微笑的人。
梦里母亲冷漠的面孔让我害怕,我记起小时候有一次我打碎了碗,妈妈就用筷子在我手上狠狠的敲打,我没有哭,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看着红肿起来的手。十几年没见,我总觉得或许她会有那么一点想我,只要一点也可以,但是在南寂走了以后,她就会恶狠狠的质问我,“你活着有什么用,你把我的南寂还给我。”
我曾经想过,是不是没有我,南寂就会健康的活着,妈妈不会离开老赵,老赵也不会迅速的衰老,只是如果她还是离开了,那我的老赵该怎么办?哦,我的老赵,他已经老了,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打击,我可怜的老赵。
我终于还是让我的心魔长大了,它开始吞噬我那薄弱的意志。
“西寞,西寞……”是老赵的声音。
睁开眼,老赵一脸担心着急的样子让我更加难过,眼泪不知不觉就又涌了上来,“老赵。”我扑到他怀里,嘶哑着嗓子问他,“是不是因为我,妈妈才离开,是不是没有我,南寂才不会死,你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
赵北辰回来看我,我呆坐在沙发上,他坐到我身边,没头没脑的把我脑袋按在他肩膀上,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西寞,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一直是疼南寂多过你,那时候你太调皮,总是惹火,可是,二婶带南寂离开那天,你一个人蹲在地上堆沙子,眼泪大颗大颗掉下了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也是需要人疼的,后来你变得安静,哄二叔开心,你明明在笑我却觉得那么心疼,渐渐长大后多少有些明白你小时候为什么那么调皮了。”
我安静的听着,他低头看我一眼,低低的叹了口气说,“西寞,我想说,你可以不那么坚强,想哭就哭吧。”
我锁在眼眶里的泪终是顺势而下,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羡慕南寂,生下来她就得到了母亲的爱怜,可以享受那温暖的怀抱,而我却只能得到她的斥责,她离开那么多年以后老赵依然爱她,可是妈妈却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母爱不都是伟大的吗,不是柔软而温暖的么,为什么我会那么疼,她的眼神化为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划拉着我的心口,那么疼,那么疼。
短短的一周我瘦了一圈,老赵的头发也白了一片。赵北辰陪我回学校,和蒋琛不期而遇,我不知道看到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最后我选择面无表情的走开,视而不见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是南寂生命里重要的过客,于我来说却什么也不是。
我私底下问过赵北辰知不知道蒋琛是谁,他支支吾吾,答案已经跃然纸上。
我对蒋琛视而不见,不代表他对我无动于衷。
奶茶店香飘四溢,我不喜欢奶茶,我直入主题,“找我做什么?”
他手里捏着泛黄的照片,脸上是和南寂如同一辙的笑,刺得我眼痛,他认真的看着我,说,“我只是想来看看南寂生活过的地方。”我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嗯。”
“赵西寞?”他又是这样的认真的喊我的名字。
我看他,“什么事?”
他把照片递给我,“过的开心一点吧,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眼神让人心疼吗?”
我把照片接过,有条不紊的收进书包,起身,“谢谢。”他笑,“谢我什么?”我深深看他一眼,没有讲话,他抓住我的手腕,又问我一遍,“谢我什么?”
谢他什么呢,谢他让南寂开心,谢他记挂着南寂,谢他的关心,我一点点抽离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听赵北辰说他走了,我什么也没说,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离开才是对的。只是,为什么我会那么想他,总有那么一瞬觉得他就在身后,可是回头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什么也没有,会在看到某个背影是想他,起床的时候想他,洗脸刷牙的时候想起他,吃饭的时候想起他,关于他的回忆少的可怜,唯有那双深邃忧郁的眼我始终忘不了。
“雨后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这就是爱情吧。”身边的妹子又开始诗意起来,我无奈的笑了一下。
那一年,赵北辰如愿考上了北大,我一个人默默的在家里复习,雪莉想要考到一个离家近的地方,而我,想到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高三那一年,我发了疯一样的学习,所有的任课老师都呆了,随后便是欣慰。
那一年快结束的时候,那个本身意义上是我母亲的人回来了,她不再容光焕发,不再画着精致的妆容,她憔悴的俨然是那个年纪该有的容貌,她回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回到住了十几年的家看到她的时候仿佛一个外人一般拘谨。
她终于不再在见到我的时候剑拔弩张,因为她老了。
因为她老了,所以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恍惚了,喃喃的念着,“南寂。”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格外的可怜,我几乎是残忍的立刻告诉她,“你认错了,我是赵西寞。”看着她眼睛里死灰复燃的光又渐渐灭了,我说不出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
老赵很高兴,高兴到忽略了我的存在,他孤苦寂寞了多年,那个他深爱的女人终于愿意放下一切回到他身边,这让他不知所措的同时又激动到兴奋。
我考到了一个离家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隔着一个海峡和一千多公里的大陆,原因无他,只因那里有一到春天便铺天盖地开满了油桐花。
而如今,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年。此时正值四五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油桐花还叫做五月雪,虽然迎接春天是晚了些,但是这大片大片的雪白的花朵就如同雪花,纷纷扬扬,可不就是五月的雪。
南寂曾经说她想来这里,终究是一生都无法得偿的夙愿,她眼里带着难言的哀伤和忧郁,任谁也无法平静的接受死亡吧,而她做的却足够好,没有挣扎,端庄得体,我也曾想过,如果我是她,可否做的这般从容。
再次遇到蒋琛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他在我通往教室的路上,正拦着别人在问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多人,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他,他高了,瘦了。
我定定的盯着他,同学拉我一把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装作没看到一般从一旁走过,我无法自恋的以为他是来找我的。
但他确实是来找我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在这样一群人中看到我,并且准确无误的抓住我,眼睛发亮,带着喜悦,“赵西寞,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一直在找我吗?”我问,带着迟疑与不确定,因为这个消息让我太过意外,我曾多少次希望他出现在我面前,而他真正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开始退缩,“找我做什么?”
“赵西寞,时至今日你真的不懂吗?”他认真的问我,甚至不曾给我任何心理准备,我有些口干舌燥,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下意识的要躲,蒋琛拦住了我,“赵西寞,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这五个字清清楚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震得我耳膜发痛,心里胀胀的,不是滋味。
“蒋琛,我是赵西寞,不是南寂,你看清楚了。”
“赵西寞,我看的很清楚,我喜欢的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蒋琛说,他一开始就知道南寂有我这样一个妹妹,他不是为了看看南寂生活过的地方才来到我出生的小镇,而是为了看看我,一直都是。
这样的消息让我一时无法接受,“可是,南寂喜欢你啊。”
“南寂从来都是把我当做哥哥。”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虽然很狗血但就是无法抑制眼泪的外溢,多少个夜晚我梦到蒋琛来找我,披星戴月沾染了一季的花香,芬芳了我整个梦境,又有多少个夜晚,我想念他到睡不着。
他说,南寂太年轻,年轻到尚未经历爱情就凋谢了,是他许给她一段莫须有的爱情。蒋琛不知道,就是因为南寂对他的深情让我不敢将他忘记却又不敢深记。
“你为什么才来?”我责备他,也是在责备自己的怯懦。
他将我紧紧拥入怀,在我耳边重重的呼吸,“对不起。”
我与南寂是孪生姐妹,但她是瘦弱的,穿的衣服都比我小一码,大伯母说是因为母亲怀孕的时候我把南寂的营养全抢了,或许只是一句笑谈,但是母亲却是真的这样认为,南寂一出生就是由她照顾的,而我是被大伯母照顾的,小时候哪里记得什么直到懂事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似乎还从来没有被母亲亲近过,她会温柔的亲吻南寂的额头却难得对我露出一丝耐心,我有些畏怯她。
过生日的时候她会给南寂精挑细选礼物,顺便给我买一套,这样的不公平对待让我产生了逆反心理,饭不好好吃,衣服不好好穿,觉不好好睡,得到的不过是她冷言的责备,时间久了,也就不再奢望她那点微薄的母爱。
她与老赵离婚,带走了南寂,我心里是开心的却又那么的难过,我不肯去看她离去的背影,不肯看南寂恋恋不舍的目光,我躲在一边堆沙子,眼泪大颗大颗的低落下来,她走的时候都不曾对我说过什么,她成了我心里一处黑暗的所在,才在后来成长中不愿忘记所有的一切,任由它一天天发芽,变成了心魔。
原来母亲也是会怨恨自己的子女的啊,书上说什么母爱是伟大的全是骗人的,她嘶哑着嗓子对我吼,“你把我的南寂还给我。”她把烟灰缸砸在我的头上,那时候我曾经怨念的想过如果我死在了她的面前会不会让她有那么一丝的愧疚,毕竟我也是她亲手的啊。
只是如今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蒋琛的一句对不起消了我所有的怨念,我又想起过去的时光,他会静静的站在赵北辰的身边安静的看着我,他会在跑操结束后递给我一瓶水却不多话,他会在我的教室外打篮球打到汗流浃背,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可是他用他的方式把他的身影深刻在我的脑海,我的心里。
那一刻,我听到了油桐花开的声音,光明了我整个心房。
“西寞,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