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珠泪》莲雪紫辰

4、幻象

　　再次见到刘燕时，已是隔天的中午了，女孩端坐在病床上，温柔的望着眼前的娃娃，以至于倪荚的到来她丝毫没有察觉到。

　　“你的娃娃很漂亮。”倪督察礼貌地敲了敲门，成功的转移了少女的视线。

　　“谢谢，她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刘燕微笑着，眼里充满了幸福：“对了，你是我哥哥的同事吧，昨天我们见过面了。”

　　“没错，”随手带上房门，倪荚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刘小姐恕我冒昧，我能看看你的嫣若吗？”

　　“好，”女孩爽快地答应了：“其实，我不像我妈说的那样不让人碰嫣若，只要你小心点就行了，我妈每次都笨手笨脚的不是弄坏了发型，就是扯破了裙子，所以我才不让她动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男人含笑，小心地拿起床上的娃娃仔细端详起来。

　　嫣若真的很美!满头的棕发半数盘成了发髻，其余则由一根耦合发带束住垂于脑后，那发竟长及脚跟，身上一捧雪白的纱衣，若隐若现地将贴身的公主长裙覆盖其内，头带一顶米粒珍珠编织的花冠，显得美仑美幻，而她巧笑倩兮的容貌更是雍容华贵，倾国倾城，像极了传说中采集百花的仙子神女。

　　然而，就在男人沉迷于娃娃的美貌时，眼前的光线忽而一恍，一些不属于他记忆的场景犹如潮水般蜂拥而至。

　　白色的病房中两个长相相似的女孩，正为娃娃裁制着衣服，二人不断地对比着比例和长短，谈笑风生着似要作出最华贵的装束来，倪荚上前几步，认出了其中一个便是刘燕。

　　此时，画面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眼前无数碎片腾起，组成了另一张图案，耀眼的灯光下两名少女同时躺在手术台上，房门大开三个医师走了进来，为首的是死者钱丽和章刚：

　　“按原计划行事，”拿起手术刀，章刚朝钱丽努了努嘴：“把她推过去，要快一点别出现披露。”

　　“2床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了，这样行吗？”旁边的陌生大夫担心的皱了皱眉：“万一弄出事儿来……”

　　“蒋姐你放心，章哥的技术你还信不过吗，”钱丽递过止血钳：“再说，咱们可是收了人红包的，这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姓蒋的医生没有再说话，却加紧了手中的工作……

　　“你们这些杀人犯！还我女儿！”记忆碎片又一次飞散，凄厉的哭嚎几乎震碎了督察的耳膜：“我要去告你们草芥人命！我要去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你去告吧！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女儿死于医疗事故！”面前章刚一把甩开紧抱着他胳膊的中年妇女，恶狠狠地放出狠话：“我告诉你别说你没证据！就是有，我们诊所上面有的是人，凭你个穷婆子告到哪儿都没用，我劝你还是麻麻利利的滚蛋，别找不痛快！”

　　“你们都会有报应的！”女人最后赤红的双目和尖锐的诅咒在倪荚脑中炸开，瞬间将他的意识抛向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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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先生，醒了就请睁开眼睛。”温和的声音有如甘甜的清泉滋润了倪荚已经冷冽的思维。

　　缓缓打开视线，眼球立刻撞上了强烈的日光，逼得他眯了眯眼。

　　“你呀，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冷嘲热讽的语调传来，倪荚偏过头见一高大英俊的男子斜靠在门上，满脸的不屑：“不是告诉你不要招那娃娃了吗，怎么就是不听呢。”

　　“清泪说的没错，”手臂一痛，之前的那位给他卡片的寒医生正在为他打上吊瓶：“不要小看嫣若，搞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那娃娃究竟是什么？和案情到底有何关系？”费力的摇着发昏的头，倪荚很想屡清现在的头绪。

　　“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对她有太大的好奇心，因为……”医师停顿了一下，面色渐渐阴沉了下去：“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