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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骑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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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过后,院子里,紫鸢一个人对着球门无聊地摆弄着球。锦月手受了伤,不能陪他玩了。
无聊阿无聊阿无聊。
紫鸢一脸无聊,坐倒在地,仰面看天,开始发呆。
浑元龙珠么?如果能弄到那东西,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紫鸢开始怀念起学校里的哥们儿,食堂里的蛋饼(虽然味道不咋地),穿吊带杉的美女(这里的美女衣服都穿得好多啊……),高数老师的催眠曲(高数老师:居然能想起我……感动~),老爸的唠叨(他爸:只记得这个?怒!),老妈烧的香辣蟹(他妈:为啥这后面才想起我来?伤心啊)……
欧阳若辰远远地望着一脸哀愁的紫鸢,缓步走到他身前,紫鸢回过神,抬眼看到他,立时被他的笑容耀到了眼。
欧阳若辰着了一身轻便的深蓝色短装,丝丝细发成撮散在身前背后,腰间挂了把短小的铜制匕首。他半弯下身子,青丝顺势垂下,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撩去眼前的发,温柔的目光看向紫鸢,嘴角勾起一抹水样的笑容。
(身后路过的丫头和小厮:天哪~你确定那人是主子么?!他,他,他居然有那种表情?)
“想玩马球么?”欧阳若辰轻声问着。
马球?骑马打球?耶!一定很好玩。
紫鸢立时起了兴致,奋力点头,原本无聊的眼里亮起光来。欧阳若辰看着那双闪亮闪亮的眼睛,不自觉地微笑而起,继而挽起紫鸢,拉着他前往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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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棚中,白马如雪,黑马如漆,红马如火,匹匹精壮十分。
紫鸢兴奋兼惊叹之余,突然想起:完了!他丫的半点都不会骑马!
“挑一匹你喜欢的马,一会儿我们去后山马场玩。”欧阳若辰牵了一匹红鬃色的骏马,对着紫鸢微微一笑。
紫鸢局促了一会,嗫嚅道:“那个,欧阳公子,我,我不会骑马……”
欧阳若辰明显一愣,眼神中掠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挂上了笑容,道:“那我教你。”
欧阳若辰跃上马,驱马上前一把将紫鸢拉上马,环着他的腰,手握缰绳,双脚一夹,骏马缓缓跑向马场。
“在马上整个人要放松,不需要坐实,尤其是腿脚,轻轻跨在蹬上便好,千万不能夹紧,以免马受惊。”
“嗯……”
“还有,上下马的时候,记得要内蹬。”
欧阳若辰凑着紫鸢的耳朵,仔细地说着要点。紫鸢只觉得他吹在自个儿脖颈上的热气,温温痒痒的,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口闹腾起来。不知不觉间,紫鸢耳根子通红,脑袋瓜子晕呼起来,立时便听不清欧阳若辰后面说了些啥。
这般骑着马儿小跑了一段,欧阳若辰觉得教的差不多了,便自跃下马去,在边上帮着紫鸢正了正骑马的姿势,便在前头拉着马儿一路绕着圈缓走。
那马儿也听顺乖巧,走的是平稳十分,紫鸢初时有些紧张,浑身紧绷着。但绕了几圈后,便自放松下来,顿时觉得这马儿走得太慢,无趣得紧,便嚷嚷着要马儿跑快些。
欧阳若辰笑了笑,将那缰绳放到紫鸢手里,嘱咐着紫鸢要握紧缰绳,便轻拍了下马儿臀,马儿立时从慢跑,变成了飞奔。紫鸢紧拽着缰绳,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被那马儿飞弹出去,好不紧张,多少有点心慌害怕。身后传来欧阳若辰的说话声,虽被风吹得听不太清晰,但回首远远望见欧阳若辰那鼓励的笑容,紫鸢一时间便觉得心下妥妥的,又自放松了下来,抬眼看向前,景物如梭般在眼前变幻着,陡感整个天地都随他一起飞奔而起,好不畅快。
待马儿停下,紫鸢便兴冲冲地跳了下来,但毕竟个儿矮,脚不着地,险些栽倒,幸而欧阳若辰一把将他接入怀里,才免于摔得个狗吃屎。紫鸢兴奋得紧,小脸儿闪着红亮的光泽,仰着汗盈盈的脑袋儿问道:“怎样怎样?我学得可好?!哈哈~”
“嗯,很不错。”欧阳若辰眼里流露出温暖的笑意,望着紫鸢红彤彤的脸蛋儿,那洋溢着灿烂春光的笑容,在他心口浸染出阵阵暖意,不自觉间微微出神,忽地俯身低头吻过紫鸢的那小小的额头。温润而湿暖的唇贴敷着肌肤,带着异样的温热。额头的暖意透过肌肤,如电流般穿梭过每一根神经。紫鸢睁大了眼,一时没了声响,愣在了原地。心口猛跳如小鹿乱撞,身子里涌出一股暖意来,甜甜的,暖暖的。
紫鸢怔了半晌,傻愣愣地望着欧阳若辰。
欧阳若辰见紫鸢通红着脸,甚是可爱,禁不住又俯身想去吻他。紫鸢猛然回过神来,神色尴尬地赶忙抬手去挡欧阳若辰的脸。欧阳若辰浅笑间,顺势抓起紫鸢那又白又嫩的小手,在手背上轻轻烙下一个吻。又是一阵温热袭过,如触电般席卷过全身的异样温热,激得紫鸢浑身一颤,紫鸢慌乱间逃也似的赶忙抽回手来,尴尬地垂了脑袋,不敢再看欧阳若辰的脸。
“来,去挑一匹喜欢的马,等练好了,我们一起玩马球。”欧阳若辰笑看着紫鸢那红透了的脸庞,不容分说地拉着紫鸢上了马。
马儿载着两人,再度踱回了马厩前。
“喜欢哪匹?这匹白马性子温顺,很是不错。”欧阳若辰建议道。
紫鸢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也未认真去听欧阳若辰的说话,随意指了指其中一匹黑色骏马。
欧阳若辰微微皱了眉,道:“这马的性子很烈,你方学会,并不适宜。”
“我就要这匹!”紫鸢通红着脸嚷嚷道,听语气似是有些恼。欧阳若辰愣了愣,方想劝他,却见紫鸢已是一把将那黑马牵了出来,也不顾欧阳若辰阻拦,便自踩蹬上马。
欧阳若辰心生不安,也有些气恼。面色微沉,带着命令的口吻训斥道:“下来,换一匹再走。”
紫鸢虎着脸,脸色依旧是通红通红,也不知是方才羞的还是恼的,也不答欧阳的说话,拽紧了缰绳,狠狠抽了那马儿的身子,只听马儿一阵嘶叫,便自携着紫鸢飞奔而去。欧阳若辰心下一紧,从未有过的紧张慌乱一股脑儿充斥着大脑,不及细想,赶紧上马去追紫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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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一白在林中飞驰而过。但显然黑马遥遥领先。
周遭的风景如风般向后退去,紫鸢心下又羞又恼。恼的是,自个儿居然被个男人给亲了。羞的是,自个儿被亲了后居然还……还……还很受用的说?
阿阿阿~!他奶奶的,老子居然被个男人给亲了,操~!老子,老子,啊啊啊啊啊~~!老子不是玻璃阿……(某人:真的?)
紫鸢心下怒气腾腾,却又羞愤难当,且毕竟方学会骑马,腿脚间的力道不自觉大了,那黑马再度受惊,立时腾跃而起,仰天嘶吼一声,竟自飞奔出了马场。
欧阳若辰见状大惊,驱马狂追,不料那黑马的脚力却颇快,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拉得更大。
紫鸢此时已然被吓坏了,那马适才差点把他摔将出去,此时更是完全不受控制地横冲直撞。
周边的风景飞快地变幻着,黑马飞冲进一片密林。
紫鸢只能死命拽着缰绳,面色已是由通红转为苍白,只求不要跌落马儿去,却完全不知该如何让这马儿安静下来。
许是林木太过繁密,无法快速通行,许是这黑马跑的疲累,已无力气,无论怎般,这马儿终于慢慢停下脚步,缓走在密林之间。
紫鸢见马儿不跑了,缓过口气来,却已是脸色煞白,约摸是被吓得不轻。他趴在马儿背上,喘着粗气,满身满脸的密汗,稍稍恢复了点儿精气神,这才意识到浑身酸痛。方才那般折腾,身子已快散架,脸上、胳膊儿上都被树枝刮破,但这最疼的还要数那腿脚和屁股。
“□□奶奶的,你丫的破马!”紫鸢抬手要抽向那马头,那马儿抬头怒瞪过来,紫鸢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立时换作抚摸状,不轻不重地摸了摸那马脖子。
“马兄弟,我求您别再闹腾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马兄弟,我给您道歉了哈,我也不是故意弄疼您的,这要怪还得怪那欧阳若辰,谁让他……哎哎。反正,您就快些带我回去吧。”
紫鸢好言劝说着,那马儿似乎听得懂人话,当真慢慢转过身子,要往回走。
紫鸢心下一乐,远远正望见一个白影飞奔而来。忽又想起方才那事儿,脸上一红,陡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欧阳若辰,赶忙又调转马头向别处去。心下却又忐忑起来。时不时想回头去看,又担心欧阳若辰追上自个儿。想要调转马头停下,又害怕的赶忙驱着马儿东躲西藏,和欧阳若辰玩起了捉迷藏。
正在紫鸢心下纠结万分之际,周遭忽然跃出十来个黑影。紫鸢起初以为是撞上了狼群,定睛看去,却见十数个黑衣人逼近前来,将他团团围住。
怎么那么倒霉?难道是山贼?
紫鸢心下揣摩着。但此处该是欧阳若辰的属地,不该有山贼才是。那难道是刺客?但自个儿就是个小奴,应该没有被行刺的价值吧?那约摸就是冲着欧阳若辰来的,那自个儿只需拖延些时间,保命就好。
“众,众位大哥,小弟没钱,莫要浪费了大家伙的力气,要抢也要抢个肥羊才是,像我这样身无四两肉的,即便杀了去卖也拿不回本不是?”紫鸢看着那十来个黑色版木乃伊,略带惊恐地瞎掰着:“看众位大哥英姿飒爽气度不凡,肯定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象小弟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实在不值得众位浪费力气,多划不来啊?”
紫鸢的瞎掰显然没什么效果,那十来个黑色木乃伊不退反进,为首的一人已然立于紫鸢的眼门前。
“嘿嘿。可我们偏就要你这身无四两肉的身子!”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一笑,抬手一挥,众人立时向紫鸢扑杀而去。
欧阳若辰远远望见那情景,面色微沉,策马急冲上前,不想林子里又冒出来数十人来,将他团团围住。欧阳若辰阴沉着脸,抬手间,腰间匕首出鞘,在林中画过银色的光弧。凌厉的锋刃飞速抹杀而过,寒光烁目间,血气飘洒。
快而狠。
但仍晚了一步。紫鸢已然不见了身影。
欧阳若辰脸色冰冷,四目望去,眼角瞥见地上一人微微颤动了下身子,立时飞身下马,揪起那人,方想厉声质问。未料,那人只望了眼欧阳若辰一眼,便口吐鲜血而亡。正待丢下尸身去寻他迹,只听“听铛”一声,一个黑色令牌应声跌落,拾起一看,刺眼的金色“钰”字映入眼帘。
欧阳若辰冷着脸,紧紧捏着那令牌反复摩挲,继而翻身上马,飞奔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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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竺见着欧阳若辰满身血污的冲回屋内,忧心地跟上前,问道:“主子,怎么了?”
欧阳若辰腾地将桌上的器皿统统扫到地上,只听得阵阵瓷器破碎的巨响,一地狼藉。
“四皇子的人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进入后山!天眼的暗侍都死绝了么?!还是说都嫌自己的命太长!?”
西竺一惊,赶忙跪倒在地,回道:“奴才失责!请主子责罚!”
欧阳若辰坐下身子,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道:“罢了。速速命人准备,我要去次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