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活着》葡萄微酸

1、死亡之后

　　莫颜飘在半空，无言的看着床上刚刚还属于自己的身体。这是，死了吗？死了吧！终于死了吗？感觉还是有点对不起妈妈，她用生命换回来的儿子，只活了五年。
　　可是，他还是开心的，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而已，死了，对谁都好。莫言如是想。

　　对大多数的人来讲，死亡是很恐怖的事情吧？莫颜坐在医院的窗台上，眼睛里没有焦距地微抬头看着干净的天空，手掌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想。温暖的阳光透过他的身体（灵魂？）洒落在窗边的病床上。

　　“我死了吗？”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怔怔的，无意识的看向自己透明的手掌，脱口自问。

　　莫颜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男孩眉清目秀，病了许久有些苍白的脸上还挂着婴儿肥。还没张开就已经初显风度了，长大了说不定女朋友都能组成足球队，可惜……

　　“是的哦，死了。”

　　男孩吓了一跳，豁然转过身，看到了坐在窗台的莫颜。他呆呆的看着他，透明的灵魂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发出点点光芒，男孩脱口而出：“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莫颜抽抽嘴角，他之听说过神仙姐姐，神仙哥哥还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还是叫他的。莫颜无语的摸摸脸，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与神仙俩字儿相关的东西。

　　“我跟你一样，都是灵魂而已。”莫颜放下手，纠正男孩的称呼。

　　男孩有些腼腆的低头笑了下，看到床上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刚刚舒开的眉头又染上了忧愁，“我死了妈妈肯定很伤心，我不想让妈妈伤心，大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妈妈少伤心一点？”

　　莫颜有些想笑，他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求助呢，真是稀奇的体验。不让妈妈伤心吗？莫颜看向床边紧握男孩的手，皱着眉头显然睡得不安生的妇人，他倒是第一次庆幸他的妈妈早他一步走了，不然……

　　“哥哥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让你妈妈伤心，不过哥哥可以让你入梦跟你妈妈告别哦。”

　　莫颜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若是男孩一开始大喊大叫“我不想死”之类的话，他真的没有那个耐性忍受小鬼的哭闹。更何况，男孩表现的很孝顺，戳中了他的柔软，顺手帮一把也没什么。

　　男孩眼睛一亮，只见那个大哥哥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一个四周漆黑的地方，“这，这是妈妈的梦里吗？”男孩有些害怕，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在胸前，试探的喊了声“妈妈”……

　　“小晋？”一个颤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着声音的响起，四周的黑暗迅速退散，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站在男孩的身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妈……妈妈……”

　　……

　　黑帽子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男子手中拖着一条黑色的链子，顶着一张黑脸，凭空出现在病房中。

　　黑无常皱了皱眉，对眼前的情况并不多言。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很久，但是生死簿上并没有他的名字，即使是阎王也不能将他拉入地狱，更何况……幸好男人并不是多事的人，不然，凭他的能力，为恶人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黑无常抖了抖手中黑色的链子，一阵人类听不到的声音想起来，黑链子的另一端融入妇女的身体，不多一会儿，男孩脖子上套着黑链子从妇女身上跌下来，狼狈的趴在地上。

　　“下不为例，希望你不要触碰禁忌。”走之前，黑无常难得好心的给了男人一个忠告，至于男人要不要听就不是他的事了。

　　“禁忌啊。”莫颜眼中闪着莫名的光泽。

　　刚刚死去的时候，他对着尝尝出现的黑白无常确实有几分畏惧，并不是害怕什么，这是人类对于未知的领域都怀有敬畏感。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那些锁魂的鬼差对他视若无睹，即使他们经过他的身边，也同样不予理会。

　　这世上人死的形式有很多，饿死冷死撞死老死病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遭雷劈死……固然有冤死的，心有所念不愿离开徘徊人世，却从来没有莫颜这样的——莫颜死一个月，就能轻易的搬动轻巧的物件；死后三个月，灵魂能触碰到实物，拥有与人类相当的实体能力；死后半年，他掌握了具象化的本事，显形于人前，变化外的能力（鬼片中的各种恐怖形象）；一年后他甚至还把盘踞在山间别墅的几百年恶鬼PK掉了，甚至还把那个据说很厉害的道士打得狼狈逃窜……也不知道是他的能力太强了，还是那道士的力量太弱了。

　　作为一个有能力的鬼，他横行于世已经几十年了。他到过少林寺的藏经阁，翻看过他们所谓的武学秘籍，这与他来讲，没用，那些字分开看认得，组合起来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到过那些据说是隐世世家，翻过那些据说是修炼功法的书籍，别说其他，他还真找到了一部适合他如今身体状况的秘籍。还到过这世上各个国家的秘密书库，翻看了许多不曾现世的文件等等。

　　要不是感应到了父亲的死亡，他还在梵蒂冈的教堂里翻看天主教和吸血鬼的战争史呢。

　　现在，父亲的离世打碎了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链接，他真的不知道今后的如该怎么走。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对这个世界而言，‘莫颜’也等于不存在了。

　　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不然他早就投胎转世了），六道中没有他的去处，天生地养，不死不灭，非妖非鬼，非神非佛，他是这天地间特殊的存在，因为特殊，所以无用。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莫颜摊开双手，橘黄色明亮的阳光透过掌心，洒落在窗台上，恍惚地想到。

　　禁忌吗？莫颜嘴边扯开一抹不明的笑意，或许偶尔犯下也不错的样子。